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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鏢局訪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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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婢欣然道:“原來你老人家也知道敝上的名字。”她把銀盤往前遞去,又道:“老丈請用茶點。”白髮老人道:“這茶點裡必有古怪…”俏婢等的就是他這一句,立刻接口道:“假如沒有呢?”白髮老人道:“我是斷斷不肯試一試的。”俏婢道:“那麼我來試給您看,如果茶點內沒有古怪,您老人家怎麼說?”白髮老人愣一下,才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丹楓。”她說“在轎子邊還有一個穿彩在的叫做紫雲。”白髮老人道:“丹楓,我告訴你,你縱是試過這些茶點沒有病,我還是不信的。你可能預先有了準備,例如服下解藥等…”丹楓仰天冷笑一聲,道:“原來您老是怕被人下毒,那麼小婢回會覆命就是。”白髮老人面一沉,道:“你試試看能不能走出五步之遠?”丹楓道:“哎!憑您老人家的身份,也會向小婢出手不成?”白髮老人道:“老夫行事向來只憑意氣,不講究什麼規矩.你不相信就試試看!”他目兇光,滿臉殺機,一望而知,絕不開玩笑的。丹楓哪裡還敢動彈,聳聳雙肩,道:“好吧,小婢就站在這兒。”白髮老人冷冷道:“不行!”丹楓訝道:“去也不行,站也不行,要怎樣才行?”白髮老人道:“你跪下,雙手托盤過頂。”他的聲音中含有強烈的兇悍猛騖意味,使人震懾膽裂。丹楓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這時卻泛起了無力與抗之,只覺得非服從不可,否則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當下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白髮老人仰天狂笑,那邊的大隊人馬個個震得耳鼓嗡嗡直響。

紫雲向轎子說道:“小姐,丹楓幹嗎跪下了?”轎中傳出一陣清脆悅耳而又冰冷的聲音,道:“那個老人姓沙名天放,乃是六七十年前有名的魔頭。他的外門魔功走的是猛戾的路子,極為霸道,昔年已是宇內有數高手之一。如今他的魔功練得更是登峰造極了,所以丹楓為之懾伏,不足為奇。”她幾句話就把沙天放的神秘揭穿。雖然如此,紫雲等人仍然十分憂慮一件事,那就是冷於秋雖然曉得沙天放的來歷,也知道人家的武功造詣和路數,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抗爭又是一回事。

冷於秋的聲音又透出來,道:“這個老魔頭重入江湖,恰巧又被我遇上,這也是天意如此。”她沒說出“天意”究竟是什麼,但紫雲卻~聽而知她決意出手一拼,不大驚失

“你犯不上招惹這個老魔星啊!小姐。”紫雲連忙勸阻“從前你供職東廠,那叫做沒有話說,非拼不可,但如今你已辭了差事,天塌下來也用不著多管啦!”轎簾忽然掀起,出端坐在裡面的人。她可真是絕世美女,玉面朱,雲登霧鬢,一身白衣勝雪,遠遠望去,真像是仙子一般。

“我怎能不管呢?”冷於秋眼睛望著崖邊青石上的沙天放,一面回答紫雲的話“我雖是退職的人,不負任何責任。但你想想看,我們到了任何地方,當地的文武官員都十分奉承巴結。這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看在東廠的份上?”紫雲搖頭道:“再過一陣子,人家看你不再回返東廠,就不會來伺候你啦!”冷於秋微微一笑,心頭泛起了富平侯徐安邦的影子。他已獲三寶天王方勝公釋放,像往常一般安然居住在京師。這是方勝公送給她的一件禮物。方勝公這人的了不起就在這裡,任何安排都是恰到好處,叫人無法拒絕,更忘不了。

這件事她管定了。沙天放是多少年來三寶天王方勝公一再密令查緝的第一號人犯,可見得重要萬分。今既然遇上了,豈能袖手不理?

“就算是我回報的一件禮物吧。”她想“但這代價可能要我付出生命。唉!這件禮物未免太貴了一點。”她浮現出一抹無人能懂的微笑,目光轉到那三名穿戴整齊的中年人面上,只作了一個暗示。其中一個個子較高、眼光特別明亮銳利的中年人.便迅速行過來。

“屬下杜心求候命。”

“謝謝你,杜三哥,待會我出手之時,務請你為我辦到一件事。”杜心求慨然-目,道:“小姐只管吩咐,火裡水裡在所不辭!”他和另外兩個中年人,跟隨了無情仙子冷於秋十幾年,忠心耿耿。這次冷於秋辭職舊隱,他們也捨棄了榮華富貴,仍然追隨冷於秋。這一份情意,在東廠那等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地方,實在太不容易了。

冷千秋的聲音清晰地送入他耳中,使他到很驚奇,因為她竟是以“傳聲”之法向他說話:“杜三哥,我一動手,你就儘快溜到崖上,隱身觀戰。請你記住我落敗時是什麼招式,然後速速去報告方大人。”杜心求也是經過大風大的人物,但這時仍不變了顏,驚疑地望著她。

第一點是無情仙子冷於秋既然知道一定落敗,為何還要出手?她可以想別的法子暫時避過啊!

第二點是她為何還要向方勝公報告?她仍然為他出力麼?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更不該打這個必敗之仗呀!東廠之人向來不講江湖規矩,也不必顧到會不會被人嗤笑,大可以一擁而上,來個以多為勝。

冷於秋一定完全瞭解他的疑惑,又用傳聲說道:“杜三哥,記著我的話去做。我一落敗,你拔腿就跑,務求保命脫身,回返京師報訊。如果你也逃不掉,我們這一夥人全都白死,方大人永遠不會知道,更沒有人為我們報仇了!”杜心求聽她這麼一說,到事態實在十分嚴重,不敢客說,諾諾連聲地退了下去。

“紫雲,”她轉回頭,望著那個俏婢,低聲說道“你們能逃則逃.如果投降能保存命便投降。”

“小姐,你和那沙天放既無怨仇,何必拼命?你告訴他,我門已脫離東廠,他便不會向我們動手啦!”冷於秋含著微笑,搖搖頭,沒有反駁或解釋。

“小婢實在不懂,”紫雲咕噥道“東廠的大敵,與你現下有什麼相干?”冷於秋徐徐跨出轎外,動作十分優美。

她向前走了好幾步,忽然回頭向紫雲笑了笑,說道:“我曾經得到一件很貴重的禮物…”紫雲是她貼身之人,任何饋贈她無有不知,不覺直著眼睛導思,但在她印象之中,並沒有一件禮物貴重得足以使她用命回報的。

她正要開口,冷於秋又輕輕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想不通的問題:我來自何處?

往何處?”她不等紫雲回答,嫋嫋行去。

紫雲當然也沒有辦法想得通她的疑問,這本是人類亙古以來的不解之謎啊!

冷於秋已來到青石前尋丈之處,她的青霜劍尚未出鞘.態度平和,絲毫也看不出她已經安排好後事,準備拼命來的。

“丹楓,退下去吧!”她那清冷沉靜的聲音傳入丹楓耳中。這個俏婢登是心膽皆壯,迅即起立,應~聲“是”轉身疾行。

沙天放默默地任由丹楓走開,他現在已把冷於秋看得更請楚,但覺她自有一種清冷高華的氣質,冷豔絕世,令人到不可視。

他已是近百歲的老頭子,當然沒有什麼顧忌。況且冷於秋的“冷豔”事實上就是她武功修為的一部分。那些不敢視她的人,自然不會是她的敵手了。昔公孫元波能令她生出異常的滋味,就是因為他能夠盯視她,他的放肆大膽,是她前所未見的。

冷於秋微微一曬,說道:“沙老前輩,我冷於秋不自量力,打算向您老請教幾招!”沙天放仍然默視著她,緩緩應道:“冷於秋,我不久以前見過一個女孩子。當時我以為她已經是天下無雙的人才了,誰知今見你,卻把她比了下去。”

“謝謝您的誇獎,”她用圓脆悅耳的京片子說“我冷於秋其實也是庸脂俗粉。天下所有女孩子過不了的那一關,我也過不了。”她忽然奇怪自己為何把真心事輕易告訴這個陌生的老人?他既不慈祥如祖父,也不像是能瞭解女孩子情懷的那一類人。

沙天放果然摸不著頭腦,問道:“哦!是哪一關呀?”

“唉!不說也罷。”冷於秋避開這個問題“沙老前輩,我準備好啦!”老人搖搖頭,訝疑地道:“你好像已握有勝算似的,直在我出手。你可知道我是誰?”冷於秋道:“您老是昔年天下無敵高手之一,已經有自創武功、開宗立派的大宗師身份的人物,我冷於秋如何能有勝算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