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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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海嵐回到家時，天已昏暗。

叔叔、姑姑們正結伴準備去逛夜市，真好命，不必為家計煩憂的人就是悠閒。她承認，她是個很愛計較的人。

泵姑問她想不想吃宵夜，但他們會很晚回家，過了九點還吃東西對身材影響很大，要她考慮清楚。

真是有病，既然會很晚回來就不要問她，問了才叫她考慮，她偏要說想吃宵夜，還指定生炒花枝、葯膳排骨加蚵仔煎。

避他們說她會肥死，就是肥死她也要吃。

親戚們都走了，莫海嵐一個人進屋，屋裡漆黑，只有的聲音。

莫海嵐走進廚房，看到媽媽正給餵飯。她眼眶有點酸。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不是公務員就是老師，可是他們從來沒給餵過飯，只有媽媽會照顧。對莫家人而言，也只是媽媽的責任，與旁人無關。

養那麼多孩子幹麼？何必嫁人？全是自找苦吃。

“媽，我來幫你。”莫海嵐走過去，捉住滿地亂滾的。患了老年痴呆症後，總是很任，吃個飯可以耗三小時，把三樓透天曆滾一遍，讓喂她的人累到吐血。

“海嵐，小力一點，手會痛。”莫媽媽拍拍女兒的肩膀。

“你應該還沒吃吧？要不要先去吃了再來幫媽？”

“知道了，媽，我有注意的。還有，我吃飽了。”她在於家吃夠啦。

“你吃飽了？”莫媽媽有些訝異。

“吃飽了，還帶了吃剩的面回家。”於捷說，麵條放隔夜會糊了、難吃，他不吃，給她帶回來當宵夜。這個人一點都不會說謊，涼麵又沒有湯，怎麼會糊？但莫海嵐還是把剩下的面打包帶回家。裝的時候，鼻頭很酸。這個新認識的朋友看出她家境不豐，轉彎抹角在幫她呢！

“你去吃麵？”莫媽媽接過莫海嵐遞上的塑膠袋，神情有些怪異。

“海嵐，你…”

“這是朋友請的。”莫海嵐翻個白眼。

“難道我會去偷去搶？”

“媽知道你不是那種孩子，也猜到…你可能讓人請客，但是海嵐，老讓朋友請，子久了，友誼恐怕會變質，讓你回請，我們家又…海嵐，媽媽很抱歉…”

“你抱歉什麼？直接說我們家窮好了。窮又不是罪。”莫海嵐撇撇嘴。

“再說我們家本不窮，要不是…”

“海嵐。”莫媽媽張口截斷她的話。

“親戚間，不要計較這麼多。”莫海嵐的回答是:一個白眼。

“海嵐！”

“媽，我可以不計較爸爸怎麼愛護弟妹，但別指望我會認同或者做到。我天生就是愛計較的。”莫媽媽笑出聲。

“我的海嵐才不愛計較，否則就不會在這裡幫媽媽了。”莫海嵐雙頰唰地紅了一片。

“媽…”她跺腳，一個沒注意，讓跑了。

“算了！”莫媽媽阻止她要追的腳步。

“只剩兩口而已，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喔。”莫海嵐幫忙收拾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