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尤里烏斯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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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景物依然被奇異的紫光所籠罩，沃倫可以肯定，此刻他的時間還處於尤里烏斯的控制之下。他們一起走下祭壇，向著那艘巨大的飛船走去。尤里烏斯有意放慢了步伐，好讓沃倫可以輕鬆跟上他，他們只花了五分鐘就走到了飛船下方。

“你也能用神力控制空間嗎，大主教冕下？”沃倫好奇地問。他明白從祭壇到飛船的距離並不短，就算乘坐飛艇需要的時間也不止五分鐘。

尤里烏斯停下腳步，低下頭對沃倫笑了一下:“看來你已經稍稍體會到了神力無所不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的地球朋友？”

“我的名字叫做沃倫*斯利姆。”沃倫回答道，然後反問，“那…尤里烏斯是你的本名嗎？”大主教點了點頭:“那是一個象徵著我的符號，對於不同的智慧生命也許有著不同的讀法和意義。這只是一種神上的投，我將這個符號投入你的思想，你自動為它找到一個最接近的詞彙。”沃倫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剛剛說話的時候也是一樣嗎？為什麼我覺得你的口型和聲音並沒有不符？”

“神，一切都是神力的作用。”尤里烏斯用一種極其柔和的口吻說，“假如你也能使用神力的話，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簡單合理。”

“那我能學會嗎？”沃倫皺眉。

“你認為呢？”尤里烏斯反問道，“我以為你已經有了答案。”

“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穫。”沃倫半是自言自語地說，“如果這只是一種技巧，也許我也有機會學會，但如何這和聖光教派的信仰有關，那對我來說難度就要大得多，畢竟我還沒有信奉聖光教派的打算。”

“你的想法非常正確。”尤里烏斯微笑著點頭，“關於神力的應用，其實在技巧方面並不複雜，我可以在短時間內教會你。但是如果缺乏對平衡的理解，就光學會應用，會讓你很快失在這種偉大的力量中。這些技巧最終將毀滅你，而不是成就你。相信我，在我的一生中已經遇到足夠多的案例來證明這一點。”

“並不需要證明，我能理解。貪婪是罪惡之源，我討厭變得貪得無厭。”沃倫聳了聳肩。

他突然發現，在尤里烏斯面前，他總能很輕鬆地闡述出心中的想法，而不是像跟其他人溝通時那樣需要選擇一種容易被對方接受的說法。他把這歸功於大主教身上獨有的那種平等對待每一個人的氣度。很顯然，尤里烏斯在傾聽時的心態並不會因為他才只有13歲而改變。

“既然你可以把思想投入我腦中，那讀取呢，你能讀到我現在在想什麼嗎？”這還是沃倫第一次真正接觸到神力，他覺得神力讓一切變得便捷了。不過要是同時也讓人與人之間的思想變得透明，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是的，我可以做到。但我不會輕易使用這種技巧，我有我自己的戒律。力量越大，對於平衡的破壞力就越大，越是高級的神職人員就越是不能為所為，我們必須儘量做到公正地處理每件事。來吧，讓我們換個地方繼續談。在我的會客室中有許多漂亮的花朵，你會發現那裡的環境更加舒適。”沃倫有些驚訝於尤里烏斯的坦然，這個立於金字塔頂部的偉大人物似乎對他知無不答。他點了點頭，跟著對方繼續朝前走。尤里烏斯的手掌細膩而又溫暖，給了他一種十分奇異的覺。

他們手拉手走過一條斜向上的扶梯，進入飛船，然後又穿過一個類似隔離艙的地方。緊接著周圍的景物迅速變幻了一下，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扇拱門。沃倫猜測剛才尤里烏斯又使用了控制空間的技巧，使他們只踏出小小一步就來到了一個嶄新的地方。他驚訝地發現這扇門的外觀有點像是地球上中東一帶的建築，門的設計採取雙重拱門的樣式，在內層和外層之間有許多美的紋飾。

尤里烏斯輕輕推開銅質的小門，門背後的世界和沃倫在資料上看到的土耳其皇宮有著驚人相似之處。到處都貼著小塊的彩馬賽克瓷磚，它們在地板、牆面和天花板上拼接出了繁複的圖案。高大的窗戶下是可以被當成椅子的寬矮窗臺，每一個窗臺上都放著銅質的香爐。柔軟的靠枕隨意地散落在地上和窗臺上，美的地毯和懸掛在各處的絲綢為房間添加了大塊的顏。相比真正的土耳其皇宮，這裡還多了許多人的花卉。它們看似雜亂無章，各自綻放光彩，組合在一起卻又充滿了互相輝映的美，儼然是一片完整的森林。沃倫還在一伸出來的紅樹枝上看到了一隻明黃的六眼大鳥。

“請隨便坐。抱歉，我這裡並沒有地球上的飲料，我向你推薦仙果茶，我很喜歡它的味道。”尤里烏斯從一個隱藏在花叢中的小圓桌上取下一隻銀的托盤，將它放在一面窗臺的中央，然後自己也坐了上去。他將背脊靠在一個四邊綴著蘇的靠枕上，比地球人更加纖長的腳趾從白長袍的下襬中出來，他的腳趾甲也是淡紫的。

沃倫學著尤里烏斯的樣子坐上窗臺，由於身高較矮，他並不需要像尤里烏斯一樣將‮腿雙‬曲起，而可以直接在窗臺上舒展‮腿雙‬。

一頭長得像是四腳鴕鳥一樣的動物走過來，用多出來的兩條腿為兩人泡了一壺茶，把兩隻杯子遞到兩人手中，又默默退到了不知哪裡。沃倫不確定這頭動物是否也是有智慧生命，它的動作笨拙得厲害，看起來有點像是大主教飼養的寵物。

沃倫先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從香味上看這種飲料的口大概還在他的接受範圍內。他喝了一小口，隨著微燙的體滑過喉嚨，他全身的孔隨之舒張了一下，然後是一小下暈眩和懶洋洋的舒適覺。

“很好喝。”他對尤里烏斯點了點頭。

“我很高興你能喜歡。”尤里烏斯飲下一小口茶，閉上了眼睛。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恬靜，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微笑。大約半分鐘後，他睜開眼睛，鬆開了手中的杯子。出乎意料的是，杯子並沒有直接掉落下去，反而緩緩飛回了銀托盤上。

“我不能喝得太多，這會讓我的神力不自覺地外洩。不過你可以喝完它，這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尤里烏斯解釋道。

沃倫倒是不擔心尤里烏斯會欺騙他。哪怕對自己再有自信，他都不覺得現在的他會對一個聖光教派的實權人物有什麼利用價值。相比之下，他更好奇為什麼尤里烏斯會單單選上他。

“那麼，大主教冕下，你到底為什麼想要和我單獨談呢？”沃倫平靜地問。剛剛喝下去的仙果茶讓他的神異常放鬆。

“叫我尤里烏斯。”尤里烏斯笑了笑，“我會這麼做的確有我的理由，不過我還不能透這一點。請放心，我並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要和你加深一下對彼此的瞭解，談一談像是你對世界的理解，你的願望和你對將來的打算，這一類的話題。”沃倫皺起眉:“請問我有什麼特別的嗎？我是說，你是聖光教派的大主教，理應不會閒到想要了解一個無名小卒。”

“每個生命對我來說都是特別的。”尤里烏斯模稜兩可地回答。

沃倫知道他無法從尤里烏斯口中探聽出更多，不過他也相信對方並沒有惡意。

“你想要知道我對世界的理解？在我看來世界就是世界，不會因為我對它的理解發生絲毫改變，就像一顆星球不會因為我想它是方的就變成方的一樣。”

“聖光教派的理解和你剛好相反。”尤里烏斯微笑著說，“我們認為我們看到的世界只是神力的延伸，所以當我們想要改變什麼的時候，只需要運用神力就可以改變周圍的一切。我們所在的宇宙便是天主用神力創造的。當我們和天主缺乏聯繫的時候，我們的神力只在體內深處潛伏，有一些特殊的生命可以讓神力充盈全身，這讓他們可以更好地控制身體，另一些則能讓神力瞬間外放，使他們具備被地球人稱作意念力的超能力。但這些都是短暫且不穩定的，無法和一個經過特殊訓練的聖光教徒的神力相比。一旦建立起和天主之間的橋樑，我們的神力會益強大，覆蓋的範圍也一天比一天廣泛。關於你舉的例子，我就能做到那樣的事，如果我現在想要我們腳下的星球變成一個立方體，只需要不到一秒鐘就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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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內容完，作者有話說裡有一些關於設定的內容，請配合圖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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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下一章！這裡要解釋一下空間摺疊技術是如何產生的【真的會有人想知道這種內容嗎←。←要了解空間摺疊技術，首先要了解宇宙的真實形態。我們所能觀察到的宇宙是四維的，即通過x、y、z和時間座標就能定義下宇宙中的任意一個點。但是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四維宇宙並不是像我們想象中那樣無限展開的，而是構建在一個更高維的膜上的（如下圖所示）。這個高維膜的形狀有點類似於摺疊起來的布，但並不完全規則。由於光只能順著膜的表面前進，所以我們看到的世界才會像是隻有四維。

銀河歷513年，人類首次測定到高維膜上兩點之間的最遠距離是10光年，這也是使用空間摺疊技術後偏離目標的最遠距離是10光年的由來。銀河歷897年，人類發明了首臺空間摺疊發動機。它可以突破膜之間的障礙，使飛船瞬間到達另一層膜上的另一個點，而在該過程中所覺到的湮滅時間就是通過多層膜所花費的並不存在於一般時間維度上的時間。空間摺疊技術第一次使得超越光速成為可能，它讓地球人在宇宙中的腳步越走越快，但它同時也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在對深空晶體的研究到達應用程度後，空間摺疊發動機才開始普及。）除了高維膜之外，宇宙中還有7個隱藏維度，也就是說我們的世界其實是12維的。在每個維度中都有無數個宇宙的拷貝，理論上只有當所有的拷貝全都在碰撞過程中毀滅的時候我們的宇宙才算是真正滅亡。順便提一句，尤里烏斯擁有透視全維度的能力，所以他可以模糊地知到過去與未來中的一切可能。

（特別謝時序醬為我作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