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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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鈴聲,季軒想按下鬧鐘,習慣的伸出手去,卻沒摸到鬧鐘,鈴聲又響了一次。
她張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旁邊還躺了一個男人。她差點尖叫,幸好從男人的側臉認出他是陳子揚,她駭異的心才安定下來。這一嚇,也把她嚇清醒了。
鈴聲又響,是門鈴聲。她急匆匆的去開門。
門外站著頭髮亂糟糟、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只差沒打領帶,襯衫又皺巴巴的許士傑。他後面跟著一個警察。
許士傑眨眨他好像也才剛睡醒的眼睛說:“你知道陳子揚在哪裡嗎?警察說剛剛在海灘上發現一具漂上岸的女屍,因為我們昨天報案說施蓉蓉失蹤了,他請我們去指認看看是不是她。”他蒼白的臉透
了內心的懼怕。
“噢!”季軒低呼,她的眼眶發熱,好希望那具女屍與施蓉蓉無關。
“你等一下,我去叫他起來。”她快步走回邊,搖搖子揚。他微微張開眼睛,看到她,給她一個慵懶的微笑,又閉上眼睛。
“子揚,趕快起!警察在門外等著,海灘上發現一具女屍…”他倏地張開眼睛,馬上坐起來,抓一下頭髮。
“許士傑在外面等你一起去指認。”
“喔,好,我馬上去。”他下,走進浴室,沒有關門。
“我也一起去。”季軒揚聲說。
“你不要去。”他自浴室回答。
“你去看了,恐怕晚上又不敢睡。情形如何我會打手機給你。”結果海灘上的女屍果然是施蓉蓉。季軒一直沒敢去看施蓉蓉最後的容顏,子揚也不讓她去看。他們沒有參加那天早上的研討會,等檢察官驗屍、確定死者的身份後,許士傑、陳子揚、潘季軒等一起整理施蓉蓉的遺物。
施蓉蓉在臺灣的親戚只有她叔叔,不巧她叔叔和嬸嬸去英國探視他們在那裡唸書的兒子。由於是禮拜天,凌雲電腦公司裡沒人上班,許士傑與陳子揚分別打了幾個電話,才終於聯絡上施蓉蓉的秘書,秘書打電話到美國去給施蓉蓉的媽媽。傷心的母親希望先將蓉蓉的屍體冰凍,等她趕回臺灣,見過女兒的最後一面再將之火葬。
檢察官確定沒有他殺之嫌,但是想理清施蓉蓉是不幸溺斃,還是有意自殺。從她朋友的口中聽來,她臨死之前的言行舉止有點反常。
施蓉蓉的筆記型電腦以密碼鎖著,子揚花了一點時間將之解碼。他們和檢察官一起瀏覽蓉蓉的電子信箱,結果發現最近她和一個在美國的朋友以英文互通了幾封信。從信中得知,上週施蓉蓉去了趟美國,匆匆待了三天,除了請這位朋友為她血檢驗之外,她沒有特殊的目的,只是和她媽媽逛街、聊天,到漁人碼頭吃海鮮。
她友人給她的最後一封信昨天下午發出,通知她她得了愛滋病,勸她到美國治療。眾人看了皆駭然,尤其是許士傑,他那轉瞬間變得沒有血的臉,彷彿剛剛被判死刑。曾和施蓉蓉有過肌膚之親的陳子揚,臉
亦變得慘淡。
季軒心悸的想:說不定陳子揚已經被施蓉蓉傳染了,昨天他一再親她,可能已經傳染給她,她霎時憤怒得想掐死他。
“看來她可能因為獲悉得到愛滋而自殺。”檢察官說,他接著點閱一封施蓉蓉未寄出的信。
原來那封信即是施蓉蓉的遺書。
給所有關心我的人:此刻我的心情十分複雜。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不知到底該說什麼。‘自作孽,不可活’,我終於懂這句話的意思。被tom傷害後,我幾乎成了一個來者不拒的爛女人,得到這種報應也是應該的。可是我太懦弱,沒有勇氣面對身心的折磨,沒有勇氣痛苦的活下去,不如選擇瀟灑的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媽媽和幾個我不想點名的朋友,請你們原諒我。
蓉蓉絕筆許士傑頹喪的坐到上,低頭掩面痛哭。
季軒第一次親眼看到男人這樣失控的當眾哭出聲。她心裡明白,許士傑不是在為施蓉蓉的死哭,而是為他自己可能被傳染愛滋病而哭。她當然同情他,他其實並不是個太壞的男人,她相信他也曾真心和她往,對她付出
情過。也許是他們沒有緣分,直到昨天,她才確定她沒有愛過他,以前只是一直把他當成一個理想的對象。如果她曾愛他,像她愛陳子揚這樣,那麼她勢必拒絕不了他的求歡,樂意和他親熱。
陳子揚仍站在檢察官後面,但是他的眼睛沒有隨著螢幕內容的變更而轉動。他在發楞。
季軒從來沒有看過他這麼呆滯失神的模樣,好似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相信會發生這種事。縱使他的神態堪憐,她還是咬牙切齒的,想奮力捶他幾拳洩憤。
夜路走多了,難保不會碰上鬼。自承是來者不拒的爛女人施蓉蓉就是最好的寫照。可以想見,她被tom傷害後,以毒麻痺自己,雖然被她媽媽送回臺灣,遠離
毒的環境,但是她並沒有自情傷中解脫,而以
生活靡爛的方式來麻痺自己。
臺灣有幾位出過寫真集的女郎,就是因為情曾受過創傷,而不再愛惜自己,以從前只供情郎獨賞的美麗
體公諸於眾的方式,來報復負心人。
季軒絕對相信施蓉蓉的本善良,她大方的祝福子揚和季軒有情人終成眷屬,也像個大姐姐那樣給季軒善意的規勸,這些就足以彌補她那些乖戾刺耳的言詞。在
染了愛滋後,她徹底的醒悟反悔了,希望她能重活一次,不再犯那些輕狂放蕩的錯,奈何悔悟無濟於事,她又沒有與愛滋搏鬥的勇氣,最後選擇以自殺贖罪。
情對一個人的傷害居然會這麼大!它能改變一個人的心
與生活,甚至生命。世間男女焉能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