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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令七章實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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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隨著一應新購設備已安裝調試完畢,實現了最初級的機械生產。機器麵粉廠才一掛牌之後,就完全進入了滿負荷運作狀態。一方面軍政府從民之中招募了不少不需要支付多少薪酬的低廉勞動力,另一方面,依託江漢平原跟兩湖豐富的糧食產出。經過改裝之後,機器麵粉廠可同時生產軍供、軍政府統購所需之土豆麵粉、各種雜糧麵粉;二來也能生產出小麥麵粉,並且麵粉廠的機器還有一定的豆油壓榨功能,只不過需要在經過技師的調試改裝,成本也會因此升高了許多,暫時沒人回去做那賠本買賣罷了!

麵粉廠的名字暫定為荊州麵粉廠,目前的產能經過洋人技師調整之後估計,在原料充足的情況下,一個夜可生產麵粉800包(約80噸)上下。不過考慮到兩湖多種植水稻,小麥卻需要自河南、安徽運來,加上即便是將每月統購的軍屬保障糧算入軍政府平均每所能消耗掉的麵粉之中,一消耗量也只有60到80包,加上鄂中五府的消耗,也不過剛剛過了250到300包,麵粉廠卻是存在著一定的開工不足。

好在之前在選擇跟德國人談條件的時候,李漢已經認真的考察過當地的市場了。以他們的機器來說吧,採用的乃是赫赫有名的歐洲工業巨頭西門子所生產的機器,雖說產能有些不足,不過比起市面上國內麵粉公司所採用的英制、產、美國機器跟法國造,卻要先進不少,生產成本評估要比如今的國內麵粉巨頭——中興機械麵粉有限公司、茂興還要低廉兩成左右加上中國古來都有‘民以食為天之說’,歷史上民國實業之始可不就是開始於麵粉跟紡織兩大行業以他的計算,在麵粉廠投入生產之後,每可獲得收益約80兩至120兩左右,約盈利能過兩千兩,已經算是不錯了!

何況這麵粉廠雖然沒在跟荊州本地鄉紳、地主的協議之中寫入其可入股之公司名單中,但是他的目光卻沒有這麼短淺,區區一個麵粉廠還不在他的眼中北邊京城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了,他派過去的幾人已經盯上了目標一眾,並且摸準了對方的作息規律,就等選準了合適的機會,就要動手拿他等到那些專業的人才來了之後,他的財政就能輕鬆了不少,到時候莫要說一個麵粉廠了,只要那些地主、鄉紳們願意賣地,全送給他們也不是不行。

出於未雨綢繆的打算,在荊州麵粉廠投入使用的第二天,他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將整個工廠的機器成本略微加了一點水分之後摺合成了十四萬兩銀子,摺合約一千四百股,全在他手中。就等著荊州的一群聞到腥味的鄉紳、地主上鉤不過比起這後不需要他再多費神的麵粉廠,相比較之,軍政府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完成的另外兩大公司才是他今天參觀的重點!

正是火柴跟肥皂!

千萬可別小看了這兩個並不起眼的小東西,在20世紀初的中國卻是不折不扣的高科技。遍觀肥皂製造,不要說鄂中一帶沒有類似產業,舉目整個兩湖之內都是第一家。火柴倒是有一家,正是曾經在京山與他有一面之緣的京山實業家——盲公家中產業,不過他那採用的技術乃是荷蘭上個世紀末的生產技術了,比起洋人來的確落後了不少,李漢也曾經買過兩盒他生產的火柴,經常出現火柴頭受,點不起來的情況。最終他才下定決心,由軍政府出面建立一家火柴廠。

火柴俗稱自來火,是太平天國以後才傳入華的稀罕貨,最初產品全部來自歐洲,又以瑞典居多,甲午戰爭之後,本輸入的火柴又佔據了近乎99%的份額。李漢穿越後第一個覺生活不習慣的就是用火,要想起火非得耗去老半天的功夫,他帶來的那個打火機已經快要沒氣了,所以,平時若是煙癮犯了,還是要隨身帶上幾盒火柴的!

以國內現在的技術,打火機自然是沒能耐生產出來的。不過,打火機是造不出來的,但火柴便沒有那麼高不可攀。軍政府做過調查,進口火柴幾乎都是黃磷火柴,使用起來雖然能不錯也容易著火,但由於黃磷含有劇毒,誤食一二火柴頭便有可能中毒,在各開放商埠每年都有無知國人因此而招致身亡的。除了誤食導致毒身亡外,製造過程也極為有毒有害,據德國技師透的消息,此時西方各國的火柴工業在採取嚴格防範的措施之下依舊每年都有不少工人因為黃磷引的職業病而死亡。倘若能製造出安全可靠的火柴,豈非是利潤豐厚的買賣?

製造火柴的技術並不複雜,說穿了關鍵就在物料和原料兩種。物料又分木材和紙張,前用來製造梗片,後用於糊盒包裝之用。據經驗,制梗的木材以白楊木為最佳,椴木、槿木、美楊又次之。而長江域恰恰是白楊木的產地之一,雖然沒有黃河中下游分佈那麼廣,但是在各縣城、鄉鎮郊野也都能看到成片的白楊樹林。

於是物料問題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解決。

原料是火柴製造本,尤其是火柴頭上面的藥料更是生產的核心技術所在。李漢的化學學得還不錯,上化學課的時候,還模糊記得上化學課時,老師為了發他們的興趣,找來了簡易火柴的製作方法,在當時的課上,李漢由於作的不好,被老師親自指點了兩堂課,因此記憶猶新。不過那份在後世二十一世紀很簡單的方法,在這個年代卻不簡單,因為那個老師選擇的正是後世早就被髮明瞭幾十年的後世安全火柴的配方——說穿了便是氯酸鉀、紅磷、白蠟、牛膠、紅礬的混合物。氯酸鉀和紅磷聽上去嚇人,實際都是煙花爆竹製造的主要原料,老祖宗早就打好了基礎,方便易得,至於白蠟、牛膠等主要用於凝固定型,量並不大。

當然,火柴雖小,製造起來卻很麻煩,整個程包括制梗、整梗、排版、調藥、烘乾、刷邊、塗沙、糊盒、裝盒、打包等工序。除了制梗和糊盒可以在外進行外,其餘都需在廠內進行。而整串程中最重要的工序便是把火柴梗夾起來,使火柴頭可以成批量的蘸油、蘸藥,否則一辦豈不要急死人?

當時本在排梗時還是採用手工,不但速度慢而且並不整齊,李漢當時在跟德國人談判時,便趁機引進了德國生產的整梗機,能使生產效率大大提高。

通常情況下,火柴廠所用的火柴梗都是預先由家庭作坊製作成型的。由於力有限,李漢便採納了一個美國技師的建議,用了外包的辦法,將製造軸木和糊火柴盒這種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活放在廠外加工。一般現由火柴廠廠供應梗片和紙張,然後由家庭帶回去製作,到時候採用計件方式,既清晰又簡便,既自由又輕鬆,還能帶動當地經濟因此他稍稍考慮了一下,便接受了建議不過,雖然火柴廠規定了長度和細,但家庭作坊畢竟不是密機器,哪有那麼確,略微有一些誤差在所難免,所以收攏家庭作坊遞上來的火柴梗後第一步工作便是整梗,就如同一群散佈四處的士兵先要排隊報數一般。

整梗過程難免會遇到折斷彎曲、長短不齊的火柴梗,如果像本人一樣一手工挑出來著實太過費事,有了機器以後,不合長度的火柴梗便一律由機器剔除,然後依次整齊地放置在方形木盤裡備用,這才便進入了排版。李漢等人前去參觀之時便目睹了整個製造程。

排版機是一塊很大的鐵板,板上則有無數小孔,孔徑一般不過3個毫米,正好可供一火柴梗鑽孔穿過,樹立起來便形成火柴梗冒頭的景象,然後便可上藥。上藥時機器先夾住木梗一端蘸上蠟油以助燃燒,然後再蘸上早已調配得當的藥水,用軋板軋過之後使每一火柴頭都大小均勻。

調藥也有專用的調藥機,各種化學原料經粉碎後,先碾成粉末然後加水、膠混合成均勻的半固狀物,這樣才能方便火柴梗的黏附。整個程完成之後還需乾燥,否則帶著溼氣的火柴頭是起不了火的。本當時用自然乾燥法節省能源,但有利便有弊,整個乾燥時間大大拉長,在陰雨天甚至天氣寒冷的子裡都有不少麻煩。李漢則要求德國技師搭建專用的乾燥烘房,反正煤有的是,節約時間方便製作才是最緊要的。

乾燥過的火柴才能裝盒,這個程便是純手工作了,李漢等人放眼望去,工人排成一排坐在長臺邊,身邊則堆放這一大摞已經乾燥完畢的火柴,只見工人們麻利地將火柴排放整齊後放入盒內,不到20秒鐘一盒火柴便“齊裝滿員”李漢拿起一包火柴,正面商標是蒼勁有力的“自強”兩字,笑道:“這牌子不錯,誰的主意?”

“回大帥的話,是盲公給取的,他說咱們國家積貧積弱已久,希望能從火柴這樣的小節開始做起,自強不息!”

“好!火柴事小,自強事大!”他的副官陳天祥接過遞過來的一盒火柴,打開隨手取出一火柴“嚓”地一下,一團火苗便順從地燃起“不錯,沒了那刺鼻的味道了”

“確實做的不錯,看來我將這火柴廠給盲公經營卻是對的你看這夥計們的生產速度,可比咱們軍政府管理的那幾天效率快多了不錯,不錯”李漢也在一旁開口讚道,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說法卻是有原因的!

說起來這火柴廠他其實花費還不足五千兩,不過這火柴才剛生產出了幾盒,卻已經給他掙下了不少於五萬兩銀子了。你道為何?原來京山的那位同樣經營火柴生產的盲公,在得知軍政府獲得了生產最新式火柴的技術、又能從洋人那裡採購到最新的機器之後,便帶人送京山趕來,前連夜拜訪了他,經過與他的一番詳談之後,李漢快的同意了將軍政府組建的火柴廠生產安全火柴加整梗機跟6畝土地作價八萬兩,募800股,由盲公買下了400股,獲得了代為經營權而在他的影響之下,荊州的幾乎地主、鄉紳買去了200股,出於對清末官商經營的恐懼,軍政府還同一眾簽署了一份合約,保證在火柴廠非遭遇特種情況,只享有股東定期分紅的權力,經營權將由跟火柴打了半輩子道的盲公家族代為管理所以,這火柴廠如今卻是成為了股份企業了,軍政府如今就只有25%的乾股,享有每月分紅的權力!

由於機械的路上搬運十分不便,因此無論軍政府新組建的麵粉廠還是火柴廠、肥皂廠都在挨著長江的荊州郊外,附近緊挨著各駐紮著一個連隊的配置兩門60mm口徑速火炮的跟機槍的士兵駐守,即便是有人眼饞,也本沒人敢打三個廠子的主意!

離開了火柴廠之後,李漢一行人騎馬很快便到了十幾裡外地肥皂廠遠遠的還未靠近,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撲鼻響起,頓時勾得一群人神一陣。

“真香!”陳天祥道。

李漢得意的點了點頭,與火柴相比,肥皂廠的出現可就要簡單的多了。

說起來,自美為天朝上國的我國大概是世界上最早發明洗滌類東西的國度了。比如民眾一貫慣用的只有皂角與胰子,這兩樣東西雖然沒有洋人制造的肥皂那樣,卻也有不錯的去汙力,雖然還是會殘留一些異樣味道。

國人善用的皂角乃是取自我國特有的一種叫做‘皂角樹’上的果實熬製而成,但是另一種有刺鼻味道的胰子,卻是使用的跟肥皂相同的原理所製造的,只不過洋人一直未將製作肥皂之中的幾個簡單卻又必要的竅門沒有完全傳給國人,才導致至今國內寥寥的幾家能夠生產肥皂的工廠,質量完全跟洋貨沒有可比

而這幾個必要的竅門,後世稍微懂一點化學的其實應該都記得比較清楚!

即‘燒鹼’跟‘鹽’!

肥皂所用原料主要包括油類和燒鹼兩種,油類包括柏油,牛油、棉子油、鯨油、椰子油等數種,除鯨油和椰子油外,國內均能自產,特別是牛油和柏油,幾乎到處都有。鯨油和椰子油便要區別對待了,鯨油價格十分低廉,屬於舶來品中最低檔的廉價貨,堪稱是牛油的絕好代用品,而椰子油就較貴,當然一分錢一分貨,質量也不錯,更適合做香皂。

燒鹼以國內的技術完全無法自己生產,因此倒是隻能完全需要進口。好在漢口的禮和洋行跟奧匈帝國的洋行都有存貨,價格雖貴卻還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在短期內國產燒鹼不能自制的情況下,便成了唯一的選擇。不同的肥皂有不同的原料需求,香皂除了兩大基本原料外,還需要各種香料和顏料,藥皂則需加入石炭酸和紅顏料,好在各材料均由德國禮和洋行提供,這家遠東巨無霸般的企業下面有不少的關聯洋行,比如以經營染料起身的謙信洋行德國佬似乎對他的崛起已經抱有了一定的支持態度,因此他只是稍稍提到了一句,禮和洋行那邊便幫他聯繫上了然後他也捨得出錢購買國內暫時無法生產的各種原材料,也算是方便亦得。

等原料湊攏之後,肥皂廠便開始正式投產。肥皂的生產並不難,麻煩的是各物料的提純和制型,以鯨油、牛油等為例,中間通常混雜著泥土、砂石,甚至還有其他的有機物殘留,因此在熬製時需要將其煮熱,然後用網兜將其漂浮物或沉澱物去除,等到大鍋中不再散臭味及沒有明顯的顆粒狀後,提純的工作告一段落。

提純之後便是與燒鹼一同熬製,在一個密閉的容器中,混合了燒鹼的鯨油在熱的狀態下與之生反應,一般半個小時便能熬製完畢,濃厚的肥皂原水順著管道一滴滴地落到鐵製磨具中,像極了琥珀狀,但卻是濃郁的肥皂味。待得冷卻之後,肥皂便製造完畢,通體散著黃。而黃的純度便反應著原料的純度,純度越高,則黃越明亮,純度越低,則黃通常會接近黃褐。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去汙效果已經大體一致,遠比土法熬製的番鹼要好得多。

香皂、藥皂的製法同樣如此,椰子油價格高,但純度也好,因此作反而不難。滾熱的肥皂在淌過程中需要填入各香料與顏料,然後再製作成型。一般而言,香皂的形狀總是要比肥皂緻些,體積也要來得小。

隨著一塊塊暗紅、棕黃的藥皂、肥皂被生產出來之後,同樣加入了香料,變得五顏六的香皂被生產了出來不過,自洋人處購買的肥皂價格約為70到80文(沒查到具體價格,見諒),而荊州軍政府自產的肥皂由於原料都是從洋行買來的,雖說大量的購買原料價格拉低了不少,但是每一塊肥皂的生產成本依舊高達30文上下這可是個危險的數字,因為算上了運費、經手費等他代表著軍政府生產出來的次級品需要賣到50文左右才能保證賺到錢而五十文的價格顯然競爭不過品更好的洋肥皂,價格也競爭不過北邊賣四十文左右的番皂當然,這個問題難不倒李漢。

他只是命人嚴格把緊了肥皂廠,並嚴令生產的師傅不得外傳之後,拿出了自己的‘秘方’,在熬製最後關頭,在未冷卻的肥皂汁。中撒了些鹽然後,肥皂的成便完全的上升了一個等級,成為了只比洋人所制肥皂所差有限、卻光澤更好、甚至隱隱有些透明的肥皂了正是利用高中化學課最後面的皂化反應制出了不算合格的‘透明皂’!

經過了這一道成本幾乎為零的工藝之後,肥皂廠所生產出的產品品質頓時上了一個臺階。於是他便命人將肥皂的價格定在了60文、成本低一些的藥皂定在了50文,至於香皂,直接定上了400文的價格,只比中國古來就有的‘肥皂團’貴一百多文而已反正這香皂暫時的定位為鄉紳、地主比較富裕的階層才能消費起的東西,趁著國內頭一家,不多賺點錢太虧了!

香皂試製成功之後,李漢便派人將第一批產品送了一些給荊州府內的富戶人家,收穫的都是一片嘖嘖讚歎聲,尤其是各家的夫人、小姐、丫鬟們得到香皂後更是愛不釋手。洗了幾次之後渾身香噴噴的,果然不同反響。這一次不止荊州府,甚至鄂中其他地方的鄉紳、富戶都眼紅了,吵著嚷著希望能夠在軍政府新建的肥皂廠入股這一次李漢可沒跟他們客氣,直接將加上機器跟第一批原料也不過用去了七八萬兩銀子的肥皂廠估了個六十萬兩的高價,用他的話說,肥皂廠內掌握的是洋人最新的技術,誰要是不信,吶,看成品,可不比洋人的東西差就要作股六千股最後,雖然嚇退了一批人,不過還是有不少人眼光不錯的富戶瞧出了這裡面的商機,不過幾的時間,前後便有三十多波人跟他協議了一番,最後這六千股裡有兩千多股都給人買了去,足足為軍政府財政又貢獻了二十多萬兩銀子。

連李漢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在沒經歷三十多年的國內動盪之前,清末民初的一陣,其實中國民間還是十分富裕的,只不過中國人歷來推崇財不外,民間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家產萬貫的富戶人家!

李漢初試身手,置辦的四處實業個個都是拿捏準了時代的命脈,結果在張梅生等嘖嘖稱奇中,為軍政府貢獻了數十萬兩的資金。

十六下午,離開了肥皂廠才剛回到荊州城中不久,還沒來得及用晚餐的李漢便被他的副官擾到了,只見陳天祥匆匆忙忙拿著一份剛從四川發來的電報與他是何進發來的捷報,原來為了防止偷襲重慶的計劃暴,船隊這一路來都是晝伏夜出,也斷了跟荊州和應城的聯繫。經歷了一番顛簸之後,大部隊終於在十五上午抵達的重慶地界經過一天地休整(好多士兵暈船)之後,於十五晚發動突然襲擊,至十六已經完全掌握了重慶府(發現了一個小bug,把時間修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