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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第二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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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妮還是坐在那兒等二狗他們。中午1o時左右,二狗與其它幾人拉著幾十頭能牛回來了“咚咚”的車聲與“哞哞”的牛叫聲吵遍了整個村莊。桂山伯早準備好了鞭炮。運送牛的車子一到二狗家門口“噼哩啪啦”的響聲震聾聵。

小娃娃們扭起了秧歌,唱起了歌兒。張鄉長也趕來了,大傢伙望著那白中帶黑、黑中帶白的傢伙,心中樂極了。這可是大夥兒走向富裕生活的開始呀!

田家屯到處都處都是笑聲。二狗用皮鞭一頭一頭往下趕,桂山伯則按照簽約合同招呼大傢伙領牛。最後還剩了兩頭較小的,為了表示村委會和大夥兒是站在一起的,二狗和桂山伯也簽了合同,兩人領走了最後的兩頭。

說也奇怪,這些牛可真是寶,一年不到,大夥都按照合約將貸款還上了,而且還淨賺了一萬多塊錢呢。

原先養了牛的村民樂得合不攏嘴,二狗甭提有多高興了,他覺得這大概就是強子所說的事業吧,自己應該也算取得了成績了吧。他的心中又萌生出一種興奮之。二狗開始籌劃起自己以後的子來,等自己和黑妮有了娃,他也要讓自己的娃像強子那樣做一個活得充實的人,不,他又改變了,他覺得應該像勝利那樣上大學,成為真正的國家棟梁之才。

村裡的人嚐到了甜頭,沒等二狗號召,許多人便自願到信用社去貸款,到富陽縣去買牛。一片熱鬧自不必說了。

上剛過,二狗家牛要下仔,找來獸醫站的吳站長,小牛仔順利臨產了,是個小ru牛,吳站長剛烤完火,小ru牛便活蹦亂跳起來。村上還有許多人來看呢。人們紛紛議論著,這一個小ru牛可是一萬多呢!村人可羨慕死了。

在二狗的帶動之下,田家屯的變化早已新月異了。

二狗坐在炕角,思索起自己的家事來。黑妮與自己已經結婚兩年多了,可一直也沒有一點動靜。

開始二狗一直也沒有當回事,將賣牛的錢拿出來籌劃蓋房,成嬸也急了,強子的娃都三歲了,可黑妮結婚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一點的動靜。到處趕廟會上香拜佛,祈求黑妮早能懷上孩子。又過了半年,二狗和村上的絕大多數都住進了小洋樓。

正當大傢伙都在紅紅火火過子的時候,縣城裡傳來了田大局長的死訊,整個村子再一次籠罩在了死亡的陰影之下。聽田大局長的兒子說,七伯當上局長一直很忙,普六、普九忙的七伯昏頭轉向,一直拉肚子,也沒當一回事,只是買了一些常用的‮物藥‬湊活一下,誰知一直沒有作用。後來,局裡硬讓七伯去縣醫院檢查,經過一番細緻的檢查,最後診斷為肺癌。七伯家人不大相信,帶著七伯到市上去檢查,到市上醫院檢查後,結果與縣上的檢查一致。回來後就住進了縣醫院,局裡每天都會有人去陪伴。

一年後,醫院給七伯做了化療。總算又延續了一年,最後,癌細胞早已擴散到了全身,人已成了一幅骨架了。大夥的愛最終沒能留住慈祥可愛的七伯。

七伯的後事由二狗主持,田泥、田餘、田煥叔辦。棺材是二狗和大夥從縣城回來的,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語,眼睛裡凝結著淚珠。按照農村的規矩,死人是不能進村的,七伯的棺材拉到村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阻擋,人們靜靜的站在兩旁,等候七伯的屍骨還家。這種舉動是統一的,沒有人喊口令,更沒有人合計。七伯的兒女們,扶著父親的棺板,哭嚎著。他們齊刷刷跪在村口,向在場的農人深深的跪拜了三下。

七嬸因為悲哀過度,還躺在縣醫院裡呢。七伯的孩子們早已哭得聲音嘶啞,痛不能言。經二狗與縣上商量,縣上出資,全村人幫忙,開始準備起七伯的後事來。

七伯的事成了田家屯人的大事,村人每天都到七伯的靈前燒紙、祭奠。雖則許多人與七伯並無深,可大家彷彿覺得七伯每天都在田家屯,因為七伯的心在田家屯,他一直沒有忘記田家屯。他永遠是田家屯的人。

村人給七伯開追悼會的那一天,天公彷彿也對七伯不捨一樣,下起了細雨。縣上來了許多人,不僅有政府機關,教育局,還有縣上的各個單位。大車小車排了幾百米的長隊,把個道路全給佔的滿滿的。車一是黑的,七伯家的門口掛著許多挽幢,還有那一疊疊的花圈如山如海。

開追悼會時,悲鼓低捶,哀弦微奏,ren如海,所有的人前佩戴著白花,懷著十分沉痛的心情,用手擦拭著淚水,從七伯的靈前緩緩走過,田家屯成了淚水的海洋。11點多時,細雨突然變成了大雨。人們沒有遮擋,這裡也沒有言語,隊伍依然整整齊齊,任憑雨水從臉上下。

大地為之震顫,天公為之動容,中國黨失去了一位好黨員;我們縣局失去了一位好領導;田家屯上失去了一位好鄉親;子失去了一位好丈夫;孩子失去了一位好父親。縣文教局局長正在含淚致辭,那是一種顫慄的、幾乎蒼老的悲鳴之聲,那一字一句像是敲擊大家心靈的哀鼓,那鼓槌敲下,大家的眼淚就像一串雨珠子一樣往下滴落。下面不時爆起一陣哭聲,局長沉痛述說著七伯的生平,可二狗卻怎麼也靜不住了,回想起以前與東叔的數次談與往,二狗心痛的厲害。那眼淚像是自覺的一樣“撲簌簌”全瀉了下來。

多好的一個人啊,心裡裝著村民,永遠那麼樸素,永遠那麼平易近人。

望著靈前七伯那和藹可親的音容笑貌,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多麼希望這是夢中呀!不,連夢都不要做。

那一天,這樣的哀鳴場面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三點。許多人連飯都沒吃,大家依依不捨的退去。等到車散人盡的時候,已是下午七點左右。

又是一晚的悲哀嗩吶;又是一夜的淚水號角。

二狗一直守到了天明,又來了一撥人,那是七伯的生前好友,是來給七伯送殯的。一會兒,七嬸也硬撐著坐著車回來了。一夜之間,七嬸竟然頭全白了,人也衰老了好多,完全不像那次他與東叔去的那麼年輕、利索了。

人還是一撥一撥的來著,人們紛紛來安七嬸和孩子們。

送殯的路上,大家行的特別慢,幾乎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動,大家生怕打擾了七伯。實際上,抬棺木的不是本村的人,而是七伯生前的同事,遇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他們顯得特別小心,生怕顛著七伯。

那是一支白的長龍。曲折蜿蜓,只有一個開始,沒有終點。在一片靜謐的氣氛中,幾聲悲鳴掩埋了七伯的屍體。

在回家的路上,二狗碰見了強子,他也回來了,不過因為學校太忙,所以回來的就遲了。強子的許多事都是七伯給辦的,二狗能夠看出來,強子比任何一個人都痛苦,一路上只是低著頭,低聲啜泣。

回到家,二狗想開導一下強子。

“強子,人已去了,你也不必傷心,我知道七伯對你好。”

“二狗,你不知道,我對人生可算看透了。這人的生命咋就不能由自己作主呢?真是‘爭天奪地一場空啊’。七伯也算是一方諸候,一輩子轟轟烈烈的,在教育這快土地上作了那麼多驚人的成績。你看,這又是什麼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