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楊陸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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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楊陸哥北出星星峽,力戰而死,兩子在一夜之間下落不明,這一件事卻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之中,總覺得其中必有關聯,所以…”他一口氣說到這裡,轉頭對楊群看了一眼,緩緩接口說道:“所以,若是這位小哥有所懷疑,要求具體的證據,那少林方丈是一個很大的線索!”那“少林方丈”四字好比一記巨掌打在楊群的心絃之上,他只覺腦中現出一幕一幕的情景!
“師父無端要咱們跟他一起上少林寺找方丈,在大殿之中,那方丈閉目沉默,師父一再用言語相試,那方丈最後說出師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難道便是他們之間有一項共同的秘密,師父怕少林方丈洩密,而方丈卻不願意提舊事?難道這個秘密就是與我的身世有關?不,不…這樣說來,我便真是那楊…楊陸之後?但是…師父自幼…”他簡直不敢繼續想像下去,滿腦之中,好似有人在向他狂吼道:“少林方丈!少林方丈!”他面上神痛苦無比,忍不住在仰天大吼一聲,足下一點,反身好比脫弦之箭,急向廳門外出,一點一掠之下已消失在門外。
那死亡谷主驟然一驚,伸手相攔,卻是不及,忍不住咦了一聲道:“他…他幹什麼?”神算子伸手一搖,嘆了一口氣道:“顧老三,讓他去吧。”
“死亡谷主”顧老三啊了一聲道:“他此去多半是到少林寺中問清楚…”神算子面上神甚為沉重,嘆氣道:“這孩子好苦。”顧老三道:“郭老哥言之確鑿,而且情形之於,再會裝騙之人也絕對作做不出,那孩子卻仍不相信,他的主觀倒也堅強。”神算子卻是搖了搖頭道:“這話如何講?想想楊陸幫主為天下人公認第一義人,忠義幫主之名留傳百世而不減,而且就其武藝造詣,在天下也是赫赫一時,不下於南北雙魏之盛名,若為其後,真是自傲自豪猶自不及,那還會有不願相信的道理?”神算子偶然不語,好一會才道:“只怕那收養這孩兒的人,與楊大哥有極深的淵源。”顧老三吃了一驚,大聲道:“你說——你說是楊大哥的仇家?”神算子沉重地點了點道:“正是這個意思!”顧老三吁了一口氣道:“難怪那孩子面上神極端複雜,以我之見,郭老哥你多半猜中了。”神算子面深沉無比,沉聲說道:“今午後我曾與這孩兒對了一掌相試,發覺他內力深厚如山,收發自如,一一吐之際,真氣運轉已臻上乘地步,不是我自謙之詞,他以為他的功力不會在我之下。”顧老三吃了一驚道:“大哥的鷹爪功力之深,兄弟是知之甚詳,那孩兒竟然不不在你之下…”神算子點了點頭道:“只有在我之上的可能。所以那個收養調教他的人可真了不得…”顧老三陡然又吃了一驚,他以半信半疑的目光望著神算子,面上卻掩不住的緊張之,沉聲問道:“你是說…你是說…”神算子道:“那年劍挑大寨的黑衣人來去如風,在丐幫諸俠之中如入無人之境,功力之高令人駭然難以置信,我猜八成便是此人收養了楊大哥的幼子,也只有他的功夫。才可能教出這般高強的內功。”顧老三默然不語,心中驚疑難定,神算子噓了一口氣道:“這二十年來,到底是誰下手挑毀丐幫大寨,一直成為武林中神秘公案,而且與昔年楊大哥的事業一定有密切不可分離的關連。天可憐今在此巧逢楊大哥之後,他若肯相信自己的身份,則立刻明白到底是誰下手挑寨,以及許許多多的秘密俱將大白天下。”顧老三點點頭道:“郭老哥,千巧萬巧,讓咱們抓著了最重要的線索啦。”神算子點了點道:“以我之見,咱們必須跟隨那孩兒,去看看事情發展的究竟結果,一方面也可從旁有所接應!”顧老三嗯了一聲道:“如此說來,咱們也須往少林寺一行?”神算子說道:“不知顧兄可否走得開?”顧老三哈哈一笑道:“莫說這幾年來,兄弟是閒居無事,就是萬事在身,為了楊大哥,這還有什麼話說,就是赴湯蹈火,兩肋刀,兄弟也不會多作一分考慮的。”神算子雙目微閉,慨地道:“楊大哥在天之靈,若是知道顧兄如此殺人不眨眼的格,竟能對你心服至此,那天下第一義人之名,是當之無愧的了。”他說到這裡,只覺心中情動,竟然忍不住熱淚滿眶,眼前似乎又現出楊陸那義薄雲天的模樣,真是不知自己了!
顧老三長長嘆了一口氣,將兒子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的話,然善後後,緩緩對神算子道:“咱們——咱們動身吧。”神算子默然無語,和他並肩緩步而出,走出大廳向少林寺的方向而行。
但是他們怎料到少林寺已遭百年大劫,佛門淨地一片血腥,掌門方丈下落不明呢?
淡淡的月光,斜投在地上,透過林蔭之間的空隙,在道路上留下一孔一孔的亮點,夾織在蔭影中。遠遠望去,好像在路面上鋪蓋了一張網。
黃土的道路由於來往行人車馬絡驛不絕,似乎被壓得成了一塊石板,輕風拂過,很少有黃塵飛揚。令人到格外寬暢。
這時正是早晨,距離趕程的時刻還有一段,所以道路上行人並不太擁擠。已是秋風起時,樹枝似乎失去了夏伸的活力,搖搖擺擺隨著清風搖動,天空之中淡淡一層薄雲,正是秋高氣的好天氣!
這裡是黃河城一帶,地段接近北方,秋風才起,天候已有些涼,清晨時分更帶有冷峭寒意,官道盡頭緩緩走來兩個人影,一老一少,那年紀大的一襲灰衣,面如重棗,氣度威猛,身旁的一個少年,年約二七八,生得濃眉方臉,英武豪邁之氣形之於面,奇怪的是他左邊衣袖空空蕩蕩,斜別在帶之中。
兩人一路而行,雖是在清晨時間,已可覺得兩人風塵僕。僕,分明是趕了不少路程。
那居左首的少年吁了一口氣,側過頭來問那老者道:“錢老前輩,看來咱們今上午是非得找尋一個地方休息一會了。”那“錢老前輩”吁了一聲,點頭說道:“不遠之前便有一處鎮集,咱們過去找一家客棧好好休息休息吧!”這兩人一老一少,正是名震天下的錢百鋒以及當今丐幫幫主白鐵軍。
他們兩人懷了周公明致瓦喇太子的密函,一路向北行來,準備到瓦喇國當面折開以知秘密。他們兩人一路行來,都是心急如焚,總想若能早一趕到瓦喇,便能早一得到這巨大的秘密。是以兩人不到萬不得已,真可說是餐夜,不停趕行,這一來到此處,兩人卻到疲憊不堪,加之衣衫等物均骯髒必須洗換,是以白鐵軍提議休息一程,錢百鋒也立刻答應下來。
且說兩人延著黃土官道而行,這時因為官道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而人的足步不願放得太快,只是保持不疾不徐,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這時已高升,路上行人如織,車馬喧囂不絕,好不熱鬧,只因這官道為南北通之孔,到了這種趕路起程的時刻,行行的人自然都上路而走。
白鐵軍對錢百鋒笑了一笑說道:“這樣反倒不錯,到咱們找到鎮集時,客棧中恐怕大多數都是空的了。”錢百鋒點了點頭道:“若是老夫記得不錯,大約還有一頓飯的功夫,便有一個小鎮集,然後官道便兩分,向西便是走向少林寺的道路…”白鐵軍點了點頭道:“這條路晚輩似也曾走過,咱們今上午歇息一會,下午便可趕到省界!”果然走了一陣,那鎮集已然在望,兩人連袂步入鎮中,找了一家規模較大的酒樓,先叫了幾樣菜準備飽餐一頓,那店夥一見兩人模樣,便知是趕了夜路而來,忙去張羅一切去了。
兩人佔了一個席位,對面而坐,各人心中均是心事重重,相視有如無睹,那是陷入沉思之狀,錢百鋒忍不住又叫了二斤酒,一大清早空著肚子便喝起問酒來。
白鐵軍生豪邁,一見烈酒到了,登時神奕奕,一口氣連幹三小茶盅,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時廳內只有他們兩人,是以兩人形態也不必拘束,錢百鋒微微低喟一聲,然後說道:“白老弟,你有何打算麼?”他這句話問得好似不著邊際,但白鐵軍卻完全瞭解他的意思,吁了一口氣道:“晚輩時時在心的,一共有幾件事!”錢百鋒道:“是哪幾件?”白鐵軍又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第一件,是有關那羅漢石之事?”錢百鋒嗯了一聲,白鐵軍繼續道:“那羅漢石一共發現了三塊,一塊在少林寺中,卻被…卻被一僧人抱石自沉,另一塊在武當山發現,還有一塊也被晚輩與左冰所親見,那三塊石,分別刻著‘關’,‘周公明玄’,以及“大明正統十一年’,不知究竟是何意義,不過既然與那周公明牽上關聯…”他說到這時,心中忽然一陣跳動,只覺一個古怪的覺浮上心頭,忽然又想起那幾月之前一連好幾個夜晚所作的怪夢,夢見那紫袍的老人,混身是血,指著足下的破牆殘垣,他想到這裡,無端端打了一個寒噤,一時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那錢百鋒似乎也正在思念什麼,並未發現白鐵軍的異狀,白鐵軍平定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第二件乃是關於義父之死與周公明的出現有何關聯!”錢百鋒只是不住地點頭,白鐵軍又道:“第三件是關於兩個和尚的事。”錢百鋒緩緩抬起頭來道:“兩個和尚?你是說那個瘋和尚,以及…”白鐵軍接口說道:“以及那個白髯和氣,自認打賭輸了到星星峽攔住義父,又說明義父受傷在薛大皇的掌下的那個和尚。”錢百鋒嘆了一口氣道:“昔年的線索,似乎一條一條要揭出來了,但卻是紛雜不堪毫無頭緒,要如何才能整出一個條理來呢?”白鐵軍堅定地道:“無論如何,範圍是越來越小了,而且其中心,已可斷定是在那魏定國手中,其餘的人,其餘的事,不過只是他一人.所調擺出來為了佈置這個大陰謀的工具罷了。”錢百鋒嘆了一口氣道:“老夫時時掛念於心的,倒是其餘幾點。”白鐵軍問道:“前輩所記掛於心的,是否是那昔年眾人誤會前輩,被困於落英塔之事?”錢百鋒道:“這自然是其中之一。”白鐵軍微微想了一想說道:“晚輩對於此事前後之經過,始終未聽人說過,所知僅為道聽途說…”他話未說完,錢百鋒搖了搖手道:“這件事現在談之過早,老夫在心中間藏整整二十年有餘,非得到明確之結果,不願重談。”白鐵軍啊了一聲,轉移話題說道:“那麼其餘的幾點如何?”錢百鋒沉了一會,緩緩說道:“則是關於左白秋老弟闖落英塔之事!”白鐵軍吃了一驚說道:“左老前輩有什麼秘密麼?”錢百鋒沉重地點頭說道:“那一年我與左老弟分手後,老夫在丐幫寨中等了二未見左老弟趕來,二十年後左老弟卻冒生死之危,名譽之險,夜闖駱金刀,簡神拳,點蒼雙劍以及武當掌門連環關口,到落英塔中見老夫,被迫發出七傷神拳,內力耗費太多,結果倒在塔前,老夫將之救回,左老弟昏不醒,口中卻不住喃喃自語道:“紫銅令牌…打遍天下無敵手…”老夫卻是毫無頭緒,後來左老弟痊癒之後,老夫也曾相問,但他卻始終含糊不應,老夫與他情甚深,知他必有難言之隱不好再追問下去,但卻始終覺得這事可能有很重大關係。”白鐵軍聽到這裡,點點頭道:“我記得左老前輩曾說過一句話:“昔年若非我中了那巨大詭計,咱們怎會陷入如此之困境?”恐怕便是針對此事而言!”錢百鋒嘆了一口氣道:“總之還是那句話,到了時機成之時,咱們昔年凡是有關的人同聚一場,面面相對,老夫不信那魏定國還能耍些什麼詭計!”白鐵軍道:“那魏定國委實是蓋代奇才,那昔年的陰謀雖尚未清澄,但由如此多關係人來瞧,當初布此計謀,魏定國心機真是匪所思議,再說目前,北魏先設伏對付晚輩,再謠傳晚輩死於薛大皇手中,他算定師父不會輕而易動,竟主動化裝師父,去滅薛大皇的口,又一再運計滅武當少林,真是所謂一身是計,不是不令人歎為觀止…”錢百鋒哼了一聲道:“這一點老夫完全有同,提到薛大皇,這人真真假假,卻對昔年公案的重要越來越大了,尤其從北魏一再要對他下手,其中一定有巨大牽連…”白鐵軍道:“正是,尤其那邂逅的和尚曾一口指定義父受了薛大皇背後偷襲一掌,薛大皇雖極力駁對,但後來竟一走了之,咱們這件事辦完了之後,若依晚輩之見,第一個便是去找尋他。”錢百鋒點了點頭,這時那店夥已端來酒菜,兩人不再相談,一起舉筷用菜。
兩人都是邊吃菜,邊喝悶酒,白鐵軍為丐幫幫主,平大碗喝酒喝慣了,酒量甚大,而那錢百鋒可謂是幾十年的大酒了,兩人欽酒有若喝水,兩斤酒不到一刻便飲得壺底朝天,錢百鋒一揮手,又叫了兩斤。
驀然之間,門外響起一陣馬蹄之聲來得不疾不徐,一聽而知是兩騎並騎而行。
錢百鋒這如向店門,不由抬起頭來向外一看,正好看見那右方一騎的側臉,錢百鋒只覺心中大大一震,這時那兩騎已來到店門正中,兩人一起收轉韁繩,停下馬來。
錢百鋒忽然一偏頭,用手頂了一頂白鐵軍,迅速一個轉身,以背向店門,低沉沙啞地道:“店夥,咱們要一間房間休息!”他說完身形不停,一直便走入內進去了,白鐵軍江湖經驗甚為豐富,他知錢百鋒必然發現那兩個騎馬而來的人有什麼不對,他乃是背對店門,看不見那兩人究竟是什麼模樣,但他連頭也不回,穩穩地跟著錢百鋒,幾步便走入內門。
店夥帶領他們兩人走入一間客房,錢百鋒將房門關了,吁了一口氣道:“奇怪,奇怪!”白鐵軍道:“前輩認得那兩個騎馬的人麼?”錢百鋒點了點頭,面上卻是一片沉思。
白鐵軍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但他卻並不口,只聽錢百鋒微微低聲自語道:“這兩個人怎會搭上一路?難道是有因而來麼?”白鐵軍心想原來這兩人錢百鋒均認識清楚,自己沒有看見面貌,不知到底是什麼人?
錢百鋒又想了想,緩緩說道:“他們兩人看來也趕了一段很長的路子…”白鐵軍忍不住口道:“請問前輩,來的兩個是什麼人?”錢百鋒面沉重,說道:“這兩人說起來都是老夫故人,但均歸隱已多年,一個是昔年令人談之變的“死亡谷主”——”白鐵軍道:“死亡谷主顧老三?”錢百鋒微微一驚道:“你也知道?”白鐵軍點點頭道:“師父曾對晚輩提過,此人用毒相當厲害,殺人每於無形之間,令人防不勝防…”錢百鋒點了點頭道:“還有一個人稱神算子…”白鐵軍微微一怔,只覺這個名號相當悉,一時卻思不之出到底何時聽過,錢百鋒頓了一頓說道:“神算子與你義你情不淺!”白鐵軍仍覺茫然,但那印象若隱若現,他費心想了陣,卻是不得結果,便放棄苦思說道:“這兩人是一路的麼?”錢百鋒哼了一聲道:“奇就奇在這兒,這兩人可是大對頭,如何會走在一路的?”白鐵軍自然想不出為了什麼,錢百鋒也是想之不透,白鐵軍頓了頓說道:“方才前輩為何要避入內室?”錢百鋒道:“老夫不願冒然與之相見,只因這兩人聽說退隱二十年,老夫尚未知其來路用意之前,不顧現身與之相見。”白鐵軍點於點頭道:“那麼現在咱們打算如何?”錢百鋒思索了一下道:“若依老夫之見,今上午橫豎是不準備趕路了,咱們不如在這客棧這中和他們兩人耗上——”白鐵軍尚不太懂得他的用意,開口問道:“那——咱們總得想法與之接觸?”錢百鋒道:“老夫正是此意。白兄弟,你與他們兩人素昧平生,不如你先出去裝作是一個食客,儘量設法聽取一些線索…”白鐵軍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倘若有什麼急切的變化,晚輩會故意打破碗盞,則前輩立刻來接應。”錢百鋒點了點頭,微微頓了一頓又道:“那死亡谷主顧老三的行動你得隨時留神,只因他往往在無形無影之間斗然發難——”白鐵軍點了點道:“晚輩知道——”他微微將衣衫上的灰土拍拍乾淨,然後緩緩自屋內向大廳走去。
走到內進通飯廳的門邊,忽然耳邊聽見:“郭老哥,咱們不如將馬匹棄在這裡,或者安排一下,反正到嵩山少林只有幾個時辰的路程,咱們步行而去反到不會惹人注意。”白鐵軍心中暗暗一驚,忖道:“怎麼?這兩人要趕到少林寺中?看來這兩人果然是為那昔年公案而來的了。”他心中一轉,緩緩推開本門,走入大廳之中。
那死亡谷主及神算子正在相談之間,忽然發覺有人進入大廳,立刻停止談話,那顧老三坐下的位置,正好面向白鐵軍,神算子則是背門而坐,白鐵軍走進廳門,顧老三自然而然抬起頭來,不經心意看了白鐵軍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但隨即想到白鐵軍左方衣袖空空蕩蕩,竟然是一個殘廢者,登時心中一怔,忍不住又再度抬起頭來猛瞧白鐵軍,白鐵軍裝著雙目向天,不看對方,快步找了一個席位坐下。
那顧老三輕輕觸了觸那神算子,低聲說道:“這個漢子到底是何來路?”神算子這時反過身來,向側旁的白鐵軍望去,首先望見的是左方空空蕩蕩的袖子,目光再向上移,移到白鐵軍的臉上。
這一看之下,陡然只覺心中一震,到那一張面孔好似依稀在什麼地方見過一般,那濃眉虎目,英華直衝,神算子只覺腦海之中影象越來越清,心中卻越來越不安,忍不住竟然虎地站起身來,雙目緊緊地看著白鐵軍,仰天大呼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白鐵軍陡然吃了一驚,但也經驗極豐,面上神居然不變,緩緩站起身來道:“老先生,你怎麼啦?”神算子只覺心中情動,一時竟然語不成聲,身邊的顧老三大大奇異地道:“郭老哥,你想起什麼來?”神算子雙目緊緊盯在白鐵軍面孔之上,口中喃喃低聲說道:“強而不暴,英華外溢神表,剛而不,氣魄蓋天下,老夫再是老目昏花,也不會忘記…”那顧老三駭然望著神算子,神算子仍然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白鐵軍,白鐵軍心念速轉,卻始終不知如何出言相應為妥,這時再也忍耐不住了,微微吁了一口氣說道:“老先生是否看著在下有些眼?”神算子嘆了一口氣道:“豈止眼,二十年前老夫曾親自為你相面。”白鐵軍怔了怔,陡然一個念頭衝上心頭,他看著神算子,但腦中印象卻是不夠清晰,神算子緩緩平靜自己的語調,開口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