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西望長安幾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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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必說了。”對陳雁聲來說,當初撞了自己的是阿嬌的母親,單憑這點,她就無法怪罪半點,更何況,當初是非並不是那麼分明。而她的難產,糾纏的絕不只是這麼一點原因,事已至今,追究責任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陳初的快樂。
“對了,我聽說冬寧家出事了,怎麼回事?”
“哎,”申大娘嘆了口氣“她的母親生病了。這些年,冬寧雖然為夏家進百錢,夏家還是怪她吃裡扒外,一點都不待見她們母女。冬寧只好自己在家照料孃親,看起來,也拖不過這個天了。雁兒,你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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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一張新的面具,(這是她在唐古拉山上淘來的寶貝,比蕭方之前送她的還要好,孟則然心疼了好幾天,不過在她送給他整整十罈女兒紅之後,也就釋懷了。)陳雁聲拉上面紗,坐上車馬,吩咐向夏府行去。她知曉此處是長安城,不是邊關,認識當年的陳阿嬌的貴戚不多,但也絕對不是沒有。當年她懷有身孕,又因為是兩個靈魂分立,舉手投足形態之間自認還是有所不同,所以敢戴著面具在長安城招搖,照面劉徹也不太畏懼。此時卻不敢逞勇,別的不說,這長安城至少有兩個人能把她認出來,一個是館陶大長公主,另一個就是劉徹。
當年夏冬寧加入卡門衣坊後,聽從陳雁聲的意思,在她們母女所居的丹心園另開了個側門,出入不與夏府其他人相搭界。其實按照陳雁聲的意思,最好是在丹心園與夏府之間砌起一道牆,徹底分家。夏母到底不肯,說是不肯壞了一家人的情。
情,陳雁聲輕蔑一笑,人家都不當你是一家人了,你還顧及著一家人的情作什麼?
此時她便吩咐車伕將車停在丹心園側門門口,讓車伕在外面等著,自己提裙進去。
側門敞著半條縫,沒有人看守,陳雁聲滿懷奇怪的進來,行在園子裡,忽然聽見桃林深處有爭執聲傳來,一個聲音清亮,正是夏冬寧的聲音。
她折身走過去,遠遠望來,一樹桃花下,夏冬寧一身藍曲裾,柔和清亮,在她對面站著的,陳雁聲挑挑眉,居然是柳言夏。(汗,大家記得麼?不記得請參考雲想衣裳花想容那章,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聽,所以硬把他抓上來了。)“冬寧,你相信我,我當初真是不得已的。”
“你還沒有說,你是怎麼進來的?”夏冬寧面無表情,只問著這句話。
“當年那個姓韓的惡徒,”柳言夏顛三倒四道“他威我,我迫不得已才把你的消息告訴了他。”遠處,陳雁聲垂眸,好你個姓柳的,(柳裔從漠南戰場飄回來:我惹你了麼?)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還趕亂放話。
“冬寧,你年紀也大了。”柳言夏在那邊繼續絮絮叨叨,似乎未看見夏冬寧不耐煩的神情“我也不嫌棄你被那個姓韓的糟踏過,心甘情願的娶你,你就不要在那個卡門衣坊混了,岳父家偌大產業,還餓得著你和岳母麼?”陳雁聲冷不丁聽到這個爆炸消息,驚愕之餘撲了一下。那邊夏冬寧立刻警覺“誰?”陳雁聲走出來。
其時桃花開的繽紛,一陣風吹過,幾瓣桃花落在她肩上,微微晃動,貼著衣服飄下來。
行來的女子面容陌生,一身長裳,樣式普通,剪裁卻是上品,襯出不盈一握的身。夏丹寧一眼就可以認出,這是出自卡門衣坊的手藝,用同繡線繡上了形態各異的繁複的牡丹花。這件衣裳,應當穿在那個遠在邊關的女子身上。這個女子有一雙靈動的眼,讓夏冬寧奇異的覺得悉。
“姐姐?”夏冬寧失聲驚呼。
“冬寧,”她拂開枝葉,微笑著走來“多年不見,你”她特意加強了咬字,意味深長的看她“別來無恙?”
“我很好。”夏冬寧彷彿記起了什麼,冷下臉,對著柳言夏道“你可以走了。”
“你,”柳言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你不要以為你是什麼一等一的大家閨秀,要不是你爹爹付錢要我來,我才不肯要你這個殘花敗柳。”夏冬寧被氣的手足冰涼,淚珠滾滾而下。
“滾。”她指著空無一人的門扇方向,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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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這種人呢?”夏冬寧用帕子擦著臉,猶自恨恨道。
“所以我說你挑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呀。”陳雁聲不她傷心,調笑道。隨即正問道“偌大一個丹心園,怎麼沒有人守門?”夏冬寧面沉鬱,低聲道“定是我爹爹將人調開,好讓柳言夏進來。”她一陣氣苦“好歹父女一場,何至走到這個地步。”
“伯母”陳雁聲進得屋來,見夏母躺在上,面蠟黃,眼窩深凹,身體確是虛弱到極處了。她在長安的半年多內,夏母待她也是極好的,所以連忙上前,為她把脈。
“長安城的大夫都說,是肺癆(那個時候有肺癆麼?不知道,先這麼寫吧。)沒救了。”夏冬寧低低的說,語氣黯然,沒抱太大希望。
“呵呵,誰說的。”陳雁聲一笑“冬寧不會忘了我的師傅是誰了吧?”
“蕭先生,”夏冬寧眼睛一亮,對蕭方她向來是很敬仰的,隱約也知道,他醫術可通神“姐姐有辦法治麼?”
“我試試吧。”陳雁聲雖然學的在理,也記得一些後世的中醫鉅著,但很少實踐,也不敢打包票,沉道“你拿紙筆來。”
“好。”夏冬寧回身取來紙筆,陳雁聲低頭想了想,求穩妥一些,開了一張溫和的藥方。
“說到這筆墨,”孃親康復有望,夏冬寧心情也好起來“聽說桑先生打算開家專賣紙筆的息嵐閣,馬上要開張了呢!”
“什麼?”陳雁聲抬起頭,略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