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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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白惜香那柔和的目光,此刻,突然間又恢復了惡毒神,臉上是一片冰冷,目光中是一片惡毒。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白姑娘…”白惜香冷冷接道:“怎麼樣?”林寒青道:“你不是答應放了她們嗎?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白惜香閉上雙目,肅然而立,不答林寒青的問話。
林寒青心中大為奇怪,暗道:這人怎麼了,忽喜忽怒,冷熱無常。
仔細瞧去,見白惜香前微微起伏,似是正在運氣調息。
林寒青心中一動,暗道:看起來,她似是正在運氣調息,她自習練那魔功之後,人完全改變。和過去的白惜香已然全不相同,我何不趁機會,出手點了她的道,然後再作打算。
心念一轉,悄然問白惜香行了過去。
他心中明白,此刻白惜香的武功,已非自己能敵,如想一擊成功,必得施行暗襲,目下情勢起急,此舉雖非光明,那也只好權宜行事了。
緩步近到白惜香的身側,白惜香仍是毫無所覺,當下舉起右手,一指點了過去,正中白惜香右肩井。
白惜香身子搖了兩搖,一跤向下倒去。
林寒青迅快的伸出手去,接住了白惜香的身體。緩緩放了下去。
回頭望去,只見李中慧和西門玉霜,仍在不停的習練白惜香傳授的武功,心中大生震駭,暗道:這九玄魔功如此厲害!大步行向李中慧,點了她的道,又轉身點了西門玉霜的道。
只見兩人停下動作,向後倒了下去。
船艙突然靜了下來,只餘下熒熒火燭,相伴著林寒青。
林寒青長長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望著三個側臥在船艙的少女,心下暗自想道:目下武林中的諸般紛爭,都在這三位姑娘身上,我如能狠得下去,把這三位姑娘,一齊拋入江中,雖然未必能使武林中的紛爭全平息下來,至少不似現在這般尖銳…
但轉念又想:三女都對自己有著很大恩德,很深的情誼,就是李中慧和西門五雷習練白惜香的魔功,也是為了拯救自己,但眼下唯一可殺的人,是這白惜香了。
只覺腦際中靈光閃動,又一個新的念頭,泛上心頭,忖道:西門玉霜挾絕世武功,和驚人才華,網羅了無數高手,準備在武林中造成一番殺劫,唯一能使她心生畏懼的,就是白惜香,如若我殺了白惜香,天下再無她畏懼之人了,那時,她為所為,整個的武林道上,再也無人能阻止於她,定要被她鬧一個天翻地覆,屍骨如山,血成河,留下白惜香的命,可保江湖上一種微妙的均勢,那西門玉霜心有所懼,就不敢鬧得太厲害了。
至於說那李中慧,除了名心過重,稍嫌自私之外,更是想不出該殺的理由了。
心念一轉,只覺三人無一可殺,無一該殺,不為之茫然,長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江湖間的是是非非,當真是難以辨別。”只聽艙外傳進來香菊的聲音,道:“姑娘啊!風停雨收,秋月重明,但江仍是湍急,濁滾滾,一望無際,不知置身何處。”林寒青心中忖道:白惜香習練魔功,練的情大變,香菊、素梅,不知怎麼樣?”大約是香菊不聞白惜香回答之言,新中動了懷疑,接道:“姑娘啊!剛才風甚大,不便打開艙門,此刻風已小,也好讓素梅姐姐進入艙中,敷點物藥。”林寒青一皺眉頭,暗道:我如不應,只怕要啟動二女的懷疑之心,如若相應,又恐出馬腳。
正為難間,突聞砰然一聲,艙門突然大開,香菊長髮被散,衣服滴水,手執長劍衝了進來。
林寒青一提氣,手握參商劍把,凝神戒備。
香菊目光轉動,打量了艙中形勢一眼,道:“林相公,這是怎麼回事?”林寒青道:“我點了她們三人的道。”香菊奇道:“你點了她們三個人的道,”林寒青道:“不錯,姑娘如是不信,那也只好由得你了。”香菊茫然說道:“真把我瞧糊塗了。你點了她們三個人的道,究竟給哪個幫忙啊?”林寒青道:“在下誰也不幫。”香菊顰起了柳眉兒,道:“唉!你又把我說糊塗了,快些解開姑娘道,問問她就明白了。”林寒青橫跨一步,攔住了香菊的去路,道:“不行,此刻誰的道,也不能解。”香菊道:“為什麼?”林寒青道:“她們三人,只要解開一個人的道,另外兩人非要被那人殺死不可,因此在下不許你解開那白姑娘的道。”香菊一皺柳眉兒,道:“如若我一定要解呢?難道你要和我動手?”林寒青道:“不錯,如若姑娘一定要解那白姑娘的道,必得先勝了在下手中之劍。”緩緩從懷中拔出參商劍來。
香菊呆了一呆,道:“林相公,你就要做我們姑爺了,怎的一點也不憐惜我們姑娘?”林寒青道:“沒有的事。”看菊奇道:“我和素梅姊,明明聽到姑娘親口所言,難道還會有錯不成?”林寒青道:“沒有錯,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香菊搖搖頭,道:“唉!婚姻大事,難道也可以開玩笑嗎?這般變來變去,實叫人思解不透了,你如沒有答應,難道我們姑娘還會自說自話不成?”林寒青道:“那倒不是,在下確曾說過娶她之言,但那時候她是白惜香,一個才智過人,風華絕代的好姑娘。”香菊接道:“但此刻她不是比過去更漂亮了嗎?”林寒青道:“不錯,但那只是一具虛有其表的軀殼,一個嬌媚動人的魔女,殘酷、陰險…”香菊怒聲接道:“住口!她對你一往情深,你竟用這惡毒之言罵她,痴心女子薄情漢,果然不錯。”林寒青細察香菊神態,除了較昔年稍為懂事一些,並未改變,當下語氣一緩,說道:“你和那白姑娘夕相處,難道就沒有發覺她變了嗎?”香菊道:“自然是早發覺了,但她對我們情義深重,就算是她變的再壞一些,我們也是她的丫頭啊!”林寒青黯然一嘆,道:“姑娘義風俠氣,在下十分敬服。”香菊接道:“那你就解開她的道。”林寒青道:“此事萬萬不能。”香菊怒道:“林相公,你可知道我和素梅姊妹為什麼對你敬重嗎?為什麼鋪壘被的侍候你嗎?”林寒青怔了一怔,道:“這個,在下是莫名。”香菊道:“我不要你,只要你說出來為什麼?”林寒道:“在下不知。”香菊道:“好,我告訴你,那是因為我家姑娘,對你喜愛,我和素梅姐姐,都把你當作了未來的姑爺看待。”林寒青道:“不論姑娘要如何責備我林寒青負情薄義,罵我心如鐵石,在下都願忍受,只是不許你解開那白惜香的道。”香菊長劍一揮,道:“除非林相公有能把我和素梅姊妹,全都殺死於此舟之上。”舉步直行過來。
林寒青大聲喝道:“站住!姑娘再要向前進,在下只好出手了。”香菊長劍一揚,一招“天女揮戈”刺了過去。
林寒青短劍上,噹的一聲,封開了香菊刺來一劍。
燭光了,只見香菊的手中長劍,裂現了一個很大的缺口。
林寒青冷冷說道:“在下手中兵刃鋒利,姑娘要多多小心了。”只聽艙外傳進來素梅的聲音,道:“不要打,有話好說。”香菊收劍躍退,說道:“姊姊,他點了姑娘的道,又不肯讓我出手解。”素梅左手斷去一指,衣服上的血跡斑斑,她撕下了裙子一角,纏在左碗和傷口之上,緩步走了進來,道:“林相公,我家姑娘待你不薄啊!”林寒青道:“如若她還是過去的白惜香,姑娘斷去一指,她豈會坐視不問?”素梅長髮技垂,臉慘白,顯然是傷後未得及時敷藥,失血過多之徵。
只聽她輕輕嘆息一聲,道:“不錯,我家姑娘變了,但她仍然是小婢們的姑娘啊!林相公,當今之世,也許只有你可以勸她回頭。”林寒青搖搖頭,道:“不成.我看她著魔已深,早已不可理喻,誰也勸她不醒了。”素梅道:“你能,這世間只有你一個人,小婢已經想了很久,”林寒青苦笑一下,道:“她打我一掌,使我受傷不輕。”素梅道:“那是她神智受制於一種魔功時,如是她醒了,能擺脫那魔功的控制,仍是仁慈柔善的白姑娘。”林寒青道:“可是她此刻著魔已深,我又有什麼辦法,能夠使她恢復神智呢?”素梅道:“辦法倒有,只看林相公有沒有這份耐心了?”林寒青道:“只要確然能夠救她於魔境之中,不論受何等痛苦,我林某都無怨言。”香菊微微一笑,道:“嗯!不錯,也不虧我家姑娘慧眼識人。”林寒青道:“要在下如何效力,兩位姑娘只管吩咐吧。”素梅道:“就小婢默察,姑娘修習魔功後的情形。似是有一定的清醒時刻…”林寒青接道:“剛才她也似有著片刻清醒,但那時間太短了。”素梅道:“每一天,十二個時辰之內,她總是那一剎那的清醒,但七之內,她卻有一段較長時間的清楚,那時,她必要讓小婢們把她七內所作所為,很仔細地講給她聽,聽到傷心之處,不失聲大哭。”林寒青道:“那清醒時刻,大約有多長時光?”素梅道:“大約一盞熱茶工夫。”林寒青道:“那也很短啊!”素梅道:“但林相公如能刪繁從簡的講幾句衷心之言,那已經足夠了。”林寒青道:“就算她在清醒之時答應了下來,但事過境遷之後,她又復此刻情,又有何用?”素梅道:“但她能夠自救。”林寒青茫然應道:“自救?”素梅道:“不錯,當今之世,無一人能夠有她那樣的智慧,亦無人能及她羅的博廣,自然是沒有人能夠救她了。除了她自救之外,別無可想之法。”林寒青道:“她如有能自救只怕也不會陷入魔境了。”素梅道:“這是兩件事情.豈可混為一談。”林寒青道:“怎麼是兩件事呢?”素梅道:“她所以修習魔功,只是為了活命,明知要陷入泥淖,卻又不得不習。”林寒青嘆息一聲,道:“此刻她是為恢復人,明知改去所習魔功危險甚大,也不得不冒險。”林寒道:“時間如此短促,只怕成功之望不大。”素梅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那時,如是無人能勸得住她,再行設法不遲。”林寒青道:“在不答應了兩位姑娘之求,此刻也不能解她道。”素梅道:“如若不解開她的道,不知她是否還會有清醒之時?”林寒青回目望了李中慧和西門玉霜一眼,道:“如若解開她道,只怕這兩位姑娘,立刻就要傷在她的手下。”素梅道:“如依相公之見呢?”林寒青道:“在下之見,先把兩位姑娘送到他處,然後再解開她的道。”素梅道:“可是放了她們嗎?”林寒青道:“不錯,先放了她們,咱們亦好安心救助白惜香了。”素梅道:“江茫茫,一望無際,此刻不知置身何處,四周不見漁舟,如何的一個送法呢?”這時,太陽已經升起,一道金黃的陽光,透入艙。
林寒青很想走到艙外瞧瞧,但又怕自己離開之後,二女解了白惜香的道,不敢離開。
付思之間,突覺船身打了一個旋轉,緊接著傳過來一個豪的聲音,說道:“船上連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嗎?”香菊怒道:“什麼人說話如批難聽,我要先去教訓他一頓再說。”身子一側,飛躍出艙。
素梅高聲叫道:“香菊妹妹,不可造次。”緊隨著追出艙去。
林寒青眼看二女出艙,也隨著奔出艙去。回手帶上了艙門。
抬頭看去,只見一艘大船,面行來,四支竹篙由那大船上面伸出,抵在自己乘坐之舟的船頭上。
香菊已然奔至船頭,正想發作,卻被素梅及時趕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