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洪水氾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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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可以順著飲馬河的水，一口氣游水二十多里，一直游到下游的那個瀑布旁邊。

跳進水裡以後，王海亮浮出水面，抬手摸了一把臉，不敢怠慢，直接向著學校的方向遊。

山洪下來以後，水已經不是那麼兇猛了，但是依然湍急，把他衝的東倒西歪。

水不是很冷，反而暖暖的，水面上淨是從山上衝下來的乾柴雜草，還有兔子，狐狸跟黃鼠狼的屍體。

那些屍體被大水泡的渾身發脹，著猙獰的牙齒。

王海亮心急如焚，一邊游水一邊祈禱:“帶娣，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啊。”他不知道大梁山人做了哪門子，老天要這樣折磨大山裡的人。

十年前，先是一場大地震，將大梁山得天搖地動，碎石亂滾，大地震的侵襲，給大梁山帶來了永遠抹不去的災難，兩成的人被倒落的房屋砸死，壓死，很多人變成了殘廢。無數的女人失去了男人，無數的男人失去了子。

村子裡的孀婦跟光也越來越多。

大地震剛剛過去，大狼災又接踵而來。無數條野狼瘋了一樣，對大梁山人進行了攻擊。

家禽被咬死，家畜被拖走，很多人被野狼咬的慘不忍睹。

他剛剛將狼群制服，沒想到第三場災難又開始降臨，那就是大暗病。

暗病的侵襲更是雪上加霜，半數以上的人都被暗病的病毒侵染，整個村子被封鎖了半年。

數以百計的人受不住暗病的折磨，死了以後被埋在了大梁山的山坡上。成為了永久的孤魂。

暗病剛剛過去不久，就是一場大瘟疫。同樣是給了村民們沉重的一擊。

十多年沒有災難降臨，大梁山的村民依靠自己的雙手，終於建立了自己美麗的家園。

可沒想到，今天的一場大洪水，又把十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徹底將大梁山打回了原形。

王海亮哭無淚，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覺得自己好累好累，真的有點疲乏了，他好想歇一歇，真的啥事也不想管了，狗曰的老天，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難道自己當年修路，真的挖斷了大梁山的龍脈，山神爺爺要報復這裡的村民？

還是自己殲滅了狼群，狼群的冤魂報應落在了村民的身上？

他都無從知道。

王海亮遊啊遊，心裡有一團火在烈地燃燒。

他想尋找學校的下落，可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水，大水的上面是鞭子一樣的大雨，狂風依然怒吼，那裡還看得到當初疙瘩坡的一點影子？

他失了方向，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於是海亮就扯開嗓子喊:“帶娣——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啊。”可是喊來喊去，除了風聲，雨聲，什麼都聽不到，他的帶娣本不知道哪兒去了。

王海亮急了，一個猛子又衝出去老遠，直奔下游。

不知道帶娣是不是被大水衝到下游去了。

當海亮被衝上對面的山樑時，他抓住了一枯藤，努力爬了上去，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

這才看明白，自己已經被大水衝出去很遠了，早就出了村子，越過了學校。

王海亮急的直跺腳，再返回去是逆水，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候，海亮忽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

“海亮，你怎麼知道我們這兒？”海亮一轉身，發現背後的山壁上有個凹進去的山，山裡趴著兩個人，一個是張大，一個是大白梨。

這兩口子竟然貓在了山裡。而且他們兩個都沒怎麼穿衣服。

張大跟大白梨是被山洪從棉被裡衝出來的。

最近的張大跟媳婦大白梨重歸於好了。

他們簡直就是一對老頑童，時好時壞。

晚年的張大一直跟大白梨在鬥氣，說白了還是張大作風有問題，大白梨看不慣。

喜鳳嫂的事兒，還有王三嫂的事兒，一直讓大白梨耿耿於懷。

自從王天昊出現，二丫回過一次家以後，大白梨知道閨女沒死，天昊是自己的外孫子，她多年的心結解開了，人也開朗了，也就原諒了張大。

張大跟自己媳婦好，誰也管不著，人家是兩口子。

最近的他非常偷懶，海亮給了他一個看大門的工作，照顧他。可張大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晚上也不去工廠睡，每天回家休息。

老伴，老伴，老了就是伴兒，他再也離不開大白梨了。

或許是太乏了吧，外面人歡馬叫，大家紛紛轉移，他們卻不知道，睡得跟豬一樣。

大洪水來臨的時候，水面到了炕上，將兩個人泡了起來，張大才到不適。

一睜眼，我擦，怎麼到洗澡堂子裡了？

張大趕緊推了推大白梨，說:“親愛的，不好了，咱倆被人扔鍋裡了，要煮。”大白梨也睜開了眼，女人一聲尖叫:“啊———大，發大水了，山洪下來了。”張大這才恍然大悟，兩個人趕緊找衣服穿，可上哪兒找啊？衣服早被水沖走了，漂出了窗外。

不但如此，就是衣服櫃子也被大水沖走了，外面電閃雷鳴，屋子裡的沙發，電視，包括整條炕，全都泡在了水面上，眼看著漂到了屋頂上。

張大家可是二層小樓，大住底下。

大白梨說:“大，咱們上樓吧？”張大說:“不行，趕緊逃出去，大洪水真的到來，會把房子衝倒，咱倆就變王八了。”大白梨抱著張大，不敢撒手:“那你說咋辦？”張大說:“走，趕緊走。”

“可是怎麼走啊，咱倆還光著呢，出去還不被人笑死？”張大說:“這有啥，兩口子的事兒，站大街上別人也管不著。

大白梨說:“那好，俺聽你的，可是…俺不會游泳。”張大說:“沒事，我保護你。”張大還真是條漢子，對媳婦很溫柔，也懂得擔當，這也是張大多年來，把村子裡那些孀婦們得神魂顛倒的原因。

於是兩個人順著窗戶爬了出去，將屋子裡的立櫃也拉了出去。

立櫃這東西是木頭做的，可以漂浮在水面上，不用擔心淹著。

張大跟大白梨，兩個人光著股，就那麼逃走了，順著水傾瀉而下。

其實那時候，還不是真正的山洪到來，只是普通的雨水倒灌進了屋子。

張大讓大白梨爬在櫃子上，他推著櫃子，想打開屋子的門，可屋子裡到處是水，屋子門本打不開。

張大就游水進了廚房，摸索著抄起一把鋒利的菜刀，噹噹噹幾下，就將屋門砍裂了，摘掉了合頁，將櫃子推了出去。

出門以後張大才到了後悔，曰他娘哩，咋這麼大的雨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