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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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靚仔一時間愣在那裡,想不出來一個對策,而梁小舟和蚊子則一前一後像首長和警衛員那樣朝那兩個倒黴的小子走去。
沒說話,梁小舟充分發揚他在大學裡面穩準狠地揍人作風,一拳將小個子打倒,咬牙切齒地問他,:"還砸不砸啦?你再砸一個我看看!"大個子走上前來,梁小舟又一腳踹在那傢伙兩腿之間,噔時,他躺在地上開始做驢打滾狀。
小個子見了,有些慌張,著梁小舟又一次揮起的拳頭大聲叫嚷著:"你有膽兒,你有膽再打?!!"在一邊的蚊子像猴子一樣躥到梁小舟跟前,給他加油,:"有了追求誰還需要膽兒?!膽兒就是正義的拳頭,膽就是掃黃打非的堅決,你丫的不就會假裝大尾巴狼嗎,我是氓我怕誰?!"她指著梁小舟跟那傻小子窮白活,說話間從地上揀起半拉磚頭硬到梁小舟手裡,"咳丫的!"蚊子命令到,同時又像猴子一樣地跳了出來。
梁小舟一點不含糊,舉起磚頭就要行兇,那小子一見梁小舟要來真的,撒丫子就跑,結果那半拉磚頭結結實實掉梁小舟自己腳面子上了,那天之後的半個月裡,梁小舟沒出家門。
其實那次不能算做真正意義上的釣魚,雖然我們已經站在了垂釣園的岸邊,靚仔連魚食都鉤好了,想到有可能被梁小舟胖揍的那倆小子有可能叫上同伴來尋仇,靚仔連個商量都沒有,抓起外套就往停車場跑,把車開到路邊上吆喝我們,"嘿,哥兒幾個,過來!"我們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派梁小舟過去,他們倆嘀咕了一陣之後又招呼我跟蚊子,"過來,你們倆快過來。"我們倆過去才知道這倆傢伙是想開溜,蚊子又免不了把靚仔給陰損了一頓,"行啊靚仔,你是得跑快點,要不然人家過來人一巴掌把你拍成底版!"正在僵持著走還是不走的時候,就只見身後開來一輛普通型的桑塔納裡坐了四個男青年,剛捱過楱那倆哥們看見我們大叫一聲,"就是他們!"當時我有點蒙,就聽見他們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之後覺蚊子像個螞蚱似的,從我身後兩尺多遠的地方一下躥進了車裡,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已經被梁小舟一把拽了進去,股還沒沾到座位,靚仔就已經讓這大吉普飛了出去,險些撞到路口的楊樹上。汽車飛奔上了四環路之後,我才發現,一路上誰也沒開口說話,大家都顯得十分緊張,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居然我們連魚竿和梁小舟掛在椅子上的外套也沒來得及帶回來。
快到家的時候,蚊子嘆了口氣,"看來以後發財了要買車還是得買好車…"我連忙接過來把蚊子的話補充完整了,"那是,跑地快啊,一踩油門一百八十多邁吶…"靚仔懷著極度地不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梁小舟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嘿嘿乾笑了兩聲。
那天晚上在我們家,梁小舟買了許多鯽魚,我們做了米飯,還有紅燒鯽魚,清蒸鯽魚,醋溜鯽魚,還有一個鯽魚豆腐湯,吃得我好幾年一看見魚就忍不住打嗝,最搞笑的是,我們可愛的靚仔在喝完了四瓶燕京啤酒之後瞪著通紅的眼睛吹著滿嘴的酒氣學著蹩腳的天津話對我說,"二他媽媽,給烙五張糖餅,明天有撥鹹帶魚…我得去釣…"蚊子在靚仔對面,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靚仔沒躲過,被蚊子打了個結結實實。
梁小舟一瘸一拐地又從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出來,拍了拍靚仔地肩膀,說:"兄弟,我對你別的要求沒有,只求您釣那撥鹹帶魚的時候空把我那衣服跟魚竿給捎回來。"梁小舟冷峻的表情把我跟蚊子樂得直掉眼淚。
也真是奇怪,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我還記憶這麼深刻。我得告訴你,我的記憶力並不好,我十個月會說話,三歲學會直立行走卻直到六歲才有記憶,六歲之前的子,在我的腦海裡是一片空白。
從我家往護城河邊走,大約需要十五分鐘,在這十五分鐘裡我把我生命裡唯一的一次與釣魚有關的往事,幾年以前的我們在我的回憶裡非常鮮活,特別是蚊子,我彷彿又聽見她像進份子那樣揮舞著胳膊嚷嚷:"有了追求誰還需要膽兒?!膽兒就是正義的拳頭,膽就是掃黃打非的堅決,我是氓我怕誰?!"還有靚仔倉皇的表情以及被板磚咳了腳面子的梁小舟咧歪了的那張嘴…
著照耀在我身上的那些光芒,我眯縫著眼睛仰望太陽的方向,我忽然想起了主席,想起老頭的話,我堅強的直了板:,唯心主義最省心!釣魚!
4、我記憶力那些年輕的梁小舟,我幻想中滿頭銀髮的梁小舟,我心中呼喚千百次的梁小舟,我夢裡渴望的梁小舟,我終為你擔憂的梁小舟,我用十年光陰死心塌地愛著的梁小舟,我願意為之捨棄生命的梁小舟,我太陽一般熱烈的梁小舟,我月亮一樣皎潔無暇的梁小舟,我海一樣博大,山一樣深沉的梁小舟,你是我的父親,我的孩子,我的朋友和愛人,你是我的生命裡不能剝落的孿生體,是我最最難以割捨的一段記憶,是我久久不能忘卻的溫存,是我命裡註定的一個劫數…
梁小舟,其實你什麼也不是。
5、對於我來說,釣魚的樂趣並不是釣魚本身,而是老圍著護城河轉悠的那幫老頭。
最近的一段時間,我見天的扛著魚竿往河邊跑,跟那幫老傢伙打成了一片。我通常把魚鉤掛上魚食往河裡一扔就不管了,看身邊的老頭下象棋或者跟他們放風箏,閒聊天,偶爾,我看著他們玩得興高采烈的模樣會覺得他們可真幸福。其中有一個乾瘦戴眼鏡皮膚白皙的老頭,他總是一個人拿著空箏在一邊抖,也常常拿著各種各樣的風箏在河邊放,累了,他就坐在自帶的馬紮上,笑呵呵地看著河對岸,有時候,看見有魚上鉤了,我跟老頭玩得正歡的時候,他會自己做主,幫我把魚竿拉起來,再裝上魚餌放回水中,有一回他居然給我鉤上來一條一斤多的鯉魚。
我從他的衣著和神態上判斷,老頭退休前肯定是個老幹部,他菸鬥,看不清楚牌子,但是看得出來一定很貴,因為他每次完了都仔細地擦拭,逐漸的,他對我也產生了好奇,一天傍晚,我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盯著魚漂的時候,老頭跟我說話了,"姑娘,又來釣魚啊?"
"是啊,老先生,您也出來散步啊。"他點了點頭,把馬紮放在我旁邊坐下,掏出菸斗,了起來。了幾口,他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問我,"姑娘,最近我常常看見你來釣魚,你不上班?"
"我初中畢業,找不著工作,在家待著也煩。"我也點了一顆煙,"您今天不放風箏了?"
"嗨,總放也沒啥意思,一個人幹啥也沒意思。"他顯得十分失落。沒等我問,就自顧地說下去"老伴兒過世了,三個兒子都不在北京,為了孝順我,退休以後給我買了一個三室一廳的大房子…"說到這,他指著馬路對面新開發的高樓,"吶,就是那個樓房,在這都看得見…"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又是一個高尚社區,我估計這小區的房子不低於七千塊錢一平米,現在的老頭啊,真幸福!我忍不住又在心裡嘆了一句。
"好的啊,您一個人在這安渡晚年。"
"好什麼呀!"他對我的觀點反映烈,"孩子們一年也不回來幾趟,退休了,我見天悶得直髮慌,飯也不想吃…這兩天我琢磨著找個保姆…"說到保姆,他看了我一眼,眼睛裡忽然閃出光亮,"姑娘,要不你來給我當保姆吧!"他的的上身向我的方向傾斜著,非常有誠意的看著我,"真的,姑娘,正好你沒工作,到家裡給我當保姆吧,管吃管住,一個月六百塊錢,家裡其實沒什麼活,也就是收拾收拾房間,做做飯,衣服我一般自己洗…"他頓了一下,"其實,我想找個保姆主要為了有個伴兒…"他說話的工夫,我腦子裡飛快地轉動著,一個月六百塊錢,六百塊錢相當於我給時尚雜誌寫一篇豔粉小說的稿費,這樣的小說我一天能寫八個,的確,我寫字寫得順了一天一兩萬字跟玩似的,我不在乎這六百塊錢,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人民幣,這是真話,可是我離不開,就在不久以前,在一本雜誌上看見唐輝寫的一篇文章,題目非常血淋淋,叫做《就讓我用人民幣劃破你的女處膜》看過之後,連我這種不怎麼愛錢的傢伙也忍不住有了想振臂高呼的衝動―――人民幣好堅啊!我覺得唐爺最近的修煉有了成果,他又進步了。
想了片刻,我非常快的答應了老頭。你一定以為我是為了解悶和治療我的憂鬱症,其實不是,我是想掙老頭開給我那每月六百塊錢的工資,況且,吃飯睡覺都是免費的。我沒撒謊,我說過,梁小舟的離去讓我更加覺到的生活的壓力,我得賺錢養活我自己,雖然我還有數目驚人的一筆存款,我仍然想賺錢,雖然我告訴你我一天能寫八段故事去換錢,可是我的問題在於,最近我一個字也寫不出來,我想知道除了賣和寫字我應該還有別的方式去賺錢,哪怕只是一點。當然,我從來沒有參加過賣活動,我只是想更形象地告訴你,寫字對我來說就像女脫光了衣服躺在嫖客的上那麼簡單。
那老頭見他的提議得到了我的首肯很是不一般的高興,扛著他的小馬紮就帶我先悉一下他家的環境,也就是我今後將為之奮鬥的地方。
果然不同凡響,老頭家的廁所都比我家客廳大。整個家裡佈置的十分素雅,三室一廳的房子老頭自己睡一間,另外朝陽的一間被他佈置成了一個書房,門口的地方懸掛著一個叫人肅然起敬的名字"滿廷芳"看來這老頭還是個有學問的人,難怪看起來跟他們只會饒世界遛鳥聊閒篇兒的老頭們有點不大一樣,第三間屋子裡比較簡單,只有一個衣櫃,一張單人和一個寫字桌,不用問,這間肯定是我即將要下榻的"工人房"。
老頭領著我在房子裡轉了一個圈,見我站在他的書房門口一直對著"滿廷芳"三個字發呆,他笑呵呵地給我解釋到,:"是個書法家朋友給我提的,書房嘛,自然書香遍地,所以教滿廷芳。"
"哦,真不錯,您家環境好的。"我指著滿廷芳三個字對老頭恭維到,"原來是書法家的手筆,難怪看著這麼大氣。"他顯得有些驚訝,"喲,原來你還懂書法?"
"不是,上中學那會兒練習過幾天…"我話還沒說完,被老頭又拉進了書房,指著一整面的牆壁叫我看,"這裡還有,你再看看這個,這個是我自己寫的。"他有些得意地指著牆上掛著地一幅書法作品給我看,是一首詩詞,澤東的《沁園。雪》。說實話,儘管我不懂半點書法,我還是覺得那些漢字地筆劃之間透著剛勁,他寫得非常用心。
"好,寫得好!"我誇張地驚叫起來,老頭先是一機靈,之後看見我地表情,顯得更加得意起來,跟我說,"我寫了一個禮拜才寫完的。你快說說,怎麼個好法?"看來這老頭平常的子過得是真寂寞,好容易在家裡看見一個活人,一會不閒著讓你跟他說話。
"好,好,字寫得好。"我繼續拍他得馬,樂得他何不攏嘴,意識我接著往下說,"好,就是好!"
"你快說說怎麼好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