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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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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輕輕的搭在自己的肩上,夏繪溪渾身抖,往前挪了挪。

而他似乎預計到的反應,沉默的將手拿開,平靜的提醒:“到了。”最後開口的時候,夏繪溪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調適心態:“我跟你走,也請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裴越澤站在她的身前,背影清落,卻沒有給她回答。

出了飛機,熱帶特有的溫暖和溼,夾雜夜風中,鋪面向人席捲而來。

她依然穿得厚實,整個身體像是被卷裹在暖暖的漩渦之中,肌膚上都滲出薄薄的溼意。車子就停在前邊,裴越澤替拉開車門,等她坐進去。

而她立在離他步之遙的地方,向他伸出手,平聲:“給我手機。”他的臉隱在黑暗中,直以來的面無表情,終於淡淡勾起絲笑,彷彿是是在暗夜中綻開的大麗花,有著難以言語的俊美:“這是你的條件?”夏繪溪深呼,空氣中還有著海水特有的鹹味:“我男朋友會擔心。”她的眼睛彷彿是貓的瞳仁,在夜中有著清凌凌的光亮,像是顆剔透的琉璃珠,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而他終於妥協,向司機點頭,遞給她一支手機。

夏繪溪坐進車裡,開始撥電話。

蘇如昊的手機關機,而他家裡,卻無人接聽。撥了一遍又一遍,她最後失去耐心,看眼手機的屏幕,幾乎以為是電話壞了。

裴越澤將的舉動看在眼裡,慢慢的轉過頭,又將車窗放下些,任由海風吹拂進來,不動聲的:“不用麼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她諷刺的笑笑“哼”了一聲,手指一再的在自己上拂過,重複了一遍:“不會對我怎麼樣?把我暈,然後還…”到底還是沒出來,然而心底的憤懣無處發洩,重重的扭過頭。

他卻彷彿將一切隱藏在黑暗之中,呼聲也隱秘而不可聞,隔很久,終於還是笑出聲:“夏繪溪,不能每次都怪在我的身上。你自己說,是誰先挑釁的?”天太晚,夏繪溪下車的時候來不及打量周圍,就被帶進了客房。

房間很寬敞,將燈打開,窗子大開著,微風拂進來,溫柔的將窗簾掀起,像是年輕姑娘的裙襬正輕輕擺動。

她的肚子餓得陣陣發疼,又無所事事,坐在上發呆。

有人敲敲房門,她喊聲請進。

進來的是個中年阿姨,拿套衣服遞給她,又匆匆的帶進來杯牛和盤松餅。夏繪溪說了一句謝謝,隨手撿片咬在嘴裡,香酥可口。慢慢的咀嚼著,忽然想起下午的時候自己還和蘇如昊在討論哪些東西煮火鍋會比較好吃,轉眼間,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脅迫到個地方。

她眼角有些發酸,再也沒什麼胃口,匆匆的洗個澡,躺回了上。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雲霞滿。

碧藍的大海讓人讓人心悅目的澤,白的海鷗嘎嘎的鳴叫著,在清晨特有的新鮮氣息中衝刺、盤旋。而大片的沙灘並不像那些熱門的景點,總是擠滿遊客黑乎乎的腦袋。相反,空曠悠閒得叫人覺得奢侈。

假若不是此時此景,如果真的是來這裡度假,想必心情會極好的吧?

下樓之後,並不見裴越澤,夏繪溪心裡莫名的覺得鬆了一口氣。阿姨殷勤的端上早餐,她咬了一口豆沙包,又走到客廳裡,用座機撥個電話。

隔了一夜,蘇如昊的手機依然關機。她在沙發上怔怔坐半晌,壓下沉沉的失望,看看屋外的天,推開了側門。

踏下臺階就是沙灘。臺階的最後檔上擺放著幾雙拖鞋,夏繪溪索踢了自己的鞋子,赤腳從原木地板踏上了沙灘。似乎有細細小小的沙粒鑽進自己的腳趾間的縫隙,帶輕快的微癢,就像和朗的天氣。

她的心情明顯的好轉起來。人生經歷教會她很多東西。周遭愈是嚴酷,心境就愈要樂觀通達。更何況,仔細想想,她的處境也沒那麼慘。雖然是被脅迫帶到裡,可畢竟對著如斯美景,如果只顧暗自生氣,還是划不來的。

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夏繪溪仰起頭,眯起眼睛,忽然停下了腳步。

前邊獨自站著的人讓她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上前和他說話,還是迅速無聲離開。

裴越澤穿著看上去質地柔軟的白襯衣,袖口捲到小臂處;褲子亦是白棉麻的,捲起褲腳,站在離海岸線不遠的地方,晨風之中衣袂飄飄,髮絲清的被風往後掠起,背影清俊,勾勒得線條修長。

這樣的一個人,和昨晚在飛機上強橫暴戾的形象重疊起來,夏繪溪有些恍惚。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其實她是真的看不懂他。這種無知並不是指心理學的個分析,只是出於小小的好奇,或者只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淡薄的窺私慾而已。即便自己心中對他的分析側寫已經相當的成,可是有很多事,他不願意,自己也就只能揣測著,不能去求證和確認。

想到裡,夏繪溪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叫人驚訝的是,他彷彿早就知道她站在身後,忽然一回頭,恰到好處的喊住她。

夏繪溪僵硬的站立在那裡,硬著頭皮,終於還是慢慢的走過去。

她和他並肩立著,又刻意的保持些距離,夏繪溪覺得還是由自己打破沉默比較好。

“什麼時候送我回去?”猶豫片刻,她迅速的抬眼看看他的側臉,不出意外的看見他微敞的領口裡,那條銀的鏈子若隱若現。

裴越澤沒有說話,蹲下身子,聲音中帶愜意和輕鬆:“昨天不是要玩沙盤遊戲麼?”她順口應句:“是啊。”

“這麼大一片沙灘,比訂做的那個沙盤要自然舒服得多。”裴越澤仰頭示意起蹲下來“這個該怎麼玩?”夏繪溪看看望無垠的大海,又低頭看看他,嘆了一口氣:“你等等。”海拍打沙灘的時候,已經將兇猛的撞擊蛻化成溫柔的追逐,又將些殘枝枯葉留在沙灘上。裴越澤看著她走遠,及膝的棉裙往後飛揚,像是朵極大的淺藍素花綻開,底下的小腿圓潤,腳踝潔白纖細。

他屏住呼,微一分神,忽然有難以遏制的恐懼從心底泛起來。彷彿害怕她會一直這麼走下去,一點點的貼近碧藍的海深處,不再回來。

他控制不住的站起來,想要奔去拉住她,夏繪溪卻忽然彎下,撿起段樹枝,折身走回來。

她將樹枝遞給他,想了想,才說:“其實不是什麼遊戲。要不就畫畫吧?想畫什麼就畫什麼。”他接過樹枝,默不作聲。

“我想要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不是為了害你。”夏繪溪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目光卻並不望向他,投向遠處的雲海“既然這麼抗拒,又為什麼執意要我當你的心理諮詢師?”氣氛終於漸漸柔和下來,裴越澤看著白皙的手指在沙灘上下下的劃過,嘴角的笑忽然有些苦澀。他輕輕的轉了一個角度,側臉顯出幾份惆悵,也越發的顯得俊美。他的聲音輕輕的傳來:“原因…你不是猜到了麼?”夏繪溪的動作就這麼滯住,食指在沙礫間,再也沒有向旁移動。

而他背對著,有沙沙的聲音傳來,大約開始隨意的畫畫。

良久,直到‮腿雙‬蹲得有些發麻,夏繪溪才聽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來,你看看我畫的。”他已經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彷彿天邊的啟明星,眸子清亮而含著笑意。

夏繪溪著急要站起來,腿一用力,卻“哎呦”一聲,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自己的筋骨裡啃噬,稍微一用力就酸癢難當,不由自主的往沙地上坐下去。

他彎下,伸手在她間託了一把,又扶著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語氣低沉:“你小心一點。”夏繪溪皺眉,探過他的手臂,去看他畫的畫。

一大束的鳶尾草模樣的植物瘋狂的綻放在圖畫的上半側,而一道顯著的隔痕下邊,是寧靜如汪洋般的天空,嵌著幾粒隨意灑落的星子。他又在整副的圖案上,加上如同花瓶般的框架,瓶身傾斜著,花瓶的頸口,蜿蜒探出一支藤蔓般的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