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別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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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潘季馴正在考慮著心中的事情,那本就可以說是早已定下來的,以及他自己實際上也早就已經認同了的事情。只不過,他還需要自欺欺人一下,好給自己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來認同自己早就已經是認同了的張居正。
這說起來,實在是有些讓人覺得可笑。然而,人心有的時候就是如此,不論擺在眼前的事實究竟有多麼的明顯和確鑿,但是心中不認同就是不行。
就如同潘季馴這樣,實際上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對於張居正的之情是很高的,高到已經讓這種原先不過是代替天下百姓,或者說是張居正能夠讓他繼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普通情,漸漸地轉變成了潘季馴對於張居正私人上的情。
朝廷當中的事情,一旦牽扯到死心,那就會相當嚴重了。不論是那一種類型,是以前就有的,還是之後才產生的。總之,一旦是有了這種建立在私人之上的情,那就絕對算不得好事了。畢竟,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對方又會牽扯到什麼情況當中去。到那個時候,這份私心會讓你無法置之不問。而最終,這份私心會將本來並沒有什麼關聯的你給拉下水。
就如同朝中那些幾經風雨的“老人”一般,他們每一個人心中都是有著這種想法,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官位做到他們這個地步,實際上全都是在極力地想要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是即便是他們這些“久經考驗”的人,卻也不是能夠完全避免的。一旦與什麼人私過甚,私人的情也就會自然而然地牽扯到其中。將來,一方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這邊就很難不被牽扯進去了。
當然,這種情況也是侷限於將來,有一方會出什麼事情。聽起來似乎有些靠不住,然而實際上,即便是去問才進入仕途只不過五年不到的張凡都知道,這種事情是絕對沒有什麼僥倖的。哪怕是你一輩子為人做官都是縮手縮腳的,每天都是謹小慎微,極力地想要原理麻煩。但是當時辰到了,你不去找麻煩,麻煩會自然而然地來找你的。
這點就連張凡自己也是有所明白的。他自己就曾經碰到過不止一次的這種情況。
所以說,這是一件看似偶然,實則必然的事情。
就連潘季馴自己也未必不知道。他如今總理河道,也確實是因為他在這方面的才能出眾。而且,這並非他一家之言,也不僅僅是朝廷裡面有人看得上眼,實際上全朝廷,乃至皇帝太后也全都明白這一點,潘季馴是如今治水的第一人。可是即便如此,那些才能不及他的人,卻是依然會對他嫉妒。
這聽起來有些讓人不可思議。既然才能不急,甚至有的人連為官的品格也未必趕得上潘季馴,為何還要嫉妒呢?道理簡單的很,那就是人心難測了。更何況,官場上的事情,只要你能登上高位,到底能不能出地完成你的本職工作只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要看你究竟會不會與人相處。
別看治水之事關係重大,朝中也是無人敢輕待。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就沒有人當真不那麼想。
總之一點,潘季馴實在是有些太過想當然了。
不過話至此暫且不提。心中打定了主意的潘季馴,對著張居正說了幾個人的名字,讓他自行選擇。之後他也是絲毫沒有耽誤,當場就在內閣當中拿了令書,並且立刻就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即可趕往河南了。
對於潘季馴的這份用心,不論是張居正還是張凡都是相當地贊同的。朝中能有如此勤奮之人,自然是好事。
特別是張凡,想到這裡,又是想到將來張居正可能會有的下場,以及他和潘季馴如今的關係。張凡暗暗打算,將來要是力所能及的話,他會對潘季馴伸出援手,幫他一把的。
潘季馴離開了,其他人也走了。平裡繁忙的內閣當中,如今倒是一片清閒,只剩下了張凡和張居正兩人。只不過,兩人當中不論是誰,也都不覺得此刻是應該清閒的時候。
特別是張居正,心中正是有著別的想法。而張凡也不知道為何,心裡對此也是有所察覺,特別是此刻,兩人獨處之下,看到張居正面上的那副沉思的模樣,也是明白過來,自己的覺並沒有什麼錯誤,張居正確實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對於張居正,張凡沒有什麼好做作的,既然看他有什麼心事,張凡也不打算猜測什麼,直接就開口問道:“老師,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哦?”被張凡的話這麼一說,張居正也是回過了神來,看著張凡問道“遠德,可是有什麼問題?”
“倒是沒什麼疑問。”張凡也是看著張居正說道“只不過…學生看到老師一臉沉思,不知老師心中是作何打算。”
“哦,這件事情啊。”張居正聽張凡這麼一說,倒也是絲毫沒有掩飾的打算,說道“我先不說,看看遠德你可能猜出來什麼。”聽張居正這麼一說,張凡也是接下來了。實際上,張居正倒也是沒有什麼非要考驗張凡的意思,只不過這樣說是因為,他心中還有些沒有想明白的事情,所以才這樣一說。
而張凡倒也不在意,仔細考慮了起來。
今天的事情,乍一看起來,本就沒有問題。一切全都是正常的很,甚至在他看到張居正深思之前,也是完全沒有想到裡面有什麼問題。
而現在,經過張居正這麼一說,張凡也是不得不思索起來。畢竟張居正可不是個會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是這麼說了,那就說明裡面當真是有問題的。
思索之下,張凡倒也是當真想出來了些什麼。
“怎麼了遠德,想到什麼了?”張居正自然也是看到了張凡面上表情的變化,微笑著問道。張凡能夠這麼快想出來問題,他自然是相當高興的。
“學生不才。”張凡說道“雖然看出來一些問題,但是卻未能窺全貌。”
“沒關係,想到多少就說多少。”張居正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剛才所思索的問題也是拋在了一邊了,顯然這邊對他來說更加有趣。
“今天早朝上…”張凡想了想,說道“老師站出來說接到了河南和南直隸兩方奏報水患的摺子。這乍一聽起來,的確是沒有問題。在學生想來,恐怕就連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是沒有看出來什麼問題,甚至以後也未必看得出來。但是既然老師這麼一說,學生也就是多了個心眼,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哦?”果然,張凡這麼一說,張居正的興趣更甚“說來聽聽。”
“這水患之事,乃是大事。”張凡說道“內閣首管我大明的各項事宜,再加上老師又是身為內閣首輔大學士,不論是有老師,還是有戶部或者是工部,哪怕是任何一個人站出來說這件事情也都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的。
“不過,學生在仕也有些子了。這幾年以來,也發生過一些水患之事。就如同隆慶四年那一次的大事一般,雖然學生當時身在東宮為官,負責教導太子,無權上朝,但是卻也是聽過了一些的。當時,內閣雖然是已經接到了奏報,但是事情也是由戶部奏出。
“後來有一次,學生是無意之間發現這個問題的。我大明開國百多年來,發生的水患無數。但是由內閣親自出人上報的幾乎就是沒有過。而且自從老師執掌內閣之後,雖然這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是卻也不該是由老師來說這件事情。當然了,就算是由老師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這純粹只是因為經過老師剛才的那一番話,讓學生知道其中有問題之後,學生這才看出來的。
“不過,即便學生如此說了,但是學生自己也是覺得這番猜測實在是有些牽強附會。只不過,除此之外,學生並無發現還有任何異常的情況,還請老師贖學生眼拙。”張居正聽著張凡說話,面上是一直帶著笑容的。等他聽張凡說完,臉上的笑容更甚了,說道:“不拙,你若還是眼拙的話,恐怕這朝廷當中也就沒什麼看得清楚的人了。的確,這件事情唯一怪異的地方就是在這裡。只不過我是特意這麼做的,好讓這一切看起來本就是無事,也好讓那些有心人不要有那麼多的心眼罷了。”
“學生能夠看得出來,倒也多虧了老師的提點了。”張凡倒也是一點都不邀功。而實際上,情況似乎也就是如此。倘若沒有張居正的問話,以及他肯定了自己是有心思的那番話與,張凡也是看不出來這裡面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只不過,贖學生心思不,學生實在是想不出來,老師究竟為何這麼做…難道…”張居正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張凡點了點頭。
“難道”什麼?看來裡面的確是有事。
而張凡見到張居正點頭,也是恍然大悟起來,心中不由得對張居正也是相當佩服,沒想到他能夠想得到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