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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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好嗎?
薇兒,我保證只要大夫一同意你淨身,我一定讓你痛痛快快地洗個過癮。”又是薇兒…她臉頰微酡。
“我很臭。”看到她不滿的嘟起嘴,一如他所悉的嬌氣,他忍不住低笑出聲,“我一點臭味也聞不到。”
“那是你鼻子有問題,被溝泥堵住了。”她半惱半羞的堵著氣,想用言語打擊他。
他再度發笑,積存多的鬱雨過天晴。
“這次沒保護好你是我的錯,不會有下一次。”一見他眼中迸出的冷冽厲光,陶於薇忽生情動,止不住的愛戀如泡了水的豆子,瞬間發芽。
“不是你的錯,要不是我鬧著要玩水也不會遇到攔路打劫的土匪,與你無關。”土匪嗎?他嘴邊一抹冷笑。
“少說話,再多喝一口參湯,你了不少血,要補回元氣。”帶苦味的碗放在邊,被得喝了好幾口的陶於薇覺得滿嘴苦澀,她求饒地喊停,“喝…喝不下了,肚子很漲,我快吐了,啊!你…你在幹麼…”她倏地兩頰飛紅。
“幫你消食。”她不好移動,免得又扯裂傷口。
一隻散發熱氣的大掌覆於她腹上,只要是一名女子都會不自在、滿臉臊紅,羞到無以復加。
可是神自若的葛瞻像是沒瞧見陶於薇的羞臊,大手一下輕、一下重的按,恍若對待心愛的女子,珍之,重之,無微不至的呵護,不忍心她再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原本想說什麼的陶於薇說不出話來,心底那株小幼芽以她驚愕的神速茁壯生長,出葉片,壯實枝幹,綠綠的小樹已具參天大樹的雛形,她有了自己也掌控不了的依戀。
只是,人有三急。
“我…我要恭桶…”她很急,昏了三天,她怎麼不急。
“我抱你去——”頭皮忽地一痛,一束黑髮捉在瑩潤手心。
“葛廣之,你是男人!”她怒視。
正要彎下身將人抱起的葛瞻驀地一頓,身子略僵。
“我不會偷看,反正是小姑娘身板,沒什麼看頭。”
“你、你混蛋!”聞言,她氣憤地踢了他一腳,這一踢她赫然發現力氣回覆了三成,但是因為用力過度,傷口裂開了,她又被火速送回上,重新上藥,包紮好後,這才在金子的服侍下終於解決急難。
“那些人不是土匪。”白文昭肯定的說。
哼!需要費事解釋嗎?
稍有眼力的人都瞧得出端倪,突然竄出的蒙面黑衣人身手矯健,行動快速,反應極快,全體動作有規律的一致,明顯受過一段時的嚴苛訓練,底盤極穩。
他們身上沒有土匪慣有的匪氣,眼神漠然不帶散漫,能收能放的殺氣猶如變的蟲子,隱身在人群便是平民百姓,沒人察覺得出他們剛乾完一筆殺人買賣,手上還有死人殘留下來的血。
更重要的一點是蒙面。
既然幹了燒殺擄掠的土匪勾當,便有豁出去的莽勇,一群沒有明天,不怕死的亡命之徒,穿上黑衣是為了隱藏行蹤,好方便行搶,何必多此一舉以黑布覆面,怕人認出相貌,人財皆失的死人豈能出面指認誰是土匪?!
其實中途劫殺的破綻並不少,鞋子的統一,服飾的一致,連長劍的出招方式都十分雷同,尤其是隻用眼神溝通的方式,那是軍中或暗衛才有的專門教導,一般匪徒不可能學到這般良的密語。
思其及,葛瞻不想起前一世,他是不是忽視了什麼,被巨大的悲愴矇蔽了雙瞳,未去深究劫殺三公主車隊的是不是真是土匪,只聽信運棺回來的官員片面之詞,他記得那批盜匪最後隱匿深山野林之中,查無蹤跡。
一個公主的死草草了結,未逮到真兇,為何沒人追究事後責任?沿路的府衙,接待的官員,離出事地不遠的駐兵所,居然無一人被撤職查辦,此事好像一滴水落在河裡就此隱沒,無波無瀾,漣漪不生。
那時的他在幹什麼呢?
對了,那時他送完她最後一程,面漠然的進宮見昌平帝,說服他和趙家出兵助他攻打南越國,糧草、兵馬準備齊全,他的復仇之路就此展開。
“查,一個不落的徹查,翻天覆地也要查個明明白白,我要知道他們究竟從哪裡來,受誰的指使,真正的目標是誰。”三公主為劫殺對象可能是障眼法,他們想要的到底是何人?
他嗎?還是另有其人?
葛瞻百思不得其解,千名青衣衛出自天耀城,其忠誠度可信,背景也都乾乾淨淨,全是他南越國人,跟著他大大小小也打了幾場戰役,他信得過自己人。
反之,陶於薇只帶了數名宮女、太監微服上路,並未大擺公主陣仗,她那邊的人數更簡單,十手指頭數得出來,要從其中挑出威脅較大的人並不容易,除了孔方…
孔方?!
葛瞻黑眸冷了冷,認為自己想多了,一個管事會有什麼仇人,最多是利益不均遭人惦記罷了,誰會這般大手筆地僱殺手將其殺害。
前一世,他死時二十八歲,因此他不曉得自己死後又發生什麼事,例如昌平帝死於何年,繼位人是誰,葛鞅和商蘭娣這對狗男女是否遭受報應…人死萬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