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星空中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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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狀態下沃倫無法正確地知時間。他只知道自己在一條光溢彩的通道中前進了許久，久到連通道本身的顏都變得越來越淺，越來越透明。

在不久之前，他終於看清自己正在宇宙中漂，尤利西斯的通道只剩下了一點點淡淡的殘影，他幾乎是出於慣前進著。

這是要去哪裡？

沃倫並不擔心自己會遇到危險，現在這種情況多半是因為尤利西斯要送他去的地方很遠，遠到連尤利西斯都無法完全保持通道。

最讓他到擔憂的是尤利西斯的狀況。分別時的話不像是一句美好的預言，恰恰相反，沃倫覺得尤利西斯好像隱瞞了他一些重要的事實。他曾親眼目睹天主賜予十二大主教永生，斬斷死亡與他們的聯繫，這恩賜怎麼可能簡簡單單通過生命分給予他人？

沃倫害怕尤利西斯會受到懲罰或是被反噬，在星空中漂的時間越是久，這種害怕的情緒就越是明顯。

那是他的情人，他敬愛的、喜愛的朋友，沃倫一點也不希望尤利西斯因為救自己受到傷害。儘管他心中十分明白，尤利西斯救他的原因恐怕有一多半是為了戰爭的勝利。大主教尤利西斯永遠不是一個將情放在第一位的人，但他依然讓人喜愛。

沃倫滿心焦慮地在通道中漂，這條通道只存在於神世界，因而沒有任何行星或是恆星可以影響到它。

沃倫看到了不少星空中的奇景，像是一個黑將一顆恆星“啃”成一隻梨子的形狀，亦或是多行星系統沿著放煙火一樣的奇特軌跡運動，但他從沒有看到過像這樣一顆美麗的星球。

深紅的惑星，只一眼就將沃倫的視線引住了。

紅惑星的移動軌跡像是和通道平行，速度也相差無幾，這給了沃倫更多時間來觀察它。

星球表面上沒有山丘和低地，也沒有云層或是行星圍繞著它。它呈現出固態，光滑如鏡，猶如一顆閃耀的寶石，和所有會釋放出光和熱的氣態或是等離子態恆星截然不同。要不是它的體積實在是比普通的恆星巨大得多，沃倫甚至認為這只是一顆會發光的漂亮的圓形隕石。

漸漸地，沃倫察覺到了異常。他從未看到過有哪顆星體的軌跡可以和通道保持平行那麼長時間。尤利西斯的通道應該是一條直線，這從他一開始還能分辨出一些地球周圍的星系上就可以看出。但是一顆恆星，它為什麼會沿著直線在宇宙中穿行？

紅惑星勢不可擋，它的力量強大到令人膽戰心驚。任何星體，在它的巨大力量面前都猶如塵埃！當然，它總是鬼使神差地避開了那些稍大一些的星體，儘管速度極快卻沒有撞上什麼東西。

許久之後，沃倫突然覺到一陣刺痛。身為神體他當然不應該有這樣的覺，但這偏偏發生了。

刺目的閃光，不是人眼所能分辨出的任何顏。沃倫突然想起了一件他曾經見到過的東西。

聖…光？

這道光不就像是在銀河博覽會上展出的當年天主化身留下的聖光嗎？

遠方，一個由聖光組成的巨大光球以摧枯拉朽之勢追趕上來，它的力量比紅惑星更可怕百倍！

在它經過的時候，無數週圍的星體被它捲住，然後像是炮彈一樣被通通一股腦擲向前面的那顆紅惑星。

星空不復平靜，四散開來的碎片甚至讓沃倫所在的通道都搖晃起來。

有一瞬間，沃倫覺得自己好像覺到了紅惑星的疼痛和憤怒。它笨拙地躲避著攻擊，接二連三被聖光光球擲來的星體命中讓它的速度變慢了。過了好一會兒，沃倫才明白過來，他竟是在保護那些投向他的星體！

有時候一次成功的躲避可以讓脫離了軌道的星球重新被周圍的星球俘獲，進入穩定狀態，有時候紅惑星會將朝它襲來的星球撥開一點，避免它和其他星球相撞，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那些星球才會因為和紅惑星發生撞擊粉身碎骨。

沃倫為這一幕到不可思議，他開始為被追逐的紅惑星擔憂。

聖光光球可以有無數“人質”作為武器，而紅惑星則至始至終只有一顆，一方有恃無恐，一方卻束手束腳，結果是十分明顯的。

猛然間，紅惑星加快了速度。沃倫以為它會很快飛出視線範圍，這讓他有些遺憾。這場星空中的追逐戰令人驚歎，可惜無法看到結果，也不可能知道雙方到底是誰。聖光光團一定與聖光教派有關，那紅惑星呢？難道真的會有比恆星還大的生命體？

然而情況卻突然發生了改變。紅惑星饒了個圈子猛地折返回來，筆直向著巨大的聖光光團衝去。聖光光團似乎想要躲避，但是由於剛剛它也加快了速度，兩者疊加之下，它們的相對速度十分驚人，已經避無可避。

無數由光線組成的手臂從聖光光團中伸出來，抓起可及範圍內的一切星體猛地朝紅惑星擲去，它要將對方消滅在碰撞之前！

紅惑星光滑的表面上被打出了一道道裂縫，沃倫覺到一股浸透靈魂的悲涼。

“他”已經不想要生存，“他”的心中只剩下復仇，但“他”仍然為這些無辜死去的星體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