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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兄弟三複當年23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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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過分打擊敵人,反而會失去第三方合作。

那一刻寧孝容的動容,使楚風和軒轅九燁清楚地知悉,寧孝容已經開始不確定。一切,轉折於林阡的只一句。

宋賢竭盡全力,總算暫緩了趙顯命之危。氣息微弱,趙顯緊攥住阡的手:“勝南,不要聽她,不要…我死不打緊…”

“不會死,我們三兄弟,和趙大哥還有很多賬沒有算。趙大哥和哥,是我們三兄弟的兩大債主。”勝南低聲回答,十多年來,誰都沒有見過勝南這般疲憊虛脫,功力盡失又身負重傷,真像勝南說笑的一樣,二月註定不是好月份。宋賢鼻子一酸,縱然如此,勝南還會說笑…

趙顯強撐著體力,忍不住笑起來:“是啊…你們三個,都是酒鬼…”

“回山東去,還想坐下來,喝您親手釀的酒。”同樣命懸一線的勝南,好像不覺得他自己會死,生命力如此旺盛,竟也給了趙顯求生鬥志,趙顯努力點頭,思維還算清晰。

當是時,楚風使了一個眼給勝南背後的唐進,示意他趁其不備,突襲勝南,只要唐進一擊成功,不必管寧孝容是否猶疑,楚風就可以收到兩個好處,一是林阡死,二是紅襖寨軍心瓦解…唐迥、趙顯、唐進,如果紅襖寨發現片刻間有這麼多將帥接連叛變…

沒有辦法,她要補救她的疏漏,就必須讓林阡死,雖然,她本意並不希望林阡死…

唐進得暗殺之令,剛靠近只半步,竟被吳越眼疾手快立刻打斷!

為護勝南安全,吳越怎麼可能不比平常警惕百倍,一旦察覺唐進不對,即刻伸手直接撥開,極速沒收了他手中兵器!

“怎麼?唐前輩也想要向我們三兄弟討酒債不成?”宋賢諷刺的口氣,潺絲劍即刻出鞘攔在唐進身前,有他們在,勝南和趙顯的對話,可以不受阻礙地繼續下去。

“我…我…”唐進支支唔唔,滿面通紅,少頃,無話可講,重重嘆了口氣。

“唐前輩,記得我三兄弟與唐前輩相識,是因為盜了您的馬車,貪玩無知,竟把它趕進了河中央,若不是您發現及時一路趕來,毫不猶豫地出手相救,我三兄弟,恐怕早就溺水而死,我們三條命,都是唐前輩您救的。”唐進動情點頭,再度嘆了口氣。

“寨主成立紅襖寨,唐前輩是元老功臣,與我三兄弟亦師亦友,關係再親近不過。十八般武藝,唐前輩樣樣都通,還有滿腹經綸,驚世謀略。在紅襖寨,其實是大材小用,唐前輩的確可以有更好的出路…”唐進淚眼模糊:“勝南…不必再說…”

“好,不再說什麼,人各有志,我決不強求。”勝南輕聲道“只是,衝著救命之恩,還有昔種種情,我也實在欠了唐前輩好幾頓酒,可惜唐前輩即將離開紅襖寨,他再無把酒對酌的機會,趁現在身上還留著從金北那裡搜出來的半壺,如果唐前輩不嫌棄,勝南願以此為唐前輩餞行。”說得真摯而誠懇,唐進不集,只呆呆地望著勝南先乾為敬,表情木訥。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唐進不知怎地,滿腦子縈繞的都是這一句,彷彿,氣氛就是直衝著這一句被營造了,他唐進的對立面上都站著包括勝南在內的故人,而一旦離開之後,所謂更好的出路又在哪裡?只怕更加坎坷吧,像現在這樣不就夠了嗎,沒有被證明的榮譽,可是有被承認的情,儘管大材小用投閒置散了,可時事就是要你英雄失路的,你再怎樣尋求改變,不過是把原則破了、把過去棄了、把本來豐盛的那些也削弱了…

顫抖著想接勝南的敬酒,唐進開始淚滿面,停在半空中的手,無論如何也不肯移動半寸。

“唐前輩,沒有那個地方,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完美的地方,當年也是同樣的幾個人,誘惑我去金北,一次又一次,理由都一樣,都是人事關係的繁雜,可是縱然是金北,也沒有逃得開人事爭鬥,否則,五虎將不會分崩離析。”阡收回酒,不必去確定他留不留,唐進已然痛哭涕得像個初出道的孩子。阡的視線,移到唐進身後一直眼圈通紅的範遇身上,四目相對,範遇不身體一顫。

“範遇,也想吃這壺酒麼?”範遇聽命上前,自動自覺地,代替唐進接過這半壺酒,誰見了林範二人舉動都覺蹊蹺。饒是吳越宋賢,也備奇怪。只有楚風了解,當林阡對趙顯以信任打動,對唐進以情故縱時,對這個一直隱藏得最好的範遇,他依然覺察悉了,似乎,要以威嚴收服…

“也想離開我紅襖寨,到金北去謀生機?”阡輕聲問,毫不保留。

楚風一震,預料不到林阡竟敢親自把隱患揭公開,此情此境,公開隱患明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看林阡既然敢這麼強行地誘發出危機來,顯然有十足的把握化解它,楚風不知怎麼形容內心驚詫,如果說平常的林阡靠的是飲恨刀去鎮壓去征服,那麼現在的林阡處於生死界,他到底憑什麼在威脅…

範遇含糊地回答了一聲“是”舉棋不定。

“我聽說你酒量很好,千杯不醉。”對飲三個來回,範遇苦笑,不言不語。

“戰場上,你審時度勢,旁人都料不到的,你瞭如指掌。”範遇臉上微微變:“林少俠如何清楚?”

“道聽途說。”範遇冷笑:“軍中從來不曾用‘審時度勢’形容過我,形容我的,只是‘烏鴉嘴範遇’罷了,一切禍事,都是被我範遇言中,一次不落下。”原來和唐進一樣的懷才不遇,處境還要再差一些。吳越聽得變:“範…範遇,我們都以為,你不會在意…”那本來,就是玩笑話而已。

“其實你明白,去了金北,擺脫不了這些陰影。”阡悉他的心理。

“是,我懂,去哪裡,都是一樣。”範遇低下頭去。

“你不是為了別人的評價而活,只是因為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而失望。”阡一笑“這個預期,不是地位上的預期,而是心理上的預期。”範遇一驚,點頭,輕嘆:“每每一戰過後,看著戰地荒蕪、軍營寂寞,都難免自暴自棄,我總是有那種覺,覺我們紅襖寨的堅持,不過是苟延殘,我們這些草莽寇,終究有一天會被金人盡數剿除。這麼多年,本沒有我想看見的,屬於戰爭的豪情,有的只是荒蕪…而且、還越來越荒蕪…”範遇情緒低落,說出來的話教樂天的宋賢聽到了,都忍不住為這種悲觀倒一口涼氣。

“是徵人,就註定要守著荒蕪的邊疆,不得悔恨,不得放棄,不得自暴自棄。”阡輕聲道。

範遇一怔,阡續道:“它荒蕪寂寞,它卻至關重要,決不能丟棄,從一而終都要有人不後悔堅守。範遇,你該懂我說的。我們的紅襖寨,就算最後的下場是摧毀,也從不可能崩潰,何況,不該這麼悲觀的是不是?連荒蕪都能堅守,還怕打不出豪情?”範遇噙淚點頭,阡微笑看著他的迴歸,不再與他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