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四妮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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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子正在購買中,還沒有拿到鑰匙。
大栓嬸住在這裡是知足的,走出大山,變成城裡人,是山裡人畢生的夢想。
從前,疙瘩坡是窮山溝,好閨女留不住,姑娘們紛紛遠嫁出大山,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村裡出去打工的人,也很少回來,誰也不想老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山窩窩裡。
自從王海亮修了一條路,建設了萬畝果園,開班了工廠,煤窯,柳編隊,運輸隊。山裡的人都有活幹了,收入連年翻翻。
山裡人拿到的錢,比城裡的工人還要多,在加上每年的分紅,家家戶戶有存款。
一座座小洋樓拔地而起,一輛輛農用車開回家,街道筆直修正,村外山花爛漫。
現在的大梁山富饒美麗,不但村裡人不想出去,山外的人也把大梁山看成了風水寶地。
一批批城裡人奔赴大梁山,加入了大山的經濟開發,姑娘們也哇哇地往大梁山撲。
多少山外的村子還很貧窮,多少山外人眼氣大梁山的人?
村子裡的小夥子找對象從來不發愁,有的還挑三揀四。
那些山外的妹子,一聽說要嫁給大梁山的小夥,全都心花怒放,黏上小夥子還不撒手了。
這在從前是難以想象的。
因為只要成為大梁山的戶口,王海亮就給工作,給房子,給分紅。不缺胳膊不掉腿的人,來多少要多少。
殘疾人也要,可以加入柳編隊。
總之一句話,只要你看得起大梁山,甘願跟山裡人並肩作戰,王海亮就不會費任何一個人才。
這一年,從山裡走出來的,只有一戶人家,就是大栓嬸跟四妮。
他們並不是在逃避大山,而是出來做生意,賺大錢。
大栓嬸剛來到城裡的時候,很不習慣。
都說城裡人乾淨,她卻覺得城裡人髒。吃喝拉撒都在屋子裡。
拉泡屎也不得清淨。這邊是廚房,那邊就是糞坑,蹲在馬桶上,她的屎本拉不出來。
因為女人從小到大,都是蹲著拉屎,從沒有坐著拉過。
坐在蹲便上,她眼向上看,勁兒向下使,雙拳緊握,嘴巴里叼著孩子的作業本。
那作業本就是用來擦股的。城裡人的廁紙,她還用不慣。
折騰半天,也沒拉出來,放兩個,她就提上了褲子。
前面的一個月,她才拉不到十次屎,得一個勁的腸幹。
一個月以後,她才適應了,最近上廁所很順,進去以後從來都是一瀉千里,大水濤濤。
四妮教會了婆婆沖廁所,教會婆婆要講衛生,飯前便後要洗手。
漸漸的,大栓嬸適應了城裡人的生活,衣服也乾淨了,會用洗衣機了。
她還學會了用煤氣爐,學會了各種炒菜,每天早上起來,孫女天天的小辮子,也幫她扎得很好看。
四妮趕回家以後,大栓嬸繫著圍裙做好了飯,端上了餐桌。
“妮兒啊,吃飯了。天天,吃飯了!”大栓嬸這句話一直喊了十多年,怎麼喊也喊不累。
四妮答應一聲,洗了手,坐在了餐桌上。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婆婆開口,應該婉轉一點,讓她知道,自己再找個男人是照顧她,照顧這個家。
讓她知道,自己很累,沒有男人真的不行,小天天也需要再找個爹。
四妮一邊吃一邊支支吾吾,終於大起了膽子,說:“娘…”
“咋類?”
“俺想…俺想…俺想…”
“你想咋著?倒是說啊?是不是嫌棄俺了?那俺拉著天天回山裡去。”四妮趕緊說:“不是哩,娘,俺咋會嫌棄你?你是俺娘,俺孝順你還來不及呢。”
“那你想咋著?”四妮終於鼓起了勇氣,說:“娘,你看二狗成那樣了,四妮還小,你年紀也大了,咱工廠又那麼多事兒。俺想…再…成個家。”嘩啦一下,大栓嬸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你說啥?再成個家?你想找個…男人?”四妮紅了臉,點點頭。
大栓嬸一跺腳:“不行!”四妮問:“為啥…不行啊?”
“不行就是不行!這是俺家,不是別人家,廠子是俺兒子的,孩子是俺兒子的,家也是俺兒子的。俺不想別的男人進來!
四妮你是不是熬不住了?想漢子了?是不是紅杏出牆了?二狗還沒死呢!”大栓嬸張嘴就是一通罵,氣得嘴哆嗦。
四妮說:“娘,您別生氣,這不在跟你商量嗎?其實俺跟一個男人…好很久了,俺已經是他的人了。”
“啊?你是別人的人了?蒼天啊!”大栓嬸晃了晃差點暈倒。
她渾身癱軟,一下子坐在了冰涼的地上,脖子一揚,兩腿一伸,雙手抹著腿哭開了:“俺滴…那個天啊哈!俺滴…那個地兒啊哈…俺那苦命的兒啊哈!還有俺那早死的老頭子啊哈。你們睜開眼看看吧,這個小蹄子熬不住了啊哈…
天煞的賊拐走了俺兒媳婦,這子沒法過了啊哈。老天爺打個雷劈死俺,讓俺早點走吧啊哈,免得在人面前礙事啊哈…”大栓嬸子的聲音很洪亮,跟唱歌一樣,陰陽頓挫,又像是唱戲,表演地真好。
小天天發現哭,孩子也抱著哭,扯嗓子一喊,全樓道的人都過來看熱鬧。
四妮一下子慌了手腳,趕緊蹲下勸:“娘,你咋了娘?咱別鬧了好不好?俺再成個家,也是為你好,為了照顧你啊。”大栓嬸甩了一把鼻涕,說:“不稀罕!老實代,跟你相好的那男人是誰?那野漢子啥來頭。”四妮說:“俺的一個客戶,他的人很好,答應照顧俺,照顧您,照顧咱天天。娘…你要為俺考慮考慮啊…”大栓嬸說:“你是不是鐵了心要跟那野男人走,把俺跟孩子撂下。”四妮說:“不是的,不是的,他入贅咱家,是咱家的人,俺就是在給你找個兒子,讓他代替二狗照顧您。”
“你是不是早跟他好了,跟他睡了?嗯?”四妮紅著臉,低著頭。
大栓嬸說:“那好,老孃告訴你,只要俺在一天,就不許那野漢子進門!你非要嫁給他不可,那我就去上吊。
我吊死在你們家,變成鬼,也不能讓你倆舒心。我半夜不走,睡在你倆中間,讓你跟那野漢子啥事兒也幹不成。”大栓嬸不哭了,擰了擰鼻子站起來,將褲帶拉了下來,搬把凳子站上去,褲帶只往梁頭上甩,她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