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吆五喝六賭場入彀青樓美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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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酒樓沉浸在夜中，大門屋簷下懸掛的一對燈籠，在黑夜中晃盪著發出昏黃的光亮。

後樓一片寂靜，只有地下室內燭光閃爍，熱鬧非凡。

十二支牛角蠟燭照亮了一張張興奮的臉。那通紅的，慘白的，鐵青的，各種不同顏的臉上，透著喜悅、焦慮、歡欣和痛苦等各種不同的神情。

宋正卿瞪著充滿血的眼睛，盯住錢商客押上賭桌的銀票，臉上透出驚悸、貪婪的神。

“一百兩銀票！”宋正卿抓住賭骰的手不微微發抖。正在另一張賭桌上下賭注的“裴舅”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手下吧，輸了記在我的帳上。”他地點點頭.錢商客著大肚皮，拍了拍桌上的賭碗，說:“宋公子，下吧。”宋正卿將手中的賭骰輕輕一旋，丟入金邊賭碗中，然後合上碗蓋，兩手捧著，默默唸道:“菩薩保佑！”然後使勁一搖。叮叮叮叮，骰子在碗內滴溜溜地轉得直響。響聲停止了，錢商客瞅著宋正卿:“開吧。”宋正卿顫巍巍地揭開碗蓋。

“二六，一四，十六點大！隨著寶官的喊聲，銀票和桌上的碎銀落入了宋正卿的包。宋正卿得意地笑著，心中到一種由於強烈刺而帶來的快意。

這幾天，他和“裴舅”每夜都泡在賭場裡，總是贏。過去在三元莊時，他也去過賭場，不過那時他還小，沒有正式賭過，現在他才真正領略到了賭場的樂趣。他謝“裴舅”是“裴舅”把他從肖家莊園寂寞的生活中解救了出來，自從肖長庭止肖芝和他單獨在一起後，他到從未有過的寂寞和孤獨。若不是念著肖長庭的恩情和捨不得離開肖芝，他真想出走莊園，跡江湖，憑著他現有的一身功夫，還怕混不到一碗飯吃？

“裴舅”正在和“泰和錢莊”的張老闆做一筆大生意，因人手不夠，便請張老闆把宋正卿從肖家莊園“借’來幫忙。想不到“裴舅”並不要他幹活，卻整裡帶他來怡摟。

“裴舅”說是曾欠了宋翰林公的一筆人情，今就算是報恩。他大喜過望重新到來的執子弟的生活，使他忘記了一切。

“裴舅”向錢商客丟了個眼，錢商客點點頭，又從口袋中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扔在泉上:“還敢下嗎？”宋正卿正在興頭上，他摘下間的錢包往桌一拋:“全押上！”錢商客眯著雙眼，豎起拇指:“好樣的，有種！我先來。”他老練地抓起骰子放進賭碗蓋上碗蓋，一陣搖晃。待骰子停穩，揭開蓋，滿臉得意之:“二六，一五，十七點大！”宋正卿抓起骰子猛地一擲，蓋上碗蓋，輕輕一搖，他正待開官揭寶，錢商客伸手阻住宋正卿:“我來開！”錢商客捂住賭碗，緩緩揭開蓋.宋正卿急忙低頭細看，剎時，他血湧腦門，拍手歡叫。

“三個六，十八點兼全，通殺…”

“裴舅”向錢商客投去一個讚許的眼光。錢商客裝出一副失望的樣子，把銀票推到宋正卿面前，諂媚地說:“宋公子今天手氣太好了，錢某認輸、認輸。”宋正卿得意地哈哈大笑。

這時“裴舅”走過來說:“眾位客官，常言道:賭場不可盡興，須防樂極生悲。夜已深了，各自安憩去吧。”說罷他對宋正卿說:“賢侄隨我來。”

“裴舅，這上哪兒去？”宋正卿一邊跟著他上樓，一邊問。

“賢侄今晚贏了這許多銀子，還不好好消遣、消遣？”

“裴舅”一邊笑，一邊把宋正卿引進了豔園。

兩個打扮得妖豔動人的侍女揭開珠簾，將二人請入房中。

古雕花，大紅綾羅帳，繡花緞被，鴛鴦枕，檀木衣櫃，茶几，枕木椅，書桌上花瓶中著桂花，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飯桌上酒菜已備。兩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姑娘，一個叫蓮香，一個叫蓮花，都生得姿容豔麗，嬌媚可人。她們一齊上前來，勾肩搭背挽住宋正卿在桌旁坐下。宋正卿雖然風月場所也曾見過，畢竟年小，未曾見過這等架勢，只覺心頭撲騰，滿面緋紅。

“裴舅”看在眼裡，不動聲，落座入席。蓮香，蓮花左右坐定，把壺斟酒，笑靨桃紅。

“賢侄天庭飽滿，眉宇間英氣衝頂，乃大福大貴之相，後必定高官厚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宋公子，清秀俊逸，器宇軒昂。這樣的美男子，我姐妹還未曾見過哩。”

“宋公子.文武全才，見了真教人動心…”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飛觥獻罘，頻頻舉杯。宋正卿被捧得飄飄然，酒還未醉，人已自醉。蓮花飲過幾盅連聲喚熱，拔下頭簪，解開身上的小馬甲，出一抹雪白的胳膊，有意地在宋正卿手肘上磨來擦去。宋正卿睥睨斜視，但見她雲鬢半解，酥微，眼送秋波，脈脈含情，不覺心旌搖動，渾身酥了。

“裴舅”見火候已到，悄悄向蓮花使個眼，推諉有事，帶著蓮香走出房去。兩個侍女立即掩好房門。

“宋公子，請啊…””蓮花說著，身子一歪，倒在了宋正卿懷中，忽地展開雙臂勾住了宋正卿的脖子。她蛇—般的身子緊纏著宋正卿。宋正卿直覺到她那富有彈的rx房的顫動？

不由得一股熱氣衝上腦門。猛然間，他想起了師父、想起了肖芝…他使勁地推開蓮花“乒！”手中酒杯落地，摔得粉碎。

蓮花一怔，但她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今夜完不成老闆的任務，明天等待她的是什麼命運，她心中明白。蓮花嗲聲嗲氣撒嬌道:“宋公子，你這是怎麼啦？嫌我不漂亮麼……”說著，她伸手解開裙帶，將衣裙褪了下來。出了赤的雪白的體。宋正卿只覺得腦袋嗡的一響，心頭一匹怪獸在騷動…肖長庭、肖芝在眼前消失了，他眼中只有那誘人的泛著玉石般光澤的女人體。他忘掉了一切，猛地撲上去，抱起赤的蓮花，滾到了上…

喬裝成“裴舅”的胡澤來到羅漢衝房中。

“那小子果然上鉤了！沒費多大力氣，我早說過宋翰林公的這位侄兒…”胡澤興沖沖地對羅漢衝說著，臉上神情得意已極。

“胡大人，”羅漢衝冷冷地打斷他的話，他那得意的神情使羅漢衝很不自在“別高興得過早，那絲絹畫還沒到手啊！”胡澤卻很自信，灑然一笑道:“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肖長庭縱使明，他怎會想到，他的徒弟要偷他的畫，此計一定能成功，明天我就開始實行第二步計劃。羅大人，你靜候佳音吧！”他高興地一拍掌，震得受傷的左臂一陣疼痛，不得不又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