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回到鳳棲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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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人,未希和端木在賭場裡過癮,胡畔也沒閒著。才從於嬸家出來,竟看見蕭夜楓揹著手站在錢記綢緞莊門前,神情沉重,眼底溢出些掩飾不住的傷。
胡畔步子雖輕,卻還是被他聽見了,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聲問“海棠家的鋪子?”胡畔點點頭,站在他身邊,看著已經打烊了的錢記綢緞莊大門。下午她路過這裡時這裡熱熱鬧鬧的,她沒敢進去,只是看一看已經淚溼眼眶。此刻和蕭夜楓一起站在門前,各自想起不同的人,卻是一樣的心痛難過。
“你在想念海棠麼?”胡畔問他。
蕭夜楓長長吐了口氣,點點頭道“海棠是可憐的女孩,希望人真的有來生,她能過得平安幸福。”胡畔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快地笑道“有沒有來生我不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可以確定…”她故意停住不說,蕭夜楓居然也不急著追問,只是也微笑起來,含笑望著她。得胡畔一點成就也沒有,扁了扁嘴角說“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其實還有很多個象這裡一樣的國家,有些人在這裡是死去了,可是靈魂卻會一直飄到另一個地方,在那邊的某一個身體裡重新開始生活,通常在我的家鄉把這叫做魂穿。”
“呃…”蕭夜楓摸了摸她的額頭“你在發燒嗎?”胡畔拍掉他的手,古人的情商和智商就是不夠用,她說得這麼有理有據,他居然懷疑她是燒糊塗了胡說八道!
“我只是說,我們至少可以想象。他們兄妹兩個都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雖然我們看不見也覺不到,但他們在那個地方卻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胡畔揚著臉問蕭夜楓“你說是麼?”蕭夜楓淡淡一笑。轉身沿著街慢慢地走,胡畔跟在他身後。這傢伙當皇帝當久了。一直都有些臭病,就象現在吧,他說走就走了,也不知會她一聲,更不說要去哪。而這方向明明不是回程府的。
“你要去哪?”她實在忍不住,看著他的背影問。
“西山。更新最快。”他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吐出這兩個字,她頓時啞然,只有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天已經黑了,晚風帶著吹走人心頭鬱悶地涼意,街道兩邊的民房裡不時傳出說話聲,暖的燭光隔著窗紙透出來,把石板路映得忽明忽暗。
蕭夜楓忽然回頭望著胡畔“要不。我先送你回程府吧?”胡畔想了想,搖頭說“我也想去看看那個地方…走吧。”鳳棲城不大,入夜了本來街上就沒幾個行人。兩人又是出城地,越走越是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走到城門口胡畔才忽然想起“夜裡城門會宵。出去就進不來了。怎麼辦?”蕭夜楓笑笑“能進來的。”他地話總令人不由自主地服從,有時幾乎是盲從。這個做了十幾年皇帝的人…
“你…不會後悔麼?”胡畔問“多少人為了這個位置連靈魂都可以出賣,三皇叔恐怕就是因為這個才被妖獸附體的。”蕭夜楓側頭看她,琥珀的雙眸在月光中閃閃發亮“每個人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不一樣,三皇叔喜歡權利,我只喜歡自由自在。你呢?”
“我?”胡畔沉,對於自己來說最重要地東西是什麼?有些挫敗地搖頭“…不知道。”蕭夜楓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欣喜,低聲問“不是我那變態二弟嗎?”變態二弟?在說程無咎?可是,他沒有你變態吧?胡畔暗暗翻白眼,拒絕回答他用意不明的問題。
“呵呵,”他笑的也有些變態“我很羨慕無咎啊!”
“你真的能無牽無掛地離開那個位置,什麼都不想嗎?”胡畔有些咄咄人“如果有一天雲石也倦了,要還給你,你怎麼辦?還有,你那幾個妃子…她們很可憐,你想過嗎?”蕭夜楓仔細看了看胡畔,眼神中有些複雜的東西,沒等胡畔分辨就轉眼望向別處,輕吁了口氣說“你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你和未希的家鄉究竟在哪裡?”見胡畔不語,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和雲石關係不錯,不過若論瞭解,我比你更加了解他。他是有野心有抱負的人,只是表面看不出來罷了。你知道他地師父是誰麼?江湖中有個組織叫靈,你聽說過麼?那組織的首領,就是雲石的師傅…你吃驚了是嗎?他曾經告訴你們他連聽都沒聽過這個組織是嗎?”他微笑著看著胡畔詫異地表情。
“他不是出家人麼,怎麼說假話…”胡畔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雲石竟說了假話,如果這句是假,那麼還有多少別的話也是假地呢?
“剃了光頭就一定是和尚麼?”蕭夜楓愉快地笑起來“他地師傅剛好也算是我的半個師傅,這件事會不會更令你驚奇?既是半個師傅,又是臣子…黎輕煙和他之間地情,也並不象你知道的那麼簡單…”他小心地看了眼胡畔的反應,見她並不象傷心的樣子,才繼續說道“換身份,納黎輕煙為妃,這些都是他樂於接受的,即使將來有一天我後悔了想拿回我的東西,恐怕…”他輕輕笑了笑“我的那四個妃子麼…如果我說我連一指頭都沒動過,你可能不信…”
“呃…”胡畔覺得這話題有些尷尬,卻還是忍不住問“聽說有一個曾經懷了孩子,又不幸沒了?”蕭夜楓淡淡一笑“那不是我的,是她在進宮前和別的男人的。”
“…”胡畔腦子裡迅速閃過三個字綠帽子”
“她們不是自願嫁給我,我也並不願意娶她們,她們之前喜歡什麼人和我沒關係,我自然也不怪她,只是可憐她。”他低聲說話,聲音裡有些悲哀“她們和我都是沒得選擇,那個懷過孩子的女人已經出宮了,去找她心愛的男人。另外三個,如果願意出宮過新的生活,雲石會為她們安排全新的身份,如果還是願意留在宮裡,那就繼續過從前的子。”胡畔聽得有些發怔,從來沒想過他光鮮華麗的帝王生活就是這個樣子,難怪他不喜歡呆在宮裡。儘管還是覺得那些女人可憐,卻也說不出指責他的話來。他有錯麼?難道怪他錯生在帝王家?還是怪那些女子錯嫁為皇家婦?
這個壓不願做皇帝的男人從小就被硬扶上了這個位置,生活在那冷冰冰沒有親情也沒有愛情,充斥著陰險醜惡、爾虞我詐的皇宮裡。難怪他和蕭聲、程無咎的情那麼好,他們兩個恐怕是他在那四方城裡僅有的溫暖。
夜路難行,夜裡的山路就更難行,好在胡畔也不是那種嬌氣的女孩,十六歲的錢**能上去,她雖然是女孩子,也沒什麼上不去的。咬著牙不肯讓蕭夜楓拉自己,胡畔象跟自己較勁一樣,兩個多小時後,兩人終於爬上了西山頂。
月光照在那片斷崖上,石壁反著冷冷的光,山上風大,胡畔穿的單薄,忍不住有些哆嗦。蕭夜楓站在斷崖邊看了半晌,忽然問胡畔“你說從這裡跌下去,是不是必死無疑?”胡畔牙齒打著架說“錢**不是活下來了…”只是…只是…她心裡一痛,淚水又浮了上來。
蕭夜楓聽見她聲音不對,回頭看看她,不由得笑了“牙口不錯嘛,打起架來聲音這麼清脆!”胡畔白了他一眼,正想剋制住要架的牙齒回他一句,整個人已經被他的外衣緊緊裹住了。他的眼中一片柔情,看著她眼底的淚光,嘴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轉過頭去了。
胡畔和他並肩站在斷崖旁,輕聲說“如果真的海棠象**一樣,墜下去後沒有死,現在不知生活在哪裡…”蕭夜楓垂頭看著深不可測的下面,風把他月白的中衣吹得向後翻飛,胡畔心裡忽然生起一種恐懼,似乎他會這樣一頭栽下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得退後幾步,見他怔怔地望著自己問“怎麼了?”她卻有些恍惚起來,是啊,怎麼了?為什麼她會覺得他剛才的樣子象是曾經見過的?那一瞬間心裡的悸動是怎麼回事?攏了攏披在肩上的衣服,她避開他詢問的目光“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