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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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天氣清涼的早上,緊張的比賽開始了“展翼”名下的別墅區內湧滿了來參賽的小孩和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他們有意無意地合作了一回,為“展翼”的樓盤做了一次盛大而毫不顯商業化的宣傳。
這是心蕾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上一次她是跟著陸澤來的,那是一個不愉快的經歷。但這一次很不同,她是跟著愛與希望來的。
小吉摻在那些普通的小孩當中一點也不令人覺得突兀,只是他繪畫時專注的表情與旁邊那幾個呱呱吵的小孩相比顯出了一些大師才有的風範。
“都說男人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果然不錯。”心蕾打趣地看著他,暗笑道。
這次大賽的主題是“我的夢想家園”要求各位來參賽的小選手按題發揮。於是,小吉就在白的畫紙上用彩筆繪出了繽紛的彩虹,橙的小屋,遊著各小魚的水塘,最重要的是他把自己和父母也描了上去。心蕾一邊看著他的畫漸漸成形,一邊信心大增。她暗暗贊服楊平對小吉的培養,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她不敢說小吉一定會拿到冠軍什麼的,但他現在的畫功已經足以令她倍自豪。
突然,人中一輪騒動。心蕾好奇地往那熱鬧的中心一望,原來是畢總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她經過的每一處都有家長把自己的子女從創作中扯起,拉到她面前,熱情如火地握手。因為她是這次活動的評委會主席,家長們當然希望能在她面前為自己的子女爭取到一個最好的印象。
“謝謝你們支持。”她一邊不厭其煩地對他們微笑致意一邊慢慢地走向了心蕾。心蕾並沒把小吉拉起,她擔心這樣會影響他比賽的情緒。她只是向畢總輕輕點了下頭,表示了謝意。
但畢總反而表現得更熱情了,她認真地看了一下小吉的作畫,拍了拍心蕾的肩膀,說:“畫得很好,祝你的學生取得好的成績。”
“謝謝。”心蕾札貌而簡單地回答了她。
畢總微笑著離開了,剩下一個助手小聲地在心蕾耳邊透了一句話:“尹小姐,我們畢總希望比賽後,中午請你和你的學生吃頓飯。”心蕾答應了,只是心裡多了一個謎團,不知道她請自己吃飯會說些什麼。
###中午的時候,心蕾拉著小吉到別墅區內的一間小型餐廳去尋找謎團的答案。
“下午就公佈比賽結果,緊張嗎?”畢總問。
“緊張,不過小吉倒是很鎮定。”心蕾望著吃得滿嘴油的小吉說。
“呵,當然,小吉很有信心哦,一定能拿大獎!”畢總笑呵呵地摸了一下小吉的頭“尹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陸澤的女朋友,對吧?”終於說到正題了。心蕾想,但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從程序上來說,她確實仍然是陸澤的女友,但從心理上來說她認為不是。
畢總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是害羞了,便說:“喲,這怕說什麼?陸澤前一個月還扯著我要認我做乾媽呢,怎麼說我也該知道我乾兒子的女朋友長得是怎麼樣吧?說起陸澤啊,唉,我就想起我的…”她忽然好像有些傷似的透過窗子望了望餐廳外的景緻,沉思了許久又說:“心蕾,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哦?畢總你不要那麼客氣,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心蕾好生奇怪,像畢總這樣的一個女強人還需要別人幫忙嗎?而目是需要她的幫忙。
“我是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
“一個人。”
“對。”說著,畢總非常鄭重地拿出一個藍的小鐵盒子,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打開它,裡面細細地用幾層薄膠紙包著一疊朦朦朧朧的東西。她又一層一層地將薄膠紙掀開,最後出來的是一疊有點發黃的舊相片。
這些相片展現了一個小男孩從剛出生到大概五六歲的這一時期的各種逗人的表情和姿態。心蕾仔細地看著他的小臉蛋,覺得眼,卻又想不起是誰。
“他叫張平生,是我的兒子,再過兩個月就二十四歲了。”畢總就這麼說了一句,眼睛竟有些溼潤了。
心蕾沒有話,只是靜靜地聽她說下去。
“他很聰明,也很乖,只是耳朵聽不見聲音。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他,託了很多人,但惹來的都是騙錢的冒牌貨,所以—直也沒有結果。我很害怕,怕他會出什麼意外,或者…唉,心蕾,當我聽陸澤說你是聾人學校的老師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我想他會不會曾經在你們學校讀過書?或者跟你們學校有什麼聯繫?你知道嗎?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心蕾…”畢總硬嚥著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又緊緊地抓著心蕾的手,像是要把人生所有的希望付到她的手上。
“畢總,你先別動,你慢慢說,你跟你兒子是怎樣分開的?”心蕾也動得淚眼濛。
“我怎麼能不動?你沒當過母親你不知道,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骨分離,這十幾年來的苦和淚我嚼著、嚥著,把心都磨碎了。”畢總說“我跟我前夫在十幾年前,就是在平生七歲的時候離婚了。法院把平生判給了我的前夫。自此,我就一直沒辦法見到他。後來,我又聽別人說,平生跟他父親離開了這座城市,我就連一點有關他的信息也沒法知道了…”
“哦…”心蕾長吁一聲,想不到這個風光無限的“展翼”集團的女總裁,竟然有如此一段撕心裂肺的經歷。想起自己早逝的父親,不也生起同病相憐之,眼淚便嘩啦啦地出來“畢總,你放心,上天一定會讓你們母子團聚的,我一定盡全力幫你找回張平生。要不,你把他的具體情況告訴我,例如他父親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好讓我幫你問一問那些老教師。”
“謝謝了,心蕾,你真是一個好姑娘。他父親叫張繼寧,是個工人。還有,我記得平生剛生出來的時候,黑黑的、瘦瘦的,像一隻小貓,但養幾天後,又變得白白胖胖的。醫院裡的護士啊、醫生啊,都特別喜歡他,說他後一定長得很帥…”畢自篇始嘮嘮叨叨地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一來她真是沉浸在對兒子快樂的回憶中,二來她不想透太多關於他的資料。雖說心蕾怎麼看都像一個老實人,但她還是不得不防著。她是受過太多的欺騙了,損失了金錢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怕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那種分離的覺。她已經老了,她承認,硬起心腸來對待愛和親情的遺失是年輕時遊刃有餘的事,但現在是不行了,人到了最後還是不能缺少愛。
“真是難為你了,要你這麼個小姑娘聽我這老太婆嘮裡嘮叨的。”她最後用手絹抹了抹眼淚,勉強地向心蕾做出了一個笑容。全本小說“不,不,畢總,你這麼相信我,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我謝你才是呢。”
“唉,別叫畢總了,多生疏啊!叫我畢阿姨吧,好嗎?”
“當然,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