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淨兒!”他閉上眼,輕喚,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憐惜都被關在了心裡,釋放不出來。

淨兒走了,他對這個世界惟一的留戀也跟著消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淨兒一個小女娃,嬌嬌怯怯的,怎麼忍受得了下面的陰冷。她愛動愛鬧的格又怎麼受得了一個人的孤單寂寞。從小到大,都是他陪著她走過來的,現在他也該跟她一起,保護她不受厲鬼欺侮。

思及此,他覺得中的痛苦一掃而盡,想到很快就要見到自己思夜想的人兒,他臉上不由出一絲笑意,翻身坐了起來,下穿戴好衣服;走出房門,自始至終沒看焰娘一眼,當然沒發覺焰娘已因他的動作而醒來,悄然遠遠跟在他身後。

出了大門,卿洵順石板街北行,不片刻走出鎮子,來到巴結薄冰的港澳山湖畔,站在掛滿冰墜的垂柳之下,面北而立。

極目望去,在絕揚的雪中,冰稜光耀的大湖便似處在一個虛幻不實的夢中,湖中銀妝素裹的山巒小島,隱隱綽綽,疑幻疑真。湖畔垂柳冰掛,一切都是那麼的純淨美好。

三十年來,卿洵第一次用心賞景,也是第一次對這個人世產生覺。是不是人只有在死亡面前才會記起自己是活著的,才會對生產生依戀。

可是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卿為畔浮起一個飄渺的笑容,凝聚起殘餘的功力,一掌拍向自己的頭頂。

淨兒,你別怕,師兄來陪你了。

一聲冷哼,氣勁相中,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卿洵森然看向踉蹌坐於地,單手捧臂,一臉蒼白的焰娘,對於她的阻撓大為不滿。

“做什麼?”冷漠地,他的眼中出殺機,凡阻擋他的人都得死。

一口氣,焰娘痛得幾昏厥,聞言強扯出一個與額上所冒冷汗完全不符的嬌美笑容“你要做什麼…”哦,天,她的手骨怕是折了“…你發過誓…不能拋棄我…”聞言,卿洵嘴角微微搐,就是這個該死的誓言讓他失去淨兒,要被這不知廉恥的女人糾纏四年,而今她竟還想用這來要挾他,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他眸中掠過一絲詭異,驀然俯身一把抓住焰孃的斷臂,微一用力將她從地上扯起,看到她額角浸出一顆顆黃豆大的汗珠,緊咬下強忍疼痛的表情,一絲莫名的快意由心底升起“告訴你,我從沒將你放在心上過。除了淨兒,別的女人在我心中只是貓狗畜生,包括你。”她噁心的糾纏令他痛苦而不斷解脫,現在,他終於報復回來。他就要死了,他可以什麼都不用在乎。

“可是你也無數次地要我。”焰娘難掩心痛地驚叫,不敢置信耗了四年的時間,在他心中自己會如此不堪。

“那又如何?”卿洵湊近她,幾乎觸到她的鼻尖“我本不在乎我要的是什麼,就如我殺的是什麼一樣。”他沙啞的聲音在風雪中沉沉響起,令人心底不自寒透。

焰娘被他的冷酷刺傷,怔了一會兒,方緩緩閉上眼睛,將酸澀的回,不明白他怎麼可以同時擁有痴情和無情這兩種極端的情。他究竟是不是人?可是她早已經愛上了,就算他不是人,她又能怎麼辦?

“你喜歡就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麼說,還聽到格格的笑聲,是她嗎?一個有愛的女人,還是一個無心的女人?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好只知道一定要阻止他自盡“可是…楊芷淨喜歡的是傅昕臣…她不會喜歡你去陪她,就像…你不想要…我…”她知道他不會和自己一樣死纏爛打,他再愛一個人也不會。他表面上好像什麼也不在乎,但事實上他有極重的自尊,重到令他學不會為自己爭。取。她不同,她真的是什麼也不在乎,為了愛,她可以出賣一切。焰族女兒就是這樣的微賤。

“不用你管。”卿洵被戳到痛處,忽地一把揮開焰娘,滿眼恨意地看向踉蹌後退的她“你懂什麼!你不過是一個人儘可夫的蕩婦,憑什麼談論情愛?”手上的劇痛比不過心口的痛,焰娘冷汗涔涔,痛得連話也說不出,只覺眼前發黑,身子搖搖墜。他的殘忍是她從未想象過的,可是一切都是她自找,還能說些什麼呢。如果她可以選擇,她寧可不懂愛,而如他所說的當一個跡風塵不屑情愛的女人,也勝過受如此萬蟻噬心的痛苦。但是上天註定的一切誰能改變?她不想當焰娘,不能孤身一人飄蕩江湖,不想愛上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不想死氣活賴沒有尊嚴地去請人施捨一點愛。可是一切都由不得她,這顆心,這個身子早就不屬於她了,她能怎麼樣?焰族女子,是否愛對人本不重要,因為從沒有人得到過回報。將心拿給男人踐踏,是她們的本能,是她們自己賤,怪不了人。

自諷的冷笑逸出被咬出血絲毫無血的雙,焰娘奮力睜開眼,昂然回視卿洵輕蔑不恥的眼神,深一口氣道“我是賤,可是我敢愛敢恨,敢努力去爭取,你卻不敢,你只是個儒夫。以為死了楊芷淨就會回到你身邊嗎?做夢!楊芷淨愛的是傅昕臣,她要的也只會是傅昕臣。是男人的話,要讓就讓到底,讓傅昕臣去陪她。”

“你…”卿洵雙手緊握垂在身體兩側,努力壓制想將她一掌擊斃的慾望。可是她的話卻打進他的心底,令他死志全消。是,淨兒自始至終要的都是傅昕臣,不是他,他憑什麼去陪她。轉過身,他面向湖面,看向遙遠的北方。

“淨兒,師兄答應你,一定將傅昕臣送到你身邊。”低啞地,他壓抑住刀割般的酸澀痛楚立下令他倍受折磨的誓言。而他,還是如孤魂野鬼般在這個世上苟延殘吧,無論到哪裡,他都是多餘,活著死去又有什麼區別。

聽到他的話,焰娘輕輕鬆了口氣,畔浮起一抹安的淺笑,身子一軟,摔倒在地。

他在折磨她,她又何嘗不是在折磨他呢。

醒過來時,焰娘發現自己已躺在上,手臂被接好用兩塊小板夾住伴在前。

他始終不會無情到棄她於不顧。思及此,她臉上不由出甜甜的笑。她是很容易滿足的,只要他對她表現出一點點善意,她就會忘記所有的不開心,重新充滿勇氣。

“焰姑娘,喝葯了。”一身灰衣勁裝的大漢端著熱氣騰騰的葯碗走進來,正看見她醒轉,大喜叫道。

對於焰娘,他由最初的看不起到現在的崇拜,只因她竟敢三番五次不怕死地去招惹他們最恐懼的二少爺,昨如不是她,不知還有多少兄弟重傷在二少爺的“毒掌”下。一想到此,他就對她涕零,同時慶幸自己可以健全地站在這裡。

“卿郎呢?”接過葯碗放在一旁几上,焰娘問。

“二少爺…呃,二少爺…”那大漢支吾著不知從何為對,二少爺昨晚將焰姑娘抱回來後,便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走了,是不?”焰娘明瞭地道,解了他的圍,卿洵如果不走,她還會奇怪呢。

“是,是。”大漢不解焰娘為何一點也不生氣,女人的心思,尤其是美麗女人的心思真是難懂啊“焰姑娘,快趁熱喝吧,小的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