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不知不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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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家去吧。”葉高飛對著方蕾和丁小俊揮了揮手“這段時間都不上課了，回家去等著吧。”接下來的子，幾乎天天都在開會。地裡基本上都看不到人，飼料加工房那邊也熄火了，豬房裡的豬們餓得嗷嗷亂叫。

牛、馬、羊倒是好打發，隨便抱一捆草去就解決掉了。丁小俊呢，子當然過得優哉遊哉。

“哈哈，不讀書就是好玩！”這是丁小俊每天起的第一句話。雖說不能到處去亂逛，也不能去打鳥打野兔了，但是隻要是不讀書，對於丁小俊來說，也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不過好子似乎經不住過，很快就到正式開學讀書了。開學讀書就開學讀書吧，丁小俊也認了，但是，更讓丁小俊意想不到的是，老師居然給他安排了個女同學同桌。

而且這女同學就是葉高飛的女兒葉子，和丁小俊同齡。

“丁小俊，你給我聽好吶！”開學第一天，葉子就想給丁小俊來個下馬威“從現在起，你不準在課堂上打鬧。不準說話。還有，不准你帶彈弓來學校！”

“你…你又不是我媽！”丁小俊頂句嘴了嘴，但仔細一看，心裡不一驚“咦！你咋長得和胡小夭一樣？莫非？”

“再敢說一遍！”葉子杏眼圓睜“想饒著彎兒罵我呀，哼，門都沒有！”丁小俊頓時啞口無言。

這時候，教室裡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尤其是那幾個平時間被丁小俊捉過的女生，手都快要拍出血了，還在使勁的拍著巴掌。緊接著人們就開始亂猜，有的說丁小俊是因為怕校長，這才不敢和葉子頂撞的。

但有的卻又說，丁小俊是看到葉子人長得漂亮，因此腿軟了，沒神頂撞。其實這些都不是丁小俊怕葉子的理由。丁小俊最怕的，當然是葉子那雙軟綿綿的似笑非笑的眼睛。

憋了幾天的丁小俊終於忍不住了，於是偷偷把彈弓帶來了學校。因為學校旁邊的糧食倉庫門前，麻雀已經成堆了，丁小俊看著就心癢癢。

剛上完第一節課，丁小俊趁課間休息，便朝糧食倉庫奔去。麻雀們好久沒被丁小俊打了，似乎已經忘了教訓，一個個正得意的到處亂跑亂竄時，只聽得“啪！”的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啪！啪！”亂響，地上已經躺倒了好幾只麻雀。

丁小俊正在那裡得意，一轉臉卻愣住了。

“丁…小…俊！”葉子怒氣衝衝的吼道，一隻手伸向丁小俊“把彈弓拿給我！”這回丁小俊不幹了，不說是你葉子，就是方蕾也不可能從他手中把彈弓奪走。丁小俊頭一偏，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我偏不給！”丁小俊將彈弓往褲兜裡一“大不了我不讀書！哼！”說不讀書就不讀書。

丁小俊連書包都沒去拿，轉過身就跑了。這一來卻驚動了班主任老師肖茉莉。

“葉校長！”肖茉莉氣吁吁的跑到校長辦公室“丁小俊跑啦！丁小俊不讀書啦！”

“為啥呢？莫非有人欺負他？”葉高飛驚得從椅子上一下子彈了起來“快帶我去！嗨，這是咋啦嘛！”待肖茉莉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時，葉高飛傻眼了。原來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的。

“唉，真是冤家路窄哇！”葉高飛嘆了口氣，一個人往牧業隊走去。葉高飛先是到丁小俊的親爸丁少勇的墓地去了一趟，一個人在那裡嘰嘰咕咕了一陣，然後才去找丁小俊的老後爹方家華，讓方家華勸丁小俊去上學。

丁小俊從離開學校之後，一路玩，一路打麻雀。直到中午了，才拎了一大串麻雀，滿頭大汗的一頭撞進家門，正好方家華留葉高飛在家吃飯，還在愁沒下酒菜哩。

丁小俊看到葉高飛，先是愣了下，見葉高飛衝著自己笑，於是便放鬆了下來。

“伯伯。”丁小俊將手裡的麻雀往葉高飛面前一送“嘿嘿，正好做你們的下酒菜哦。”

“這孩子！”葉高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想說什麼的，見丁小俊這麼開心，也就忍住了。整個中午，葉高飛都沒有說丁小俊半句，只是和方家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悶酒。

而丁小俊卻一直戰戰兢兢，並且還做好了挨一頓臭罵的準備。葉高飛吃完飯之後，仍然沒有責罵丁小俊，而是獨自一個人走了。

直到這時候，方家華這才告訴丁小俊一個秘密。原來葉高飛和丁少勇一起分來轎子山農牧場的時候，兩家的老婆就已經懷上了孩子，因此兩個男人便約定，將來孩子生下了，如果兩家都是兒子或者女兒，那就結為弟兄或者姐妹。

如果一家生的是兒子，一家生的是女兒，長大了就讓他們結為夫。聽到這樣的消息，丁小俊差點沒暈倒。

丁小俊告訴方家華，說他堅決不同意。方家華卻很無奈，說這不是他的意思，更不是他能決定的。丁小俊在家悶了一個下午，第二天被後老爹拖去上學。見到葉子的時候，丁小俊臉就紅了。

了半天，和自己坐的居然是自己未來的老婆。而葉子卻沒事人一般，依然一如既往的管著丁小俊。也許是被葉子管習慣了，丁小俊居然老實了一段時間，沒去偷看女人屙了。

這一來袁雪啊，張素雲啊，吳玉珍啊等等這些婆娘們反倒是不習慣了。每次在自己家房屋背後屙時，都總是要左顧右盼，就像隨時都會有個鬼怪跑出來似的。

牧業隊原本是有公廁的，不過一般女人和小孩子都不敢去，原因是那地方以前是個亂墳山。因此各人家的房前屋後，便成了女人和孩子們的天然廁所了。幾個女人當中最掛欠丁小俊的，自然是袁雪了。

袁雪的老公已經回來，而且不用再去出差了。不過人卻變了，變得在上懶了。十天半月難得碰袁雪一回。袁雪真的急了，想紅杏出牆吧，又找不到個機會，最主要的還是沒有合適的人選。

以前還有個何其武，時不時的還能偷上一兩回。現在完了，人走了。原來何其武只是在牧業隊鍍了下金，然後便調到地區畜牧局去了。其他的男人，這個不是蔫頭耷腦，就是那家老婆看得緊。

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牧業隊女多男少。從1976年秋天開始，接連就有幾家死老公的。這家不是翻車死，那家就是落水亡。一直到1977年的秋天，才總算是停住了，沒人死了。

因為農牧場的汽車全壞掉了。水庫裡的水也幹了。袁雪把目光瞄向丁小俊，心裡老是盼望著丁小俊快點長大，然後好實現自己的諾言。不過卻又在擔心，等到丁小俊長大了，還會看得上自己麼？有了這樣的想法，袁雪便開始留意丁小俊了。

但奇怪的是，丁小俊卻不再向過去那樣了，有事沒事跟在股後面追。這都不說了，更讓袁雪惱火的是，丁小俊似乎在躲她。於是，袁雪便想到一個辦法，去方家華那裡打探。

“呵呵，老方。”袁雪從會計室出來，對著方家華呵呵的笑著“這陣子身體還好吧。”

“好呀。”方家華正戴著眼鏡看賬目，忙抬起頭來看著袁雪“哦，小袁，有事麼？”

“沒事。嘻嘻。就是問問嘛。”袁雪搜腸刮肚的想著要怎樣才能扯到丁小俊，一抬頭，正好看見一大群麻雀嘰嘰喳喳的從門前飛過“啊呀！要是小俊在該多好哩！”方家華也看到了門外飛過的麻雀，於是也跟著笑了“這小子，好久沒見他玩彈弓啦。”方家華說著，若有所思的盯著門外發愣。

“是嗎。”袁雪一副很關心的樣子“嗯，明白吶，肯定是長大了，懂事了吧！”

“是啊！”方家華顯然很高興別人說丁小俊懂事“小孩子嘛，愁吃不愁長哇！翻過年就是15歲啦！”這話方家華總算說對了，就自己那點兒工資，飽一頓飢一頓，不知不覺間，兩個孩子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