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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第二次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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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在書房中發呆。我實在是太自作聰明瞭。由於我認定了我自己想法是對的,所以我本未曾去想一想萬一石硯中沒有翠玉,我該怎麼辦。

因此,這時我腦中只是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來彌補這一片空白!

我考慮了許久,才覺得如果沒有杜子榮的幫助,我是不可能成功。

和杜子榮合作,我可以有許多便利,第一,他對這件事已經注意了兩年之久,一切線索,當然是蒐集得十分齊全,我便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這些線索。第二,他有著各種各樣的新式儀器,可以幫助尋找這一塊失了蹤的、價值連城的翠玉。

當然,和他合作也有極不好的一點,那就是找到這塊翠玉之後,翠玉將落在他的手中,而不是到我的手內——但是,如今最主要的是使這塊翠玉出現,就算落到了杜子榮的手中,甚至到了國庫之中,只要知道了它的確切所在,還是可以將之出來的。

我向門外走去,在門口停了一停,沉聲叫道:“杜先生,杜先生!”我叫了兩聲,沒有回答我,突然之間,我心跳了起來,到了一種十分不祥的預。那種預是突如其來,幾乎無可捉摸的。

我在呆了一呆之後,身子向後退去。就在我退出一步間,我聽到了“拍拍拍”三聲響。那三聲響是接連而來的,隨著那三聲響,有三件小物事在我的面上掠過,釘在我身測的門口。

如果我不是及時退了一步的話,這三件小物事一定釘在我的面上了。

我連忙回頭看去,不髮直豎!

那是三枝配有十分糙簡陋,手工打造的鐵簇的小箭,箭簇的一半,正陷入門中,另一半則在門外,箭簇上呈現一種暗紅

不管那箭簇是如何糙,我知道,只要它擦破了我的皮膚的話,那我就不是站著,而是倒在地上,在不斷地痙攣了!

這種塗在箭簇上的暗紅的毒,是馬來叢林之中土人用來擒獵猛獸用的。和汽車中的炸藥相比,同樣地可以殺人,而如果我必須在兩者之中選擇的話,我是寧可選被炸死!

我望著那三枝小箭,心中在想,這是第二次謀殺了!

兩次謀殺的對象都是我,是甚麼人必須殺了我才甘心呢?我到這裡來,對甚麼人最有妨礙呢?

我簡直莫名其妙,因為我到這裡來,是對任何人都沒有妨礙的,除非是對杜子榮。然而我敢斷定杜子榮不會想我死去,因為他像我要借重他一樣,也想借重我,我們兩人的目的是一樣的:使那塊翠玉出現。

那麼,是誰想謀殺我呢?

我呆了片刻,不敢再從門口走出去,轉身到了窗前,推開窗之後,一縱身,躍出了窗外。

窗外是一大叢灌木,我身子一矮,先藉著灌木的遮掩,躲了兩分鐘,等到肯定附近沒有人時,才直起身子來,向外走去。

我繞到了一條石子路上,便看到了杜子榮。

杜子榮站在那裡,和一個站崗的警員談。他聽到了我走向前去的急促的腳步聲,轉過頭來看我,我一望見他那種臉,便更可以知道,兩次謀殺的主使人,絕不是杜子榮。

我急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你們剛才可曾看到有人退出來麼?”杜子榮和那位警員一起搖了搖頭,杜子榮反問道:“發生了甚麼事?”我“哼”地一聲:“謀殺,來,我帶你去看。”我話一講完,轉身便走,杜子榮和那警員則跟在我的後面,當我們來到書房的前面時,突然看到附近的灌木叢中,有人影一閃。

杜子榮和那警員立時喝道:“甚麼人,站住!”可是那條黑影卻仍然以極高的速度,向前掠了出去,那警員向黑影逸出的方向,連放了三槍。

“砰!砰!砰!”三下槍響,震撼了寂寞的黑夜,剎那之間,只見處處亮了燈光,人聲鼎沸,我估計若不是有著一百多人的話,是斷然不會發出這樣喧鬧之聲的,想不到杜子榮竟帶了那麼多人住在這裡!

而那麼多人搜尋了兩年,還未曾找到的東西,我又怎能在短短的時期內找得到呢?

剎那之間,我心灰意冷,只是呆呆地站著不動。

我看到一個警官狠狠地奔到了杜子榮的面前,杜子榮揮手道:“沒有甚麼,大家回崗位去。”人聲不一會就靜了下來,那開槍的警員在放了三槍之後,便向矮木叢中衝了過去,這時他也走了回來,他那三槍當然未曾中那條人影,但是他的手中,卻拿著一塊撕破了的灰絨。

他將那塊灰絨給了杜子榮,杜子榮接過來看了一看,我在一旁也已看清:“這是從一件衣服上扯下來的,當然是那人逃得很倉皇,被樹枝鉤破的。”杜子榮道:“我不以為一個一個人搜索會有用處。”我點頭道:“我和你的想法一樣,這人的身手如此捷,他當然已逃遠了。”杜子榮將那塊灰絨收了起來,只見王丹忱也已匆匆地走了過來:“發生了甚麼事?長官!”杜子榮道:“沒有甚麼事,也不干你們的事。”王丹忱卻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他瞪著眼道:“長官,你們住在這裡,除拆屋之外,還要開戰麼?我們的律師是可以提出抗議的。”杜子榮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對不起得很,下次大概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王丹忱又十分恭敬地向我打了一個招呼,退了回去。我直到此際,才有機會轉過身來,和杜子榮一齊,向半開著的書房門看去。

可是,那三枝小箭已不在了。

小箭雖然不在了,但是門上卻留下了三個小,我指著那三個小,道:“你明白這是甚麼造成的麼?”杜子榮面上的笑容,居然也會突然間離去!他睜大著眼,好一會,才緩慢道:“我知道,這是一種有毒刺的小箭所造成的。”我道:“那很好,這種小箭是誰發的,你可有甚麼概念?”杜子榮又笑了起來,但是他的笑容,卻是充滿了恨意,令人不寒而慄,他突然捲起了左腿的褲腳管,我看到在他的小腿上,有一個可怕之極的疤痕,那個疤痕令得他的腿看來不像是腿。

他將褲腳放下來:“如果我對這箭的人有概念的話,他還能活在世上,那才算是奇事了!”我心中駭然:“你說…你曾中過這樣的小箭?”杜子榮點頭道:“不錯,這種暗紅的毒藥,在中之後的三分鐘內,使人全身痙攣而亡,我是在中箭之後的一分鐘內,將自己的腿剜去,但我也在醫院中躺了足足一個月!”我的心中更到了一陣寒意,我問道:“你…不是在這裡中箭的吧。”杜子榮道:“就是這裡,在那一株含笑樹下面,是我到這裡調查翠玉下落的第二天晚上。我在醫院中住了一個月之後,又回到這裡來,我用盡方法要查出害我的是誰,但是卻沒有結果,今天,總算有了線索!”他緊緊地握著那一塊灰絨。

想起我剛才的幸運,我不直冒冷汗,我呆了半晌,才道:“謀殺你,和謀殺我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有人不想令這塊翠玉出現。”杜子榮點頭道:“正是如此,那人或者見我十分無用,費盡心機也找不出這塊翠玉來,所以便放棄了對我的加害,如今,你才是他的目標!”杜子榮的話,令得我不由自主,打了幾個寒戰。

我苦笑了一下:“太奇怪了,甚麼人不希望翠玉出現呢?”杜子榮道:“當然是熊家的人!”我搖頭道:“不,你完全錯了,我知道你是指王丹忱,或者是其它知情的老家人,在阻止你行事。可是你難道未曾想到,我是奉了熊勤魚之命而來的麼?熊勤魚亟需要這塊翠玉,忠心於熊家的老僕人,是不應該謀害我,而應幫助我的。”杜子榮睜大了眼睛,我知道他一直是在懷疑著熊家的家人的,然而聽了我的話之後,他兩年來的懷疑,變得沒有了著落。

他和我一樣,變成不知如何重新開始才好了。呆了片刻,才聽得他苦笑道:“老兄,你一來,事情非但未曾明朗,而且更復雜、神秘了!”我攤了攤手:“這證明我們兩人都走錯了路,我們必須從頭開始。”杜子榮喜道:“你願意和我合作了?”他伸出手來。

我卻暫時不伸出手,只是望著他:“在找尋翠玉這一點上,我與你合作。”杜子榮一怔,但是隨即點了點頭,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是有限度的合作。”我伸出手來,和他握了一下。

杜子榮又笑了起來:“衛先生,你不明白麼?我們其實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我也漸漸在到杜子榮有著許多人所難及的地方,他腦筋靈活,絕不在我之下,而且往往在他鋒芒人,使人覺得十分難堪之際,而又由他主動來給人轉圜的餘地,他的確是一個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人,但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我們卻是沒有法子成為朋友。

所以,我只是抱歉地笑了笑:“或者是將來。”杜子榮不再說甚麼,他只是望著我,過了片刻,才道:“我想我們應該研究如何著手進行了,我先將兩年來我所做過的事情,講給你聽一聽。”我向書房中走去,一面點頭道:“這正是最需要的,希望你不要保留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