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重九舉義與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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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的說,是王士珍從趕來信陽集合的勇營之中招募的一批探子。
事實上,鄂中分軍政府一直對北邊大軍雲集的信陽信誓旦旦,實際上信陽那邊、準確說是抵達信陽的新人第六鎮統制官王士珍何嘗不是對湖北風起雲湧的革命局勢異常擔心,不比膽小不作為的陸軍大臣萌昌,他這個北洋三傑之首可不是白叫的!
早在王士珍剛被官復原職並頂替了心中頗為贊同革命的原第六鎮統制吳祿貞就任第六鎮統制之後,知道自家大人(袁世凱)復出在即,而且這復出後的第一戰定要力求全功。因此所說他當時在信陽完全遵照袁世凱的指示,並沒有著急南下。實際上卻已經往湖北、準確說是武昌三鎮派遣了不少的探子,而當時才方拿下鄂中的李漢部也被他連帶的派遣了一些。
不過出於對當時本部只有剛過兩千人的鄂中李漢部的輕視,他當時派來的探子並不多,只有少少的幾個!
讓王士珍真正注意到鄂中並重視起來的還是前段時間的戰事,南下的清軍三千多人全軍覆滅,連清軍協統劉溫玉都成為軍政府的階下之囚被擒,緊接著軍政府更是藉著這一波的攻勢,就勢拿下了省內重鎮荊州、襄陽二處,將鄂中軍政府的控制地區由之前的德安府一地推向了湖北十府中的五個,並且在戰中前後調動的大軍不下萬人,雖然多為新兵,卻也令信陽本部一陣不安,這才連續徵召了幾批探子,先後派遣往鄂中(此時的武昌三鎮已付第一軍接管,王士珍為第二軍統制官)。
老趙頭本是開封府的一營勇營正目,在軍中待了大半輩子,經歷過甲午、拳亂的他早就磨滅了一腔鬥志,如今只為混些餉銀養活後半生而得過且過,直到不久前的湖北亂起,他所在的一營接到調令之後趕赴信陽,當然,勇營的戰鬥力王士珍比誰都清楚,朝廷掉了他們過來不過是要在大軍南下之後為其押運物資、或接管重新佔領的縣城罷了。
本來‘探子’這種危險的事情本該與他無關的。只是王士珍得了那妄圖兩頭漁利的孫國安的提醒,隱隱收到了風聲,知道李漢手下可能有專門收集情報的部門。他生謹慎,又不願耽誤了袁世凱復出後的第一次表現,便想從雲集信陽的地方各營之中挑選出一批人來,由他們前往鄂中幫忙打探消息。
老趙頭在勇營待了大半輩子,眼瞅著就要五十的人了。他琢磨著自己便是再在軍營裡待幾年,也不一定能夠混上一筆老時養家餬口的銀子,心中一發狠,便遂自薦,跟著一隊數十名探子分前後幾批來到應城,就是盯上了大人的許諾,若能打聽到什麼重大秘聞,朝廷有大大的封賞。
朝廷大大的封賞啊!
老趙頭腦海中不自的浮現出了一錠錠白花花的銀錠子,不過很快就被他搖了搖腦袋,全給晃沒了!
那幫官老爺的話,他當時為什麼就相信了呢?如今在這應城忐忑不安的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卻是愈加的覺到了自己當時當真是鬼心竅了。
髮匪老趙頭沒經歷過那個年代,不過小時候到經常聽隔壁的老叔嘆氣那些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般的人物!
不過髮匪他是沒經歷過,但是當年的拳亂他所在的勇營可是被調到直隸、山東去剿過匪的。而這幾年的朝廷報道,結合他自己的親身經歷,如今眼看這革命席捲天下,陝西、湖北都有傳出滿城被屠(清廷宣傳)的消息之後,他才覺後悔當初的選擇了!
當然,現在已經沒有後悔藥跟他吃了!
兩個燒餅很快就吃得差不多了,他微微皺了皺眉,如果不是那個賣燒餅的也是南下的探子之一,並且還是跟他一組的,他是斷不會取他那裡買燒餅的,味道真的很不好。
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看著時間還早,就邊吃著燒餅,邊往隱蔽的地方走去。
尋常他去賣燒餅的時候,也跟其他客人一樣是沒有外包紙的。一般都只有有什麼情報或者指示的時候才會給他在外面包上紙,打開準保能看到紙上有東西。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紙上竟然還密密麻麻的寫了數十個字。
字,老趙頭認識一些,雖然談不上學問,不過他記得小時候隔壁老叔是個教書先生,一輩子窮苦自家媳婦還是他家裡的老人幫忙張羅的。因此那老叔打他還小的時候就對他們家特好,經常把他帶在身邊,叫了不少的東西。
若不是認識字,王士珍還真不可能將南下打探情報的給他們。
紙上沒多少字,只是老趙頭看過之後,臉卻猛地蒼白了起來。
事實上自從來到應城之後,他基本上沒睡過一天的安生覺。這兩城中的動靜鬧得那麼大,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儘管為防止一人身份洩連累其他人,他們在南下的時候實行了比較嚴格的分組跟保密手段,就比如他,也只是知道尋常跟自己聯繫的那個賣燒餅的是同來的探子,還有另一個若那偽裝成燒餅師傅的探子被抓後緊急聯繫的另一人。不過昨天啟明時分被破的那城中的那一戶議員老爺家他卻是知道的,南下的時候曾經聽誰提到過,說要聯繫南邊的一些力量,待朝廷大軍南下時突然發力,打得城中亂黨一個措手不及。
那被抓的議員老爺正是其中的一個重要人物,可以說他一被抓,老趙頭便心中隱有不安,覺他們中極有可能有些人的身份被暴了!
現在時間還早,他靠這一點聰明,來到應城的第二天便在城郊偏僻處尋了一位與他年齡、長相相仿之人,‘借來了’他的身份,剛巧軍政府當時要招募幾個清潔人員,得了李漢的吩咐之後,本著拉動本地經濟的想法,軍政府準備招募一些本地的老人,負責城中各處的清潔工作。
他還算幸運,被分配到軍政府駐地工作,每都是打掃由原縣衙改建成的軍政府辦公駐地。
這一段子來他憑藉著自己的特殊身份,還真到了不少的資料,雖然接觸不到什麼機要情報,不過能夠進出軍政府駐地的,不是軍政府的政要大員,便是軍方的參謀軍官等,多少都知道一些東西。並且雖然有李漢的多番提醒,但是偶爾有兩三相的在駐地碰到,話語之間少不了要談論到有關軍政府未來一段時間的計劃、安排什麼的,或者自己等得任務。
無形之中,給他到了不少的情報!
正是因為他的功勞,清軍派來的探子打聽到了不少的情報,因此身份如今在一群探子之中也越來越凸顯的重要起來。
而這一次城中出了事情,負責管理他們這群人的那位大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派人通知他,好叫他有些準備。
當然這封簡短的密信裡介紹的可不只有這一些,那位大人簡單的說了一下昨夜的事情因何發生,以及他的任務。
原來,前天也就是28號,他們打聽到了軍政府的一份重大機密,即軍政府面對南下的數萬大軍並不擔心,至於為何,他們就不清楚了!事實上,他們最近意外的掌握了一個好賭得軍政府軍官。畢竟軍政府一直對下面軍官的軍紀抓得比較嚴格,他好賭的事情一旦被軍政府得知了,輕則關上五年、十年,重則直接槍斃。正是靠威脅他,才得到了不少的老趙頭都不到的相對重要一些的情報。
從那軍官口中,他們隱晦的得到了一個模糊的情報,似乎這城中的革命軍中傳著一種說法,即軍政府對於南下的清軍並不看重,似乎清軍對他們並無多大的威脅一般。
期限他們還以為這只是城中的亂黨盲目自大,不過後來山西亂起來之後,信陽那邊慌了起來,王士珍、張懷芝兩人自知京城那邊一亂,必要從河南雲集的四萬大軍之中調一部北上拱衛京畿之地,因此必須要儘快拿下擋住了清軍南下武昌的鄂中數萬軍隊。
信陽的命令一過來,他們也就不得不加緊打探有關鄂中軍政府的一切情報了。
而這時候,那個被他們掌握住了把柄的軍官卻主動找到了他們,張嘴便是跟他們要一萬兩銀子,說要跟他們做一筆易,賣一個重大情報給他們。
那位大人自然不相信他這般訛詐的說辭,不過聽他幾次提到他要出賣的情報會重創南下清軍之後,那人請教了信陽那邊之後,狠狠與他削了一番價格,最後以三千兩的銀票買下了他的情報。
原來,那軍官要告訴他的乃是他無意從自己的上司那裡聽到一個消息,說軍政府總司令李漢曾經提到過鄂中並不畏懼南下的數萬清廷大軍,因為革命的同志遍天下,不但南方有無數的革命黨,連北方也有不少,甚至那清軍如今盤臥了數萬大軍的河南,也有他們的同志在,而且是在軍中,地位還不低!鄂中分軍政府與北邊的那人有聯繫,一旦清軍南下之後他就在北邊起兵助力,到時兩軍合力夾擊清軍,定叫那前來的數萬大軍有來無回!
不過具體北邊河南響應的那人是誰他就不知道了!
這事最是經不得推敲,尤其是越是聰明多疑之人,越覺這話可疑之中似乎真有什麼隱情一般,心中也會隱隱產生不好的想法。
不錯,他的上峰如實的稟告了信陽那邊之後,只得到了王士珍的一句話的回信“查,不擇一切手段也要清楚這事情的真假!”於是南下應城的數十清軍探子都被髮動了起來,使出渾身手段,想要清楚這消息是真是假。
老趙頭對這件事情也是知道的,因為這幾他也被要求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在軍政府辦公駐地內留意這件事情!
當然了,那位軍官手上又多了兩千兩銀票,那位大人手中還有五千兩,都是王士珍自己掏的錢,派人加急快馬繞開了應山縣從信陽送來的,並許諾若他能打聽到北邊的那人是誰,不但這五千兩銀子是他的,王士珍也會親自向已經被任命為欽差大臣的袁世凱引薦他,保他一世榮華富貴!
不過,據紙上所說,昨天晚上二更剛過,似乎那軍官打聽到了什麼消息,不過他們派人過去碰面的時候卻不知道哪裡去了問題,還沒碰面,就有兩人被巡防隊帶走了。據看樣子似乎是應城這邊注意到了什麼!
似乎,與那軍官碰面的幾人已經暴了,而那個似乎真打聽到了什麼消息的軍官現在也不安全了,因為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可能也已經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