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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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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湘雲茫然無語,一來心驚雀兒險些沒命,二來,她想,或許是風揚去臨海巡視時得知雀兒一事,他既然知道是溫天樂做的,那一定是雀兒說的,雀兒險些被害死之餘遇到救星,肯定已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這會,風揚定已知道,高雲臨死前所說的“從你娶瓶湘雲那一刻起,你這個目中無人的攝政王,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的真正意義。

曹麗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哭得更慘。

“爹、娘,我看這回天樂一定會沒命的,雀兒肯定把所有事都供出來了!”她看了瓶湘雲一眼絕望的道:“天樂想害死雀兒已經有罪,要是他知道天樂對湘雲…他肯定饒不了天樂,絕對會像判高雲那般,也判天樂斬立決的!”聞言,二老身子一震,溫老爺心驚之餘,痛心的破口大罵,“就讓他被斬頭好了!這個畜生,活著有何用!”

“爹,他就算是畜生,還是你兒子,還是喜子的爹,我雖然氣他成遊手好閒、花天酒地,可也不想他死…”曹麗如哭嚷著,轉頭看到瓶湘雲,像看到菩薩似的,立即樸上前去,拉著她又哭又求,“湘雲,現在只有你能救你表哥的命,你快點去衙門叫他們把天樂放了,要不,等王爺回來,判決一下誰說情都沒用了!”瓶湘雲拔開曹麗如的手,偏過頭去,那溫天樂膽敢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她哪能放了這人渣!雀兒若未被救起,那可是一屍兩命,何況她肚中孩子還是溫天樂的。

“湘雲,你不能見死不救,你不看嫂嫂和你外甥的面子,總得看天樂爹孃的面子,他們把你當親生女兒養大,給你吃穿都是最好的,現在他們唯一的兒子就要死了,你怎忍心…”

“不要拿這事煩湘雲!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臉求湘雲!”溫老爺火大的喝著,曹麗如氣惱的別過臉,嚷嚷著,“好,我沒資格求,那我們大家就眼睜睜看著天樂被砍頭好了!”這番話,惹得溫夫人更加傷心,哽咽著道:“湘雲,舅母知道天樂做了太多的壞事,可他是我唯一的兒子,他若真死了,舅、舅母也不想活了!”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唉!”溫老爺氣得轉過身去,但瓶湘雲看得出舅父只是嘴硬,他心裡頭想的,肯定是和舅母一樣,對溫天樂這個獨子,雖是氣恨,但終歸是天下父母心,怎捨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上法場鞍死。

“湘雲,舅母求你了!”溫夫人突然起身,雙膝一屈跪在她面前,被這突如其來舉動嚇著的瓶湘雲,立即扶著哭紅雙眼的老人家,“舅母,你別這樣,你先起來…”

“不,湘雲,你答應舅母,一定要救…要救…救天樂…”夫人話才說完,人便暈厥了過去。

“舅母!”

“娘!”房內亂成一團,瓶湘雲的內心更是亂糟糟。

來到衙門,一下轎,望著縣衙門口,瓶湘雲不嘆息不只心頭沉甸甸,步履更是沉重無比。

半個時辰前,舅母昏厥醒來後,依舊苦苦哀求她救溫天樂,痛哭得幾乎又要暈過去,不忍見舅母為了救兒子,拖著病體三番兩次想向她下跪,她心一軟,遂點頭答應。

見她答應,曹麗心急如火燎的傕促,要她趕緊到衙門大牢放人,讓溫天樂先躲過斬立決這關,到別處避一下風頭,等時久了,興許攝政王忙於國事會將這事淡忘,屆時她再說情一番,也許就沒事了。

曹麗如想得簡單,說得也容易,但其實要她放人,她是百般不願的,可一想到舅父母…唉,她又狠不下心撒手不管。

她很清楚風揚的作風,若他認定溫天樂該死,就不會讓他苟活,尤其溫天樂又曾對瓶湘雲做過讓他無比難堪的醜事,於公於私,他非斬他不可。

“夫人。”小跟著她,臉跟她一樣凝童,夫人當然不會跟她說表少爺是犯了什麼罪被抓來關,但她守在舅老夫人門外時,隱約聽見表少夫人拔高聲大罵,似乎是說表少爺讓人把雀兒丟入海里…

她是不明白表少爺為何如此狠心,但他此舉令人髮指,想必夫人一定也很氣憤,只是舅老夫人苦苦京求,夫人不得不親自到衙門一趟,趁王爺還沒回來前,趕緊放人,但…

見瓶湘雲往前走一步,小忍不住拉住她,她不解的回頭看,就見小皺著眉,低聲勸道:“夫人,你,你可得想清楚,你若真放了表少爺,王爺肯定會生你的氣,說不定會…會…反正王爺若真生氣,後果肯定會很嚴重。”大夥兒都只想著那個表少爺,卻沒人替夫人著想,王爺的硬脾氣可沒人敢惹,夫人要真執意和王爺唱反調,惹得王爺真發火了,誰來替夫人承擔﹖瓶湘雲的看著小,這小真的是個貼心的丫鬟,處處為她著想,小說的,她當然想過,她私自來放人無疑是公然挑戰王爺的權威,以他剛硬的個,自是容不了子址他後腿的行徑,可她今若不來走這一趟,溫天樂再被判了斬立決,那她會一輩子愧疚不安,無顏再見舅父舅母。

既然已答應舅母,人是一定得放的,她深了口氣,不再多想,再磨蹭下去,等風揚回來,一切就為時已晚。

她大步向前,獄卒以為她純粹是來探視自己的表哥,恭敬的引領她前往大牢內。

溫天樂一見到她就撲向鐵欄杆,眼神發亮,急嚷著,“湘雲,你快讓他們放我出去!”

“我問你,真是你讓人把雀兒丟入海里的?”瓶湘雲劈頭怒問。

“我、我…沒、沒這回事…”溫天樂心虛的嚅囁著,“我昨晚喝得醉醺醺,回家後倒頭就睡,本不知道雀兒被送走…”瓶湘雲怒目瞪他,他立刻嚇得噤聲,她明知道就算她問,他也不會承認,在這節骨眼他更是會打死不認,但她就是氣不過。

“湘雲,你快讓他們放了我,晚了就來不及了!”溫天樂壓低聲,急急催促。

瓶湘雲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深一大口氣,別過臉不看他,腦裡卻想起舅父舅母老淚縱橫的模樣,心頭不發軟,她看著獄卒,最終還是開口,“把牢門打開!”

“這…”獄卒怔愣了下,“可是縣太爺文代,他和王爺馬上會趕回來親審,要下官務必看管好溫老闆。”一聽到獄卒所言,溫天樂嚇得腿軟,“快、快點放我出去!你不知道本少爺是攝政王夫人的哥哥嗎﹖夫人都親自來了,你、你還不快點把牢門打開!”

“夫人,這…恕小的不能從命。”獄卒低著頭,囁嚅著,攝政王判高雲斬立決事,讓全衙門上下,包括縣太爺都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對任何事掉以輕心。尤其此事是攝政王派人十萬火急下令的,攝政王親下的令,自己要是膽敢放人,就是有十顆腦袋也會全被砍光了!

“你…”瓶湘雲知道高雲案讓衙門這幹人見識到御風揚的嚴厲,尤其這案他又要親審,他們自是不敢隨意放人。

“把鑰匙給我,我來放人,攝政王若怪罪,由我承擔。”不想為難獄卒,她臨時想出這方法。

“這…”獄卒猶豫之際,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冷厲的嗓音。

“大膽!攝政王夫人的命令,你膽敢不從?”聽到悉的聲音,她徵愕的回頭一看,赫然發現他就在身後…

“王爺!”小明顯一愣。

獄卒更是惶恐下跪,“王爺饒命!”她的眼神和他會,就見他的眼神冷厲,沒半點溫度,想必是因她私自來放人心生不悅,卻礙於人多,不好當面斥責她,只能將怒氣憋在中。

她欠身向他行禮,“王爺。”

“把鑰匙拿給夫人。”他不搭理她,逕自對獄卒下令。

“是。”跪在地上的獄卒恭敬地雙手奉上地牢鑰匙。

“夫人,你要地牢的鑰匙做什麼?”他冷厲的目光盯著她,倘若她真聰慧,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恰當的場面話。

瓶湘雲眼神幽幽的看他,她當然知道此刻自己該說些大義滅親的話,一來保住夫倆顏面,二來贏得所有人敬重,可是,舅父母傷心哭斷腸的模樣卻盤旋在腦裡揮之不去…

她咬緊牙關,決定放手一搏,“我要放人,我表哥他…無罪!”她話一出,只見他神一沉,原就冷酷的臉頓時化上一層厚厚的寒霜,銳利眼神像把利刀刺向她的心,他一語不發,氣得鼻翕微張,她能受到他憋在口的怒氣猶如熊熊烈火般撲來,宛若很不得將她當場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