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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信你可議去問!”汪碧煙撫了撫鬢邊,強自鎮定地說。
“信,我當然信…”曹仲的聲音溫柔如水“你是我的愛妾嘛,不信你我又信誰呢?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快下去休息吧…”
“老爺,我…”汪碧煙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外邊卻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父親!你找我有事?”曹辨大嚷著闖了進來。
“沒看到我和你姨娘在說話麼?你這般闖進來成何體統!我不是說過麼,越臨大事,就越要鎮定。怎麼,我說過的話你都當了耳旁風不成?”曹仲斥道,見曹辨紅著臉,渾身顫抖,這才沉聲道“整天跟個沒頭蒼蠅似的,述不退在一旁!”曹辨臉漲得通紅,卻不敢分辯,退到了一邊。
曹仲這才轉身對汪碧煙柔聲道:“碧煙,去吧,去休息吧,好好地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看著曹仲這與往迥然不同的溫柔,汪碧煙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多說什麼,福了一福後,退到後堂去了。
曹仲一直目送汪碧煙退下,又靜立許久,這才開道:“辨兒,為父這樣說你,你心裡是否不服氣?”
“孩兒不敢。”
“不敢麼?”曹仲自嘲地一笑。
曹辨見他態度古怪,越發不敢多說,只是老老實實地屏息而立。
“我十七歲入傀儡門,十三年中庸庸碌碌,沒有任何值得誇耀的成就,可偏偏最終是我坐上了門主之位。你可知,這是為了什麼?”
“那是父親為人謙恭有禮,不矜不伐,勤勤懇懇地做事,這才動了師祖他老人家,破例讓您出任掌門。”
“不錯,這些都是我說給你聽的。”曹仲淡淡一笑“不過辨兒,這些話你真的信麼?”曹辨默然不語。
“謊言再美麗也依舊是謊言,那是騙不了人的。即使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你能識穿爹爹說過的這些荒謬之談,這說明你真的長大了。”曹仲輕嘆了一聲,隨即神一肅,冷冷地道“我之所以能坐上這個位置,無他,唯得兩個字爾,那就是——忍耐。”他的聲音驀地提高“忍人所不忍,受人所不受,方可能人所不能,成就非常之事!其他人比你強,那有什麼?本用不著自卑!古今只以成敗論英雄,何曾論人強弱?漢高祖一無所長,卻最終成就霸業,便是因為他能忍。忍得住項羽對他的欺凌壓迫,忍得住常人對他的冷嘲熱諷,一直忍到機會來臨,這才將武功蓋世的楚霸王困於垓下,其自刎。我知道,你的才華不如你那幾位師兄。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天賦和才華固然重要,可在我的眼中f:一個人的天才是成敗的關鍵。”曹辨聽了,眼中漸漸出光芒來。
“你的子浮躁,什麼事都擺在臉上,按理說只此一條,便萬萬坐不了這門主之位。即便坐上了,那也坐不久,搞不好還有命之憂。”眼見曹辨的神漸漸沮喪,曹仲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既然有為父在,自然要為你好生謀劃一番。
“父親的意思是…”曹辨重新動起來。
“你也知道,朝廷的旨意不即到。一旦為父成了官身,這門主之位便再也不能坐了。不過不在其位,不見得就不能謀其政。只要辨兒成了門主,有為父在背後支持,這門主的位置你自然是坐得穩穩的。你我父子二人一人在朝,一人在野,彼此之間相互扶持,哪裡還有過不去的坎兒。”
“孩兒若是做了門主,定然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說著,曹辨猛地跪倒在地。
“這就是了。快起來,你是我的兒子,為父還能虧待了你不成?”曹仲將曹辨扶了起來,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辨兒,你也不小了,誰在利用你,誰又是真心待你,你也該做到心裡有數才行,不要別人說兩句好話,就把你哄得不知東西南北。”
“孩兒明白。”
“明白就好。”曹仲點了點頭,突又問道“對了,上次我給你的那本手札呢?有幾個地方比較晦澀,今為父有空,正好指點你一下。”
“那本手札?”曹辨臉一變,支支吾吾“那本手札…它…它…”
“它怎樣了?快說!”曹仲急道。
“沒怎樣,我…我就是把它忘在房裡了。”
“忘在房裡了?”曹仲眼中滿是疑慮之。
曹辨忙道:“對!我就是忘在房裡了,下次來給父親請安時,一定記得帶上。”曹仲沉默片刻,這才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說吧。”說完,他抬起頭來,向上方望去。
樑上的雲寄桑忙將頭縮回來,屏息閉目,一動也不敢動。曹仲的目光在樑上的傀儡間梭巡著,眼神複雜至極:“你看這些傀儡,它們都是歷代先輩留下的傑作。它們身上的每一個部件都是本門先輩們嘔心瀝血造出來的,凝聚了他們太多的心血和寄託。等你和它們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它們也是有靈的。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在燭光下看著它們,就會受到它們的呼和靈魂,那麼真切,那麼鮮活…”曹仲夢囈般地喃喃道“它們才是傀儡門的華,辨兒,有朝一你若成了這裡的主人,記得一定要好好地對待它們…”
“是。”
“好了,你回吧。”曹仲揮了揮手,臉帶倦地道。
“那孩兒就先回去了。”曹辨鬆了口氣,慌慌張張地走了。曹仲靜靜站在大殿中央,一動不動,有如雕像。雲寄桑屏住呼,靜靜俯視他的背影。忽然,大殿中響起了曹仲略帶沙啞的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