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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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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蕾重重的頓了頓足,眼圈兒變紅了,嗚咽著說∶“這是沒有意義的麼?你…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有膽有識、魄力十足的男子漢,可是…可是你在關鍵的時刻卻這麼懦弱無能。我和那條狼談判時,你竟一句幫忙的話也不會說,只曉得眼睜睜的在一旁看著!你…你原來這麼沒用…”她說到這裡哽住了,俏臉上滿是傷心失落的神,顯得十分痛苦。

“是的,我是很沒用!”陳志豪忽然來了氣,直起桿大聲說∶“你呢?你可是太有用了!簡直是個智勇雙全的女強人!我原以為你是個清純可愛的天真女孩,想不到你卻如此工於心計。看看你勾引男人時的那副騷樣兒,我都替你害臊呢…”

“陳志豪!你太過份了!”黃蕾氣的雙肩劇震,猛的打斷了他的話頭,又羞又惱的說∶“你竟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人?是下賤的風塵女子麼?”陳志豪冷笑道∶“是你自己說的,可不關我的事!

不過嘛,嘿,你剛才脫衣服的動作真夠職業化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哼!”

“你…你不是人!”黃蕾霍地立起身,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她狠狠的咬住嘴,咬得是那樣用力,彷佛想藉疼痛來壓抑自己的情緒,可是半晌之後,她終於還是悲痛的哭了出來,兩道清澈的淚水如珍珠斷線般滾滾而落。

“好…很好!我到今天才算認清了你!”她伸手抹了抹淚水,泣著說∶“枉我千方百計的為你…為你保住貞潔,你卻這樣子對我…”

“你的美人恩我無福消受了!”陳志豪的俊臉像蛇一樣扭曲了,惡毒的說∶“你還是留給郝涉那傢伙享用吧,不然給那個什麼秦守也不錯!你一直都不肯給我,不就是想找一個好價錢、好對像來隆重的出賣嗎?你的貞潔是一筆多麼雄厚的易本錢,何必費在我這裡?”黃蕾的俏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她失控的尖叫了一聲,抓起相機就朝陳志豪的頭部擲來。不料她在盛怒之下毫無準頭,黑乎乎的機子甫出手就偏離了目標,歪歪斜斜的在屋裡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啪”的砸在窗簾上,接著掉到了我的腳邊。正屏聲靜氣窺視的我被這個ufo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竟楞住了。

“他媽的,你這個潑婦!想打死老子嗎?”陳志豪的罵聲刺耳的響了起來,我定了定神,仔細一看,他正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的準備大打出手。黃蕾卻像是完全崩潰了一樣,伏倒在沙發上哀哀痛哭,她哭的是那樣悽楚絕望,彷佛連心都片片成碎,點點化飛了。

屋裡的氣氛更加慘淡了,悲悲切切的哭聲就像是一首曲調淒涼的喪歌,喚起了人潛藏在意識深處的失落和痛苦,沉重得如同千斤巨石般壓在心頭。

陳志豪頹喪的嘆了口氣,放下了正重磅出擊的拳頭,緩緩的退後了幾步,沒打采的說∶“好啦,別哭了!你今天已經哭過好幾回啦,再哭下去華南可就要發水災了…我剛才說了些氣頭上的話,但不是我的本意。唉!算我錯啦,你…你別往心裡去…”他邊說邊掏出手帕遞給黃蕾,可惜她卻不肯接,只是一味的在哭著。又過了好幾分鍾後,她才慢慢的收住了淚水,抬起一張梨花帶雨般的俏臉,恨恨的看著他,賭氣的抿著小嘴不說話。

陳志豪耐著子哄了她幾句後,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伸掌在大腿上一拍,變道∶“糟啦,你把相機扔出了窗外,你…你知不知道,我還沒把膠捲取出來呢!”

“什麼?”黃蕾驚呼一聲,猛的翻身坐起,跺著腳說∶“你怎麼這樣大意?沒有膠捲我們就…就要挾不了那個偽君子了!你快過去看看,相機掉到什麼地方了?趕緊把它找回來…”

“誰叫你那麼衝動的亂砸東西!”陳志豪氣忿忿的抱怨著,快步走到窗邊,用力的把厚重的辦公桌向斜側推開,以便在窗前騰出一個立足點。

我大吃一驚,迅速縮身藏回牆後,一顆心砰砰直跳。此時我在平臺上躲無可躲,陳志豪只要探頭一望,就能清清楚楚的瞻仰到我的尊容。惟一的辦法是從原路退回到王段長的辦公室裡,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除非我身懷神行百變的絕頂輕功,否則是決不可能逃出他的視線範圍的。

怎麼辦?他們倆發現我在這裡,會不會來個殺人滅口?我呢?要馬上跟他翻臉攤牌麼?

“吱…吱…吱…”窗簾開始一點一點的向旁拉開了,我緊張得沁出了一身冷汗,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黃蕾忽地惶然叫道∶“志豪,那傢伙回來了!我聽到腳步聲了!快,你快過來坐好!千萬別讓他看出膠捲丟了…快來呀!”陳志豪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重新把窗簾拉上,再把桌子挪回原位,然後像一隻大猩猩一樣跳回黃蕾身邊坐下。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額上的冷汗順著鼻樑蜿蜒而下,一路淌到了口乾舌燥的嘴裡。我乾裂的角,這才察覺自己已經汗透重衣。今天一連受了幾次驚嚇,最大的好處就是使我這身表皮的分泌功能得到了充份的鍛鍊提高。

“啪、啪、啪…”皮鞋撞擊走廊地板的聲響越來越清晰了,幾秒鍾後,門開了,郝副處長矮小枯瘦的身影闖了進來,手裡拎著一個大大的信封。

“怎麼去了這樣長時間?”黃蕾不滿的說。她的語調十分平穩自然,竟聽不出一丁點兒哭過的痕跡。

郝副處長揚了揚信封,淡淡的說∶“我去幫你們複印一份呀!總不能把母卷帶來給你吧?喏,所有五科的卷子全在這裡了,好好拿著!恭祝你們成績進步,旗開得勝,金榜題名,光宗耀祖!”這幾句話充滿譏嘲諷刺之意,黃蕾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不動聲的接過信封,把裡面的一小疊紙張倒了出來,仔細的翻看了一遍。每看一張,她的雙眼就亮了一分,全部瀏覽完之後,她那雙靈巧的秀目已像是最珍貴的鑽石一樣閃閃發亮,透出熾熱的、興奮的眩目之光。

“太好了,太好了…”她忘情地將這些試卷擁在前,發燙的俏臉輕柔的在上面蹭著,喃喃的說∶“我可以直接升上大學了,不用參加高考啦…嗯嗯,我總算成功了,又…又成功啦!真好啊…”她的表情是如此欣喜,如此陶醉,彷佛一個熱戀的少女正依偎在心愛的情郎的懷裡,享受著人世間最幸福的溫情摟抱,憧憬著多姿多彩的美好未來…

可是,當她的嘴角浮現出甜的、宛如鮮花綻放般的嬌笑時,她的眼光連瞥都沒有瞥陳志豪一下,好像已本不記得這個曾經執手相約的男孩!

我看著那個呆呆的坐在房裡的“情敵”情不自的為他到濃厚的悲哀∶黃蕾真的愛他麼?真的把他看成生命中的另一半麼?

不,她也許喜歡他,可她真正“愛”的永遠是她自己!

這樣的女孩,值得我去追求嗎?

我斜斜的靠在牆上,仰首望著廣闊無垠的長空。藍天下面有一群群飛翔的小鳥,小鳥旁邊是一層層漂泊的白雲,白雲裡隱隱約約閃現的,是莊玲那親切關愛的笑臉…

“哦,玲姐!”我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熱淚盈眶,痴痴的凝視著她。不曉得過了多久,當環繞天邊的五彩祥雲都已逐漸的消散,振翅而飛的小鳥也成了遠方的一個個小黑點時,她那半帶嬌嗔,半帶羞惱的柔音軟語,卻彷佛依然在我耳邊繚繞,正在一聲聲的笑著、罵著∶“小鬼…小壞蛋…”突然之間,我深深的發現,莊玲在我心目中,已經佔據了一個不可動搖的地位,本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她帶走了我永遠珍惜、永遠緬懷的初戀。而黃蕾呢,只不過是我青騷動時一個渲洩情慾的對象而已,她是純真也好,放蕩也好,善良也好,惡也好,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

我對她只有體上的慾望,沒有愛!

想通了這一點,我頓時渾身輕鬆,長久以來壓在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被移開了。從前,我一直傻傻的心存僥倖,盼望上天能賜給我萬一的機會,讓我和黃蕾因愛情而結合。現在呢,一切美好的幻像都破滅了,的本能全面的接管了我的大腦神經,驅使著我下定了決心,準備用最卑鄙無恥的手段,為這持續了一年多的“追豔”行動劃上句號。

於是,我輕輕的俯下身,撿起了摔在平臺上的相機,小心的、緩慢的沿著來路退了回去,走向一個不可避免的罪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