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寺內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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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元波道:“我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出魔手,能夠與你再見到面。對方可能就是東廠三大高手之一的無情仙子冷於秋,但又可能不是。因為不論是外人或是她的侍牌,都稱她為‘大小姐’,所以聽起來又不像是無情仙子冷於秋呢!”他扼要地把經過情形大約說了一說。談到受誘前來船上以致遇害的夥伴,他的聲音中無限悲憤。
最後杜平問道:“你何以會猜到她是無情仙子冷於秋呢?”公孫元波道:“她手段冷酷毒辣,而又高明無比。錯非是東廠內的三大高手之一,難道還有別人這麼厲害?”杜平道:“好吧!你先洗個臉,我找套衣服給你換上,咱們慢慢研究。”公孫元波很贊成這個提議,當即打水梳洗過,又換了一管幹淨合身的衣服,頓時神煥發,與早先真是判若兩人。尤其是他此刻換上的是剪裁俱佳、花式大方的免費服裝,就像時下一些貴族公子們一般,單看外表,誰也夢想不到他並非席豐履厚的紈絝子弟,而是冒生命之險、從事秘密工作的年輕高手。
公孫元波道:“你一路上沒有發現什麼吧?”
“沒有。”杜平愉快地道“雖然疲累些,但一切順利。回頭我們一道去輕鬆一下,如何?”公孫元波道:“你把東西妥了麼廣杜平道:“你要我把假的一份給林老爹,真的一件放在第二號信箱,對不對?”
“是呀!你放了沒有?”杜平道:“我才到達不久,還沒有時間出去。”公孫元波道:“給我,那是非常重要的文件。”
“你打算直接給上面麼?”公孫元波搖頭道:“你又不是不知規矩的。咱們本見不到上面的人,但早一點出去,咱們就早點安心,對不對?”杜平道:“好吧!咱們一塊兒去。”
“不,我自己去!”公孫元波堅決地道“據我所知,你將有新的差事,可能是到南京某一個衙門當差。所以你趁這機會先休息一下,也許明天我陪你好好地玩一天。”杜平聳聳肩,道:“好吧!我真的需要睡一大覺。”公孫元波道:“我得寫個報告,把經過情形以及我探悉的情報,統統寫下來報上去。”他找到紙筆,便伏案作書,忽然停下筆構思。杜平起初躺在上,後來到無聊,起身去到案邊,看他寫報告。
不久,公孫元波獨自下樓,揚長行出衚衕。到了大街上,他也不左顧右盼,徑向東行。
公孫元波行得很快,折入虎坊路之後,突然轉入一條小內。他只進去了一下,便又出來,僱了一輛馬車,直赴城門大街,下車後走了一程,忽然從一座衙門的側門閃入去。
這道側門,出入之人不少,而且沒有公人盤查。那些出入之人全是一般高低,許多都在手中拿著土地房屋之類的契約文件。
公孫元波輕車路地轉入一條走廊,經過一間公事房時,裡面有一個壯年人看見他,頓時面現訝,趕快出來。
他們走到一個沒有人的房間內,那壯年人道:“元波,你幾時來的?”公孫元波道:“我剛到。”
“有什麼事嗎?”
“我想見李三叔。”中年人沉一下,才道:“為什麼要見他?可不可以告訴我?”公孫元波道:“本來告訴陳四叔你也是一樣,可是我一來很久沒有見到李三叔,二來他是負責行動之人,也許他對無情仙子的事情知道得較為多些。”陳四叔皺起眉頭,道:“你說得不錯,關於無情仙子冷於秋之事,我也不知道,也許他會曉得,但是三叔他已經…”公孫元波吃一驚,道:“他怎樣了?”陳四叔道:“他已經失蹤了五六天之久,為了這件事,上面已下令截斷一切關係。現下連我也找不到人啦!”公孫元波詫道:“這話怎說?”
“我只能等上面與我聯絡,或者利用信箱,現下找不到他們。”公孫元波道:“這樣說來,情況很嚴重啦!是也不是?”陳四叔點點頭,道:“也許很嚴重,但每逢發生事故,咱們總是採取這等措施的,所以說起來並不足為奇。”公孫元波嘆口氣,道:“那麼我現在誰也不看啦!”
“如果你有萬分緊急之事,要向上面親口報告,我或者代你想想法子。”
“那倒沒有緊急事情,只想查問有關無情仙子冷於秋的資料而已。這樣吧,我回林老爹那邊等你的消息。如果查得到有關無情仙子的資料,請派人送給我。”陳四叔道:“我暫時不與上面聯絡,你另外想辦法與上面聯絡吧。也許林老爹那邊另有通信方法。”
“他哪裡有呢!我且回去耐心等候就是了。”陳四叔道:“你來此之時,路上可有任何可疑跡象?”公孫元波搖頭道:“沒有,不可能有問題的,因為我趕到京師之舉,對方決計查不出來。”
“我告訴你怎樣做:你從後門出去,先僱車前赴西直門外的極樂寺,想法子混到傍晚方可回去。這樣一定可以避免任何危險了。”公孫元波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到極樂寺去。”他們從後門出去,公孫元波僱車而去,心中卻隱隱到將有事故發生。
馬車從西直門出去,不久已到高梁橋(後改為高亮橋)。在那時候,每當清明踏青,京師之人多到這橫跨玉泉的高梁橋。夾岸皆是楊柳,垂絲拂水。昔人形容此地景物,說是“綠樹紂守,煙旗亭臺,兩畝小池,蔭匝”可見風和麗的景緻。
公孫元波對這高梁橋一點也不興趣,因為目下天寒地凍,夾岸桃李枯禿,岸邊的青草地枯黃一片,一派蕭瑟氣象,沒有什麼看頭。
過橋約三里,便到達極樂寺。但見寺前有數排古柳在寒風中抖索,景悽清。
公孫元波打發了馬車,步入寺內。殿前的古松在峭寒中依然如故,使人看了,心中大安。
他看看四下空寂的寺院,心想:“我為何到將有事故發生,莫非是家中發生了變故?
還有那杜平向來機警得很,會不會依照我暗暗寫在桌上的辦法去做?”要知他出來之前,曾經寫了一份報告。就在寫報告之時,杜乎在一旁瞧看。他當時曾在桌上寫了幾句話,代杜平去辦。
他沒有入殿,轉到寺左的國花堂,那兒以牡丹著名京師。當年士大夫有暇之時,時時來遊此寺,稱得上“輪歸無虛,堂拜無虛處”而袁中郎、黃思之等名士,更稱此處略似錢塘西湖。
公孫元波剛從一道石砌的拱門行出去,鼻中忽然嗅到一陣悉的香氣,心頭為之大震,不停步查看。
但見院中一株老樹後面衣衫飄拂,竟然有一個女子藏匿在後面。當然她並非存心藏起來,否則衣袖裙帶就不會隨風飄拂了。
公孫元波失聲道:“是大小姐?”樹後忙來一陣冷漠的聲音,道:“不錯,正是我。”但她仍然站在樹後,沒有現身。
公孫元波四下一瞧,確是沒有其他的人藏匿伏擊,當下定一定神,道:“你自家一個人面,未免太託大了。難道我打不過你,連跑也跑不過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