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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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還生我的氣…彆氣了好不好？”

“你的眼睛好腫，又紅得好像小白兔似的…”靈王輕輕地吻著他的眼眉，那是帶著一絲絲寵溺，又有些許不安的覺。

他倆靜靜地躺在池邊青綠的草地上，兩旁野花沾著珠，在剛灑落的陽光下閃得晶亮。黃仰著頭，濛地看著眼前的王，毫無所動。並不是故意的，只是經過昨夜的衝擊，讓他還無法思考，自己…應該對王…或是對奧利諾斯…做出什麼樣的反應罷了。

“為什麼不說話呢？你可以責備我以不同的模樣來欺騙你，但別不說話好嗎？”雖然是如此軟的言詞，然而，黃回視著靈王的眼神卻是空的。他只是呆呆地看著王，嘴雖然是微張，卻吐不出半點字句。

“…”王又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眼前的人，真的是那個自己所敬畏的王嗎？和原本不同…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用平時奧利諾斯看著他的神情，溫柔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但卻為什麼讓人到如此陌生呢？

應該要生氣、憤怒地指責王假扮成截然不同的兩人來戲自己的情？還是一笑置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讓事情過去？黃到十分困惑，不知該如何是好。眼前的男子是靈界的王，不是自己因為被騙就可以發火的對象，但是他居然如此玩自己對奧利諾斯的心意…想到這裡，黃心裡就突然湧上了一股十分讓人難以忍受的情緒。

然而他所不知的是，王早在他還失在森林時，就已經被他所引了…

第一次見到黃，王是真的打從心裡覺得他難看，在吩咐過小潘克將他送走後，王便率著靈們掃興地回到宮中。臉孔和怯懦懦的雙眼他就到生氣。是因為來者不是原本心目中所想象的，美麗如天花朵般的艾美麗達嗎？王自己一路上想了半天也沒有答案。

他邁開了步伐踏進了在陽光下泛著碧綠澤的宮殿，支退底下的靈，獨自一人坐在內庭的葡萄叢下，手指雖然無意識地捲起了葡萄葉的藤蔓，但心裡卻到萬般地煩躁不堪。

伸出了手指往前一劃，王張起了由水波所形成的光亮鏡面，在凝結之後隨即清楚地映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是在森林中路，失魂遊走的黃。

王單手撐著下鄂，一臉不耐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雖然只是看著，卻不自覺地愈瞧愈生氣。

見黃愈走愈偏離應行的道路，誤食毒果後又闖入魔物出沒的區，到了最後竟然還為了救一隻小鹿而使自己身陷險境。靈王不可思議地看著黃，驚於他的單純與愚蠢，終於在最後一刻忍不住出手相救。

為了怕被識出而化身了女的姿態出現，在救了黃後將他給了舒梅爾照顧，但卻發現在那一夜後，自己的心就有如被分成了兩半，讓他成天魂不守舍。而王多多少少也察覺到，自己失常的主因竟然就是那個臉上帶著疤，從人界而來的醜陋小鬼…那更是讓他覺得諷刺到不可思議。

哈！王笑了，那是一個痴痴的傻笑，然而他從來沒有這麼笑過。

不知道在多少夜裡，他不由自主的，在窗外靜靜地瞧著裡頭因傷而沉睡的黃，因他睡得安穩與滿足而嘆息，然而這樣的他卻在清醒時刻到萬般地困惑不已。

堂堂靈界的王，掌握著自然平衡世界的人，竟然會如此在意一個長相難看的人類…

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王曾試著強迫自己這麼想，但那隱藏在心頭，彷彿有重物壓住了自己的覺又叫著什麼？

王不曉得，這種突如其來的情壓得他心頭鬱悶，幾乎快要不過氣來…也因而讓他不滿足地，開始想要更接近黃…但是，想起自己先前對黃種種輕蔑的言詞與態度，就讓王拉不下臉去接近他。思考了許久，最後只好又重施故計，再度化身為女的姿態出現在黃的面前，企圖能以不同的身份與他再親近點，更悉些。

然而，愈接近就愈喜歡，無法剋制地到了愛的程度…

第一次看時覺得很醜的臉頰，現在不知為何變得很想觸碰。即使長滿了雀斑的皮膚和乾澀的頭髮，在他眼裡都變得可愛了…

他愛上了黃的一切，但黃身上的疤痕和烙印卻無法無讓他喜歡，因為好壞是人類加註在他身上的惡意，並不是黃天生就有的東西。

對於這個黃髮小鬼，王自己也說不出是哪一點、哪一個神態、哪一個動作牽引住他的心。也許是救小鹿時的不顧一切，或是那如星燦眼眸裡所存在的淺淺傷悲…然而，他就是這麼不按牌理出牌地愛上了，即使這一切在外人聽來是那麼地不可思議或可笑，但他就是喜歡上了…

沒有原因的，王愛上了黃。

而他也從未有過的這樣經驗…那麼地著，那麼地不能果決。

在圖書室將黃抱上躺椅，那倚靠在自己懷裡的觸是這麼的好。他看著睡著的黃微微發著痴，雖然只是偷偷抱著，但心裡卻有股說不出來的滿足。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想讓這個小傢伙離開。不想，連一步也不想！更別說是離開靈界了，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黃掙扎著，卻逃出不出王的擁抱。王眷戀地在他的發上親吻，伸出的手指入了黃緊握的手中，不顧黃的掙動，與之雙纏。之前的他，高傲得看不上任何人…現在，從黃身上受到的不只是體溫，而是更深一層的東西。那種如同要將自己靈魂掏空的覺，讓他惘著自己為何會有如此深層的悸動，像是要將對方與自己融為一體而不分離的渴望、獨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