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這是虛構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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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巴旺躬著身子,攔在“蟲二”與小刀之間。
他本來的樣子已有點象一隻刺蝟,而今更弓背彎,戰發強恃,更象刺蝟一隻。
他自己深知對方的一掌,印得到底有多重。
──他的五臟,均已移位。
所以他盯著“蟲二”一面低聲道:“小刀。”小刀湊上前去“嗯?”這一聲“嗯”輕柔中已六神無主。
但巴旺沉聲道:“我纏著他,你一見我動手,馬上就走。”小刀很快的說:“那,小骨怎麼辦?”但巴旺道:“如果我能把他救走,我一定救。”小刀又問:“冷血呢?”但巴旺長吁一口氣。他一氣的時候,心、髒、脾、胃、肝一齊刺痛。
“顧不得了,我們自顧尚且不及。”
“我們五個人來,如果只剩下我們一、兩個人,那不如放手一戰,說不定還有點希望。”小刀語音雖輕,但語氣十分堅決。
但巴旺長了一口氣。他一氣,五腔六腑一齊劇痛起來。不過,眼前的險境,比他體內的危殆更迫切。
“蟲二大師”揹著大門,但他手上的燭光照得他塗上白坭的面目顯得更為模糊不清“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我沒有加害你們之心。”但巴旺點點頭,道:“你沒有加害之心。所以梁大中死了,小骨為你所制。”
“蟲二大師”也笑著接道:‘而你也為我所傷。傷得不輕吧?”他象是在敘述一件完全不是他乾的事,而是他所關心的事。
但巴旺說:“你不是‘蟲二大師’。”
“蟲二大師”晃晃手中的掃刀,頗為自得的說:“我當然不是。”但巴旺又要氣。雖然一氣就痛,但他又不能停止氣。他整個人,都象給對方一掌打癟了。
“你是薔薇將軍?”薔薇將軍笑道:“咱們是老朋友了。”小刀的玉頰陡升起兩朵怨憤的紅雲“於童,你敢!”薔薇將軍道:“我什麼都不敢。我只是為了小姐和公子好,這些賤人,還是該抓該殺的,你們是金枝玉葉,不該和他們走在一道。”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我不管,我只幹。”
“好,你敢違我之命,看我回到危城不叫爹處置你…”但巴旺忽然沉聲道:“小刀姑娘。”
“嗯?”
“這廝以黑血和紅鱗素毒倒冷血,故意把我們誆上四房山,他這是蓄謀而動、有備而來的。他不一定會讓你再有機會見著你爹爹,你千萬得要小心,他不再是你的家將。”掌聲。
薔薇將軍拊掌。
“看來,平時你們‘五人幫’胡胡鬧鬧,瘋瘋癲癲的,不過,一旦遇事,倒見出了是個老江湖、真好漢。”薔薇將軍真是一點也不吝嗇他的讚美。
──就算面對的是敵人。
小刀仍是有點不相信。
她在家裡,人人懾於大將軍的威名,她雖從不作威作福,但也頤指氣使慣了。
“於童,你不是守在老渠嗎?誰叫你來這裡的?”薔薇將軍笑嘻嘻的道:“是你叫我來的。”
“我?”小刀用小小的手指指著自己小小的鼻子。
“是你。”薔薇將軍微笑,白堊土又在他頰上裂了幾條縫,並簌簌的掉落了一些小灰塊“誰叫你是大將軍的女兒。誰叫你長得這麼標緻!”說了這兩句話,於童奮亢動得說不下去了。
小刀忽然覺得骨悚然。
她又生起那種手指不意觸摸到糊在牆上的鼻涕的覺。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何以會有那種“不自在”的覺了。
那是一種的覺。
──這種覺來自眼前這個人。
這個敵人。
──薔薇將軍於童。
對小刀而言,這種覺就象是有人用刀子去挑開她的褻衣。
──小刀雖然嬌生憤養,可是畢竟也是個見過大場面、錦口繡心、巧手美貌的女子,她也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她衣衫裡無瑕的體,清白之軀,會給自己所屬的男人所看所沾。
但那必須是她所心愛的男子。
任何事,只要習慣就能接受;當忍受變成了一種習慣,就不是忍受了。
不過無論如何,對小刀而言,讓一個她不喜歡的男子來碰自己的身子,她以為自己是寧死也不能忍受的。聽了薔薇將軍的話,加上他把臉藏在灰慘的白堊裡,她覺得對方的話像化作一句句的手指,來碰觸她。
她生起了的覺。
她怕這種的覺。
冷血的覺卻是完全不一樣:殺氣。
──儘管薔薇將軍此際的語調聽來還很平和,可是他覺到的仍然是猛烈的殺氣。
要是把這種殺氣裝在瓦煲裡,瓦煲早就碎了;要是把這種殺氣關在木屋裡,木屋早就焚燒起來了。
可是,除了冷血能分外覺出來之外,其他人的覺都沒有那麼強烈。
因為薔薇將軍的語音太柔和了。
──那是一副與人無傷、跟人無尤的嗓子。
冷血卻吶喊不出。
他失去了說話的力量,當然也不能動彈。
──現在,與其說他是一個人,不如說他象一株植物的好。
對冷血而言,他現在最大的期望,也許只是:走路。
──-對他而言,走路就是一種全身都活著的覺。
活著的覺真好。
當然,誰都不會珍惜自己已獲得的,只會追悔自己已失去的。是以,說對過去無悔的人,多半是要用這句話來鎮壓自己的慚悔和懺悔;說有憾的人,往往只是認為這世間欠了他的情。
至於對薔薇將軍這種人而言,一切都十分簡單:他不擇手段,追求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