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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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九第一個跳下馬車，向那落下馬的白衣少年大步走了過去，到了近身那倒在地上的白衣少年沒有一絲反應，等了一會葉九才慢慢蹲下身子凝視著地上的少年。

一身白衣因為倒在泥水裡，已被的全是髒跡，那白的面紗也被甩上了泥砂，猶豫了在三，葉九才慢慢伸手扯下那面紗。

當看到面紗下的容顏時，整個蹲在地上的身子也是一愣，是他。

是的，這個主子用一個包子買回來的小乞丐，這個後來成了主子貼身下人的子丞，這個從打聽中他才知道真實身份的公孫家少主子。

葉九沒有回頭，但是他相信那不遠處馬車上的主子一定會看到地上的人是誰？等待許久的腳步聲沒有傳來，葉九疑惑的皺起眉目，轉身回望車裡。

雖然看不太清晰那面紗下的臉頰，但是這跟自己一起這麼久的近人，只要一眼，她也能馬上認得出來，何況不是她一直在苦苦尋找人中的一個？

笑笑愣愣的顛坐在馬車上，那是子丞，真的是子丞，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她在怕，怕這只是一場夢，怕只要她近身靠過去時，夢就會醒來，這樣是不是也就見不到子丞了？

葉九在看到主子的舉動後，嘆了口氣，胳膊一伸將地上暈過去的子丞抱了起來，向馬車走去，越走越近，也能看清楚主子此時的神態，那雙眸裡滿含的淚水，正在決堤的泛濫著。

笑笑終於忍不住哭了，看著葉九抱著越走越近的子丞，才明白這不是自己太累了才出現的幻覺，這不是在夢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淚就那麼奮力的湧了出來，當葉九把暈過去滿身溼跡的子丞放進馬車，放到她面前時，笑笑忍不住撲到子丞身上大哭出聲。

佑妖醒了，朦朧的睡眼被眼前的大哭場面驚的全無，完顏雍靜靜的抱著佑妖坐在一邊，不說話也不去阻止，到是佑妖，在許久後才則過頭將臉埋在完顏雍懷裡，不在看還在哭個不停的孃親。

風雨無阻，葉九不知疲憊的趕著馬車，希望能盡情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剛剛在抱起子丞那一刻，他可以受到昏過去的他在發燒。

笑笑坐在馬車裡，緊緊的把子丞抱在懷裡，生怕鬆開手後子丞就會離開自己，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讓她這一年多來頭一次到害怕，她怕在失去任何一個人。

手輕輕的滑過子丞發燙的臉頰，雖然是昏睡著，但是雙眉之間卻還是緊緊皺著，是什麼樣的事情讓當年清秀文靜的子丞變成了這個樣子？又是什麼事情讓子丞一年多的時間變成一個滿臉帶著沉穩和滄桑的男人？

車內的氣氛有些怪異，但是笑笑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了鼻子，抬手抹下眼角的淚，才看向完顏雍“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

“我知道你沒有失憶”完顏雍打斷她的話，他不想她內疚，他也知道她一直很內疚，看著她驚愕的眸子“其實從看到葉九時，我就猜到你並沒有失憶了。葉九當初是你的貼身侍衛，又一同去了秋平山的狩獵，當時你病時我又去探望過你，怎麼可能看不到他呢。”被他抱在懷裡的佑妖拱了拱身子，完顏雍轉頭看向窗外，聲音裡帶著傷“我一直在等你親口告訴我，不好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然你也不會對我說吧？其實你不用傷心，也不用愧疚，我並沒有怪過你，能照顧你，我已覺得很幸福了。”笑笑咬著扭過頭“對不起。”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怎麼能還得起這份情？她不想在欠任何一個人，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有人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著她。

不知道除了‘對不起’還能在說些什麼，此時這些都已不重要，也忘記了要加快路程去城都找人，她現在只想快點把子丞叫醒過來，因為她有好多的話要對子丞說，也有好多的話要問子丞。

完顏雍清了清嗓子，打破沉悶“黃子都最後被一個老人帶走了，也許會好好安藏吧。”笑笑低頭頭，將下巴放在子丞身上沒有動，這樣的完顏雍更讓她覺得愧疚，為什麼她要這麼好？為什麼不罵她？

如果大罵她一頓，或者跟本不理她，這樣她心裡也會好受點，可是他卻仍舊像以前一般，也是這時才明白為何完顏雍在王府時，找藉口獨自睡在書房，原來他默默的在付出著。

顛簸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笑笑在也顧不了那麼多，當葉九掀開簾子那一刻，她忘記了面對完顏雍時的尷尬，忘記了還有一直沒睡，卻將臉埋在完顏雍懷裡的佑妖。

落腳的地方是一個小客棧，裡面冷冷清清，因為下了一下午的雨，原本外面就昏暗，而客棧內的油燈也了無生氣，一切都因為這雨天而顯得發黴。

因為這客棧也只是開在過路上，所以也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跟本沒有大夫，所以只能讓小二熬了薑湯，笑笑端著冒著熱氣的薑湯坐在邊。

看著臉蒼白的子丞，她一臉的心疼，可是昏的子丞怎麼可能聽話的喝下薑湯，笑笑想到在現代時電視裡看過的方法，眸子一亮。

吹了吹薑湯，小啄了一口，慢慢靠近子丞那蒼白無力的，貼了上去，嘴裡的溫柔薑湯與子丞寒冷的形成對比，但還好子丞嚥下了喂進嘴裡的湯。

這樣餵了幾口後，笑笑才停下來休息一下，心裡也好受了些，一直只顧著喂薑湯卻沒有發現從她喂第一口湯起就已走進來的佑妖。

佑妖半爬半走的走到邊，直直的盯著笑笑手裡的碗，這時笑笑才發現他，伸手了兒子的頭髮，還沒來得急開口說話，就見佑妖狠狠的揚起小手，對著笑笑另一隻手拿著還剩下的半碗薑湯揚了下去，碗帶著湯在笑笑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掉了下去，清脆的破裂聲在屋內傳出迴音。

笑笑臉一沉，沒有多想的揚起手，對著佑妖的小臉揚起就是一巴掌，那巴掌最少也是五分的力氣，奈何佑妖本就才八個多月大，怎麼能承受得住這力度。

於是，當完顏雍走進來時，看到的正是佑妖被打倒在地，而且也目睹了笑笑那揚起的有力巴掌，所以手裡本端來給笑笑的飯食也就那樣無聲的從手裡脫落。

門口傳來的碗盤破碎聲，讓笑笑再次側頭看過去，才發現是完顏雍，臉上也有一時的錯愕，卻又巴恢復了過來。

但是屋內卻非常的安靜，靜的幾乎可以聽到每個人的呼，佑妖沒有臉，那可愛的臉頰已腫起了一邊，瞬間蒼腫起來的臉頰，與另一半安好的臉頰看上去有些不協調。

小手支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晃著嬌小的身子，佑妖靜靜的往門外走，也許是還太小，也許是在生氣，平時跟本沒有這麼頻煩的摔倒的小身子，這一次卻每走兩步就會摔倒在地上。

然後又默默的用手支著地面站起來，繼續的向門外走，這樣的一幕，讓笑笑又開始內疚，她怎麼可以因為一碗湯而打從來沒有說過重話的兒子？她這是怎麼了？

完顏雍彎下身子單支伸手佑妖，但是佑妖並沒有撲到他懷裡，而是繞過他向門外走去，完顏雍伸出的一支胳膊僵硬在空氣裡。

無聲的嘆了口氣，完顏雍站起身，也往外走，最後到門口時卻停下步子，頭也沒回的對笑笑談聲道“你------又何必和佑妖制氣？”完顏雍走了，屋內又只剩下不語的笑笑，還有躺在上昏睡的子丞，窗外的雨還在下著，笑笑側頭看向窗外，她到底是怎麼了？其實她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這樣。

葉九一直守在門外不遠處，當完顏雍離開後，便帶著小二來打掃地上破碎的東西，一邊吩咐小二在燉碗薑湯，要與小二一起離開時，被笑笑叫了下來。

“佑妖，沒事吧？”

“一個人回房了，王爺過去了。”笑笑擺擺手，葉九才輕身退下，並連帶著關上門。笑笑趴在邊，看著上因為喝了點薑湯而慢慢變和安穩的子丞，笑笑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

小二又送來的湯，笑笑餵了一些，夜深了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因為她是和佑妖一個房間，而葉九和完顏雍是各一個。

帶著睡意，笑笑就趴在邊睡了過去，當睡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慢慢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是在上，而不是趴在邊。

抬起眼睛，便沒有準備的陷入了一雙滿是幸福的深遂的眸子裡，昨晚還因為發燒暈不睡的子丞，此刻正一臉笑意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