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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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亮說:“當然管我的事兒了，我是村長，你沒老婆，我多沒面子啊。”

“你…你啥意思？有話說有放，我這兒還忙著呢。”海亮說:“你急個啥啊？是生意重要，還是生兒育女重要？你就不想再娶個媳婦？”張柺子說:“想，可是誰能看上我？我的情況你知道，人瘸貌醜，人見人煩，本沒人看得上我。”海亮說:“那我給你介紹個媳婦，你樂意不？白天給你做飯，晚上給你暖被，還能給你生娃。”張柺子一愣:“誰？那家姑娘能看上我？”海亮說:“不是姑娘，是孀婦。”張柺子說:“孀婦也行，我不在乎，只要能成個家，不要說上孀婦，母豬我也認了。你說，誰家的女人？”海亮說:“你看喜鳳嫂怎麼樣？就是大夯哥的女人。”張柺子心理一喜，但是表面上卻不想海亮看出來，搖搖頭說:“不行不行，人家喜鳳嫂啥條件，我啥條件，人家跟本看不上我，海亮，這事兒成不了。”王海亮一聽生氣了，怒到:“喜鳳嫂咋了？她也就是個女人，一點也不比別的女人多什麼？還不是上面甜言語，下面生兒育女？

解了衣服她跟別的女人一樣，都是三窟窿倆眼睛，一點也不突出。我說行就行，你倆就是一對，我跟你倆牽牽紅線唄。”張柺子的心裡非常動，王海亮好人啊，也是個好兄弟。

可是他非常自卑，覺得喜鳳嫂花一樣女人，嫁給自己就是糟踐了。

發現張柺子猶豫，海亮問:“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點頭噎死搖頭孬！咋跟個娘們一樣，扣扣索索的？”張柺子當然樂意了，他早就喜歡上了喜鳳嫂，缺的就是牽線搭橋的人，正瞌睡呢，來個枕頭。他巴不得海亮趕緊說媒成功，趕緊把喜鳳娶回家呢。

“海亮，你放心，只要喜鳳答應跟我過，我一定把她當神仙一樣供著，她兒子就是我兒子，她孃家就是我孃家，我會一輩子對她好。”海亮說:“那就成了，喜鳳嫂那邊，我去開解。”王海亮忙的顛顛的，第二天早上起來，又跑到了喜鳳哪兒，走進喜鳳家的時候，女人剛剛起，正在洗臉。

沒進門呢，海亮就扯著嗓子喊:“喜鳳嫂，喜鳳嫂，你在沒？”喜鳳嫂在裡面聽到了王海亮的喊叫，推開了窗子衝著王海亮怒道:“王海亮你瞎叫喚個啥？想調嗓子，你咋不去買豆腐？”海亮說:“嫂，我給你道喜了。”喜鳳嫂白了他一眼說:“道喜個！你老婆又懷孕了？”海亮說:“不是，我給你找個男人，你要不要？”王海亮的話太直接，喜鳳吃了一驚問:“俺啥時候讓你幫俺找男人了？鹹吃蘿蔔淡心？”海亮說:“嫂，你別瞞著我，我知道你的子不好過，自己做主幫你找了個男人，合適你就嫁，不合適咱就再等等，我有沒有強迫你。”喜鳳以為海亮跟她開玩笑，問道:“誰？”海亮脫口而出:“你看，張柺子咋樣？”

“…”喜鳳嫂頓了一下，沒有到意外，孫瘸子她也考慮過，可人太醜了，腿瘸不說，還是個賴利頭，腦袋像個白冬瓜。

喜鳳噗嗤笑了，道:“海亮，你別鹹吃蘿蔔淡心了中不中？俺嫁不嫁人也跟你沒關係，你還是省點力氣吧。”海亮說:“嫂，那怎麼行？大夯哥沒了，我就是你親弟，你跟孫哥成了，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事，大夯哥泉下有知，也會瞑目的。”喜鳳嫂使勁壓著內心的怒火，罵道:“王海亮！你為啥非要俺嫁給張柺子？你憑啥管俺？俺是你什麼人？你是俺什麼人？”海亮說:“就憑你是我嫂子！就憑我是大夯哥的兄弟，他在天有靈的話，一定不會看著你孤獨終老，一定想看著你幸福，我是為了完成大夯哥的心願。”海亮說的是實話，上山修路的這兩年，他跟大夯哥並肩作戰，風吹雨打裡建立了比親兄弟還要親熱的情。

他尊敬大夯哥，把他當親哥看，大夯也把他當親弟看，所以海亮也就把喜鳳嫂當做了親嫂子。

現在大哥不在了，嫂子幸福不幸福，跟海亮有直接的關係。

海亮越是對喜鳳嫂好，喜鳳嫂的心裡越是氣憤。

他本不瞭解她，喜鳳喜歡的不是張柺子那樣的，而是他王海亮這樣的。

她喜歡海亮的強壯，也喜歡海亮的英俊，更喜歡海亮的本事。

可這種喜歡怎麼說得出口？說出來也是白搭，王海亮不可能拋棄玉珠，跟她喜鳳過子。

喜鳳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海亮道:“我的意思，你跟張柺子先了解一下，相互溝通一下，所謂天長…久。久…生情。

時間長了，如果你真的不樂意，我再給你介紹別的人，如果你覺得張哥這人不錯，我就張羅著給你們辦喜事，怎麼樣？”喜鳳嫂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甩出去一句:“那成，就這麼辦吧”她完全是在敷衍海亮，海亮還當真了，趕緊顛顛的去找張柺子。

來到張柺子的家，他把喜鳳嫂的話跟張柺子說了一遍，並且握緊拳頭，為張柺子鼓勵加油，張柺子的臉蛋子就紅了。

這件事就這麼暫時定下了，正月十五以後，海亮要返回大梁山去，繼續修路，村子裡的其他民工也在紛紛踏上大山。

張柺子來送他，拄著柺杖，攆著送給養的隊伍，把海亮送到了村外。

走過村子的小石橋，海亮語重心長說:“柺子哥，你跟喜鳳嫂都是苦命人，都是風裡雨裡摸爬滾打過來的人。

這種事不能急，要循序漸進，你常去喜鳳嫂哪兒走動一下，沒事的時候幫她乾乾活，…對喜鳳嫂好點，好好照顧大夯哥的兒子，時間長了，她的心就被暖熱了。”張柺子對王海亮涕零，海亮是個好村長，也是個好兄弟，他的熱心總是讓你到親近。

張柺子含著淚說:“海亮，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喜鳳嫂的，只要她不嫌棄我，我一定對他們孃兒倆好…”就這樣，王海亮走了，領著他的隊伍繼續修路。

張柺子牢牢記住了海亮的話，決定好好照顧喜鳳嫂和大夯哥的兒子如意了。

他是喜歡喜鳳嫂的，一直都喜歡。

從前大夯哥健在，人家兩口子親親我我，甜言語，張柺子沒想過這個事兒。可是大夯哥走了以後，張柺子就開始對喜鳳嫂動心了。

跟海亮說的一樣，他看著女人可憐，想給她一個溫暖的家，也想給自己一個溫暖的家。

他決定，將女人的心慢慢暖熱再說。

現在是天，正是萬物復甦大地回的時候，大梁山一年一度的鮮花盛開了，紅的，白的，紫的，粉的，煞是好看…蜂在草叢中飛舞，蝴蝶也撲閃著翅膀，一會兒飛來，一會兒又飛走了。

柳樹，榆樹，槐樹，都開始發芽，綻出了稚的新綠，舒展著柔的枝條，隨風起舞。

河裡的水變清了，一群鴨子在水面上嘎嘎鳴叫，撲閃著翅膀。漫山遍野都開始蔥綠。

大山裡再次傳來了隆隆的炮聲，山上的修路隊，運輸隊，村子裡的採藥隊，柳編隊，又投入了整整一年的繁忙。

地裡的麥苗也拔節了，正需要鬆土。漫山遍野都是在野地裡忙碌的人們。

張柺子知道喜鳳嫂忙，顧不得管理田地，因為如意還小，她要看孩子。

而且女人有事沒事還要參加柳編隊，掙幾個閒錢，所以田地都荒蕪了。

張柺子就拿起鋤頭，再次幫著喜鳳嫂鋤地。

別人是一壟一壟地鋤，鋤到頭再返回來。但張柺子的行動不便，一邊拿鋤，一邊還要夾著腋下的柺杖。

他跟別人不一樣，是一次鋤七八壟，慢慢往前挪，這樣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喜鳳嫂也領著孩子來到了田間地頭，猛地看到張柺子在幫她鋤地，女人沒做聲，將孩子放下，默默扛著鋤走進了田地裡。

從前，兩個人的關係沒有挑明，所以見面都很自然，王海亮橫一缸子，給他們挑破了這層關係，雙方都顯得有些尷尬了。

初的天氣已經相當炎熱，喜鳳嫂的上身是一件鮮紅的衣，下身是一條的確良褲子。

衣是她親手打的，線是大夯哥拖人從城裡捎回來的。

本來喜鳳嫂打了兩件，一件給自己，一件給大夯哥，可是大夯沒福氣，到死也沒有穿上女人為他織的衣。

下身的的確良褲子也是大夯哥拖人從城裡捎回來的。

男人活著的時候把女人當個寶，死了以後就沒人心疼了。

每當想起大夯哥，喜鳳嫂的心裡就一陣一陣的疼。

她多希望男人從地下爬出來，跟她好好過子啊，即便跟當初一樣，打她的股，將她的股打得陽光燦爛，萬紫千紅，她也樂意。

喜鳳嫂的樣子很好看，身條非常的順溜，乾淨利索，野地裡一站，又像一朵半開半合的牡丹，立刻引了大多數人的眼光。

喜鳳嫂的美麗讓大梁山所有的女人都到嫉妒。

她一邊鋤地，一邊照顧孩子，鋤一段地，抬頭看看，再鋤一段，再抬頭看看。

如意三歲了，坐在地壟溝裡，頭上戴著老虎帽玩的很開心。時不時喊一聲娘，喜鳳嫂的心裡就一陣歡喜，覺得不累了，乏一點也心甘了。

張柺子看著這一對母子，他的心也徹底醉了…他渴盼著早一點加入這個家庭。他有這樣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