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大喜之後亦是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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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這正值王夫人的生辰,雖然不是個整
子,但賈母想著王氏近來的
勞,又有王家那邊傳來些不好的消息,賈母為安撫王氏之心,特意找來了尤氏,想把這個生
辦的大些,體面些。
尤氏自王熙鳳生下兒子之後便少往榮國府這邊來,不過每月幾次固定的請安。現在賈母專程請她去榮國府商量事情,尤氏又挽回了幾分體面,愈發把兩個繼母妹妹帶在身邊。
尤二姐和尤三姐都是最風窈窕的女子,一進大觀園可還了得,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來瞧。她們年紀又相仿,不出幾
的時間就姐姐妹妹胡亂叫了起來。
李紈看在眼中記在心裡,更加嚴謹的約束身邊的人,李玟和李琦兩個女孩子輕易不出房門半步,就是賈寶玉打發了襲人親自來邀約,二人也不肯給這個面子。
寶玉並不在意,李家兩姐妹怎敵尤氏雙姝來的引人?妙玉的櫳翠庵也少了他的身影,
就只見寶玉圍著尤三姐打轉兒。倒是尤二姐真心勸了妹妹幾句,別鬧的太瘋張,小心惹了主人家的嫌棄。尤三姐不以為意,反怪二姐多事,沒的掃了大家的好興致。
壽辰這,王夫人穿了大紅的錦
華服,端坐在榮禧堂內由著各房來請安。不多時,又有元妃打發太監夏守忠送了拜壽的禮物,其中一對玉如意最是引人注目,柄端一朵千年大靈芝,簇簇祥雲擁立在四周。工藝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正應了那句話“椒戚都趨珠寶市。一時如意價連城”元妃的厚禮立即得到眾人的讚譽,王夫人雖然高興,但心裡隱隱有一種焦躁,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探的賀壽之禮在後,不過比元妃略減免了兩樣,其中一串沉香念珠最得王氏歡心。
府中上下正熱鬧的時候,薛姨媽被人攙扶著進了榮禧堂。尤氏一見嚇得忙道:“姨太太這是怎麼了?臉如此慘白?”薛姨媽腳底如踩了棉花似的無力。兩眼直勾勾盯著正位上的王氏:“王家被抄了!”王夫人騰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薛姨媽。薛姨媽再也撐不住,哇的大哭起來:“哥哥在回京的途中去了。皇上好狠的心,還不等哥哥下葬就叫了鎮撫司的人去抄家。嫂子和侄女們被拘押進了衛
所,說哥哥在所任之地賣官鬻爵,縱容族中男子強搶良家婦女。餘下更有七八兩零零碎碎的罪名。件件都是要人
命的。”王夫人踉踉蹌蹌跌坐在椅子上:“哥哥不是說過他已經鋪好了後路,只叫咱們安心嘛!怎麼會這樣?”尤氏和李紈一見大事不妙,趕緊招呼客人們往賈母的上院去玩耍。幾家夫人太太心領神會,巴不得早躲了這是非,紛紛起身告辭。
屋中就只剩下王氏姊妹,薛姨媽哀求道:“那鎮撫司是宋晨的地界兒,姐姐去求他們家少,好歹讓咱們先把嫂子並侄女們
出來!鎮撫司是個什麼地方?牛鬼蛇神的老巢。嫂子也就罷了,幾個金枝玉葉的侄女如何能受得住?”要說秉
。薛姨媽善良更勝王夫人。王夫人太過自私,王子騰一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利益有沒有受損。倒是薛姨媽心裡惦記著可憐的侄女們。
王夫人甚是為難:“你還不知道我和邢家那死丫頭的孽緣?我最不待見她和林黛玉那小妖,若此時去求,必定叫邢岫煙笑話死。”
“姐姐是在意麵子還是嫂子並侄女們的命清白要緊?”薛姨媽厲聲反問:“只可惜我沒這個情面在其中,若邢家大姑
是我的親戚,我如何會遲疑?”王夫人冷笑:“你也別說風涼話,好像只你一個人的嫂子似的。咱們四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家蒙難,我們老太太也不能獨善其身,你且隨我一併往老太太那裡走一趟,若是她肯出面,或許比我強百倍!”王氏、薛姨媽正說著,大丫鬟玉釧兒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太太,太太!大事不好,鎮撫司來了人,說是要請太太你回去說話。”王夫人臉
驟變,立即想到了王子騰告誡自己的那些話。江南甄家的東西收不得,可王夫人卻貪圖金銀,想著甄家難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就想昧著良心把那些大箱子都悄悄貪墨下來。
王夫人猶不死心道:“可是一併要請姨太太?”在王夫人看來,自己是王家的女兒,薛姨媽又何嘗不是?沒的捉了她偏放過薛姨媽的道理。
薛姨媽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親姐姐,難道王氏臨死還不忘拉個墊背的?
薛姨媽氣呼呼站起身往出走,邊走邊罵,王夫人也知自己說了錯話,但為時已晚,只好硬著頭皮去賈母上院。
韋參將、鄭參將二人帶著十來號人專門“接”王氏去鎮撫司吃茶,賈赦和賈政知道消息匆匆趕來,二位參將卻絲毫不給面子,說是請,其實就是押了王氏往鎮撫司大堂而去。
甄家的圖謀果然不小,雖然不是謀逆滿門抄斬的重罪,但其程度絕不亞於其一二。王子騰早有察覺,所以在病危的時候還不忘打發人來給王夫人、薛姨媽送信,只希望四大家族逃過這個劫數。不成想孝宗太狠心,王子騰一去就要手收拾。他也沒料到王夫人執
不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隻要銀子不要命!
賈寶玉抱著賈母哭鬧不休,賈母既氣又急,氣的是王氏不自愛,急的是寶玉這麼下去,可不叫所有來參加壽宴的夫人太太們看了笑話?今後又有誰敢於寶玉做親事!
賈母只好百般安撫,另打發了尤氏將賓客們送出大門。
老太太攬著啜泣的寶玉與賈赦、賈政道:“王氏雖然百般的不妥,可終究是咱們家的媳婦,我不好坐視不理。王家倒黴,遇上這種事,我卻不敢叫賈家也跟著陷進去。棄卒保車,你們兄弟倆親自去鳳尾衚衕拜見舅老爺,讓舅老爺出面說與宋千戶,不管花多大代價,我們情願把王氏保出來。”賈政不已,賈赦卻嘟噥著心裡不情願:“母親說的簡單,如今家裡是什麼光景,您老人家再清楚不過。為弟妹的生
,家裡已經典當了不少東西來撐場面,現在又要贖人京城又有誰不知?鎮撫司就是個無底
,縱咱們有金山銀山,也填不滿那些人的胃口。”賈政臉
困窘,只道:“大哥說的在理,所以這錢不走公中,只我們二房來出。只是還請大哥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兒上,好歹讓舅老爺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