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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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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默…”

“幹嗎?”語氣不好。

“我…我呢,還沒娶到媳婦,你知道啦,這次被娘趕出來,就是想讓我找個媳婦回去。我娘…不兇的,一點也不兇,她肯定是個非常親切的婆婆,你不用怕她。”

“你娘兇關我什麼事?”她斜睨。

遲疑小小那麼一下,他側首看她“也不能這麼說…也不是不關你的事…呃…我是說,做我的媳婦,當然要先知道一下婆婆兇不兇,會不會打罵媳婦嘛,木默你說對不對?”

“…對。”她嗤笑。

差點忘了,他是在拐彎抹角呢,這會兒的話,是不是應該叫“旁敲側擊”想想啊,她應該有什麼表情呢?恍然大悟,還是繼續裝作不知情?

不想看他,她打量四周,才發現自己竟走到城外來,抬眼便能看到她遠遠系在樹下的馬。

似乎…找到他後,她就開始調頭往回走了。那——她來城裡幹嗎的?只為找他?

去去,她是出來散心的,對,是散心。

突地,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口,也不管什麼地方,低聲道:“默默兒,我喜歡你,我想娶你做媳婦兒,你不要想那個王爺了,忘記他,把他丟到河裡喂王八,以後我來寵你,我來疼你。”呀?

她被嚇到,如烙鐵燙到般,豁地甩開他的手,腳步後退。

這人…這人…怎麼,不願意聲東擊西,直接丟一顆火藥筒給她啦?

在王爺身邊行軍打仗,她是經常命人丟火藥筒子給敵陣營啦,轟天隆響的爆炸聲她也是聽得熱血澎湃,甚至興奮不已,就怕炸得不過癮。可…那是她炸別人,如今輪到自己被炸,滋味…

那滋味啊…她一點也熱血澎湃不起來啊。

“你胡說什麼?”只能斥責他,以轉開自己受驚的心。

“我說的全是真話,默默兒,我不騙你,絕對不騙你。”他的稱喚在不知不覺中改了,他也懶得去修正,想上前抓她的手,卻引來她更遠的疏拒。

“你…”

“不管啦,我不管啦。”他有些驚,搶前一步急道“默默兒,我對別的姑娘可沒有心疼肝疼到這個樣子啊,別的姑娘只要‘三以’原則就過得去了,可你不同,我喜歡你,我想疼你寵你。你就不要老是想著那個王爺,想我啊,我不錯的。”奪啊奪,他要用力地奪…

他拉拉扯扯,一心想握住她的手,她目瞪口呆,左閃右躲,終於…

飛快推他一掌,跑到樹下解開馬繩,她也顧不得他有沒有追上來或是摔倒在地,韁繩揚甩,飛塵而去。

“默默兒…”喃喃叫了數遍,僅是趔趄三步的男子要笑不笑,回神看看眾人奇怪打量的眼神,極快收心斂神,揚起惹喜的月牙笑“見笑,各位見笑,我家…媳婦兒,嗯,沒錯,是我媳婦。”暗自肯定,仗著在場的也沒人反駁,他賠笑道“失禮了,失禮了!”動動手臂,跺跺腳後跟,臉,月牙笑中得志滿滿。

唉,區區一匹馬…他還沒放在眼裡呢。

預備——他要追啦。

曲拿鶴跑後——城門處,牽馬的黑衣男子叫住身邊同樣黑衣的夥伴:“草生哥,木默姑娘還想著魯王呀?”

“我怎麼知道。”膚微白的百草生回頭,只瞧到驛道遠處的一點人影“咦?那不是在質孫宴上遇到的小子嗎?”

“草生哥,我們要不要再去攪和一番。”膚黑的萬寶成拉著韁繩,邊說邊等自家主子。

“不必了,寶成,既然大人都覺得木默姑娘不會再成為魯王的左右手,咱們攪和也是多餘。”百草生搖頭,見從城樓觀景臺上慢慢走來的華服男子,立即笑上去“大人。”

“我方才在景樓上瞧到一件有趣的事。”一襲錦紅納石失半袖袍,俊美男人揮揮手,示意不必騎馬。

“大人高興,寶成也高興。”

“你呀!”男人搖頭,看向百草生“草生,雖然木默絕對不會再回到木玉昔身邊,不過…”算計攀上男人的眸“隨你們玩得高興,不必太認真。”經他推波助瀾斷掉的一臂,想接回去是絕對不可能。只不過,他近來找到更有趣的事,那個魯王他暫時沒空理,先放他一放吧。

“是,大人。”男人的暗示,他們心領神會。

男人輕笑,看了眼身後躬首相送的官兵,無意理會,徑自負手向城內行去。

嗚…默默兒不理他。

可憐兮兮追在絳衣女子身後,曲拿鶴小步輕跑“默默兒…你在生氣?我說的全是真的。”是他聲東擊西得不夠,讓他給擊砸了嗎?

“走開。”反手一掌,女子似嗔似怒。

她前腳馬蹄落地,他的聲音就已經追到耳邊上了。他的腳程還真是…咬牙地快呢。

“默默兒…”他的聲音有些可憐,她強忍著回頭的衝動,目不斜視“不許叫我默默兒。”

“好。那你理我啊。”

“…真沒志氣。”低聲罵一句,她走得更快。

他跟得近,高大的身影一直在身後打轉,她煩了,突然轉身向他攻去。

很久沒活動筋骨了,她倒要測測自己疏忘的程度。

輕鬆接下她的拳,他驚叫:“默默兒,是我,是我啦,你…你要打我?”好委屈的聲音,聽在她耳中像討不到骨頭吃而嗚嗚叫的長狗兒。她突地揚起笑“對,我就是打你。你有空是吧,陪我練筋骨啊。”他躲閃數招,濃眉一挑,賊賊自忖:《九鞦韆經》中有一式“拈花惹草腿”雖說是腿上功夫,他轉用手演練一遍也不過是小事一件…嘿嘿…“好吧,默默兒你想練練筋骨,我就陪你。”苦臉退去,月牙笑閃進一抹偷喜,他嘻道“看好,這一招是——拈花、惹草…哎喲!”意圖不軌的手掌伸出一半,被人半路攔下。

“你…你怎麼在這兒?”長秀面無表情的臉映在眯眯的瞳子裡,立即,眯眯變成懊惱。

“曲拿鶴,我記得‘拈花惹草’這一式是腿功,你的手想幹什麼?”低頭看了看抵在口的手,長秀瞪他。

若不是在湖欄那邊看到他意圖不軌,木默豈不是要被這傢伙給羞辱。思及此,長秀臉難看了三分。

他不排斥這小子,可不表示任他在木默身邊為所為。

“你走開啦!”沒空理他,眼見木默在長秀出現後,衝他齒一笑,轉身跑掉,也不練筋骨了。他急忙推開“攔路秀”快步追…腦後勁風突至。

側身閃避,他氣叫:“長兄,你幹嗎攔我?”

“你心術不正。”

“默默兒是我媳婦,我、我心術不正也是正常,你管我!”不耐煩地推開襲來的掌風,他跳腳“去去去,練你的九鞦韆經去,今晚我會把‘守株待兔拳’畫完的,你別煩我啊。”長秀哼笑,攻勢未停。

自他道出鞦韆經的緣源,他現下倒沒了初時的狂熱。中土武學博大深,想必他未接觸的東西還有很多,褪去狂熱後,他倒也坦然,輕鬆不少。

“喂,你是非得阻我去路是不是?非得讓我的媳婦跑掉對不對?”曲拿鶴皺起眉,收笑。

他對男人沒耐心,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你的媳婦?好大的膽。”長秀擺明要阻攔到底。

“好!”索轉身正對長秀,他覺得自己也生氣起來“長兄,是你先攔我的,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看招,達摩——開山腿!”又狠又快,完全不比方才那一式拈花惹草的…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