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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患難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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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冰想了想道:“你能肯定駱金刀已死了麼?”凌姑娘柔聲道:“如果駱金刀沒有死,這便是敵人計,咱們明知計,為什麼一定要自投羅綱?”這是她藏在心中已久的話,只是她見左冰對此事極是凜重,是以一直藏在心中不敢說,這時卻覺四周危機重重,再也忍不住說了出來。

左冰道:“此事關係家父一生名譽清白,我豈能不去?”他才說完,只覺手中一緊,一支又滑又膩的小手緊緊握住他,一股熱再衝而上,那凌姑娘柔聲道:“咱們得千萬小心。”左冰點點頭,兩人伏身潛進,那凌姑娘輕身功夫極佳,緊緊隨在左冰身後,行進間毫無聲息。

又走了一會,只見前面立著一塊木牌,左冰湊進一瞧,卻是看不清楚上面字跡,他正要伸手去拔,凌姑娘低聲道:“大哥小心。”左冰一怔,只見凌姑娘從懷中取出一物,託在掌心之中,閃閃發著柔光。

凌姑娘上前,將手中之物在木牌上擦了兩下,當下臉一變道:“好險!好險!”左冰低聲問道:“什麼?”凌姑娘將手中之物給左冰低聲道:“這是千年香鯨內丹,是驗毒解毒至上寶貝,你瞧瞧剛才這丹珠光四,現下如何了?”左冰伸手接過,只見那丹珠只有黃豆大小,此時果真是黯然無光。

凌姑娘道。

“此牌有劇毒,咱們差點著了道兒。”左冰心中大是慚愧,他起先還怕這姑娘跟來誤事,卻未想到如非這姑娘機警,一上來便差點吃了大虧。凌姑娘道:“你看清楚這木牌上字跡麼?”左冰搖搖頭道:“我運盡目力,但天光太暗,什麼也看不見。”凌姑娘輕輕一笑道:““我卻有法寶。”她邊說邊從懷中又取出一物,登時兩人立身之處都亮了起來,左冰注視那木牌,只見原來是個路標,上面鮮紅地畫了一個骷髏頭,寫了一行字:“死亡之路。”左冰輕輕哼了哼道:“死亡之路,那倒也不見得。”忽然心中想起一事忙道:“你快將這玩意兒收起,不然敵暗我明,更易著了敵人道兒。”凌姑娘道:“大少爺,如果待你想起,只怕敵人早已下手,此處四周野草茂密,我這明珠放光不過方圓三尺,你緊張作甚?”左冰訕訕一笑,凌姑娘收起明珠,左冰要還她那千年香鯨內丹,凌姑娘搖頭道:“你收著吧!後總有用處!”左冰想了想道:“還是你收到身旁的好!”凌姑娘道:“我還有好幾枚哩!你推辭做甚?”左冰想到一句話:“其實你收著也是…”剛剛說了一半,只覺此時危機重重,實在沒有心思再說什麼俏皮話便住口了。

凌姑娘卻追問道:“你怎麼話說了一半又收回,鬼鬼祟祟地像個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左冰微微一笑道:“我說了姑娘可不準生氣。”凌姑娘心中一想,脈脈含羞,但她隨時隨刻都想聽左冰講些心中之話,當下不顧羞澀,柔聲又了一句道:“我怎會生你的氣?”左冰溫柔地道:“我說這寶貝兒收在你身旁,和收在我身邊還不是一樣的麼?”凌姑娘心中早就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但聆聽這俊美男子如此多情的說著,當下心中顫動不已,握著左冰的那支手更緊了。

凌姑娘嫣然一笑附耳低語道:“你知道便好!”左冰一振神,緊張之心微去,對凌姑娘道:“多虧姑娘細心,我此刻想起來實在慚愧。”凌姑娘輕輕哼聲道:“你一路上來,一直後悔不該帶我這個累贅是不是,我好心不得好報,現下卻又如何?”左冰訕訕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凌姑娘一聳鼻又道:“你知道便好!”左冰沉一刻道:“咱們與其偷偷摸摸去倒不如在搖大擺前去,反正是去蹈陷阱,卻又能怎的?”凌姑娘想了想道:“你說得也有理!”左冰凌姑娘長身而起,順著那木牌所指途徑,施展輕功踏草而行,行走如風,卻都是屏氣凝神,一絲不敢大意。

兩人在草葉中行了一會,忽然前面一亮,兩人連忙隱身,只見地勢已是開朗起來,原來已到了小山山頂,那山頂卻是一塊方圓數十丈的平地,稀稀落落長了幾株大樹,其中一株樹上掛了一盞孔明燈,將四周照得有若白晝。

那掛燈大樹之下,一對石兒石凳,坐著兩位老人,正在聚會神對奕,左冰瞧了一眼,心中陡然一震,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兩上老者似乎全副心都在對奕苦思,並未發覺左冰及凌姑娘一起上了山。

凌姑娘輕輕向左冰招手低語道:“咱們藏起來,索給他們來個捉藏。”左冰伏身而行,走近凌姑娘藏身草葉之中,凌姑娘又道:“這個老者不知是何路數,反正都不是好東西,咱們想個法兒耍他倆人一下。”左冰心中一直跳動不已,半天也不能平靜,凌姑娘講的話本便未聽進,凌姑娘何等機警,當下一怔,低聲問左冰道:“你認得這兩人是不是?”左冰聲音更低道:“那靠左邊的人便是名滿江湖的駱金刀。”凌姑娘也是吃了一驚低語:“駱金刀當真沒有死?”左冰茫然應道:“我可不知道,那右邊的人你道是誰?”凌姑娘睜大眼睛,心中茫然不解,左冰沉啞的聲音道:“那右邊的老者,正是家父!”凌姑娘一聽,幾乎叫了起來,半晌道:“原來…原來…他老人家便是…便是武林中最神秘的左老先生!”左冰道:“我心中虛得緊,姑娘你有何高見?”凌姑娘想了想低聲道:“你再瞧瞧清楚。”左冰附耳道:“錯不了!”凌姑娘閉目苦思一會,兩人同時道:“有詐!”凌姑娘道:“如果是令尊與駱金刀對奕,咱們在此說話雖低,能逃出兩位前輩之法眼麼?”她聲音故意提高,左冰點點聲道:“我上去探探虛實。”凌姑娘道:“咱們先投個石子去探探。”左冰順手摸到一塊小石,右手雙指一彈,那石子挾著一縷突風直往“駱金刀”面門襲去,他雖知有詐,但心仍存偏心,先找那“駱金刀”試試。

那石子疾若強矢“駱金刀”仍是分紋不動,砰的一聲,石子正擊面門,反彈得老遠。

左冰心中恍然大悟忖道:“原來是兩尊石像,但這雕像之人,手工之巧,也是一代高匠了。”他大叫一聲道:“姓楊的,你還有什麼詭計快施出來,在下既來之豈會畏縮了?”他喊完四周卻是寂靜一片,左冰微一沉,當下大步向前而去,凌姑娘急叫道:“且慢!”左冰回頭,只見凌姑娘拔出長劍上前,示意他也出劍,左冰刷的拔出“魚腸”短劍,兩人一步步走向那兩尊石像,目觀四方,卻是未發現半點可疑之處。

兩人走到離石像五尺左右,突然間那石像一沉,嚓嚓聲大起,兩人只覺眼前銀光亂閃,滿天暗器直往兩人襲來。

左冰一抖劍,運起內勁呼呼揮了幾個大圈,那漫天晴器或是紛紛墜地,或是無影無蹤,但事起陡然,一時之間也是手忙腳亂,那凌姑娘更是狼狽不堪,長袖已被飛刀割去一截。

左冰長噓一口氣,劍子在空中又劃了幾下,漫天卻是絲絲劍氣,那一對石像中暗器已然放盡,機簧一陣連響之後,忽然徐徐下陷。

左冰一鬆氣,沙沙之聲大作,那劍上所的暗器都墜落下來,凌姑娘咋舌道:“好厲害的詭計,好厲害的‘先天劍氣’。”左冰豪邁地道:“到底還是‘先天劍氣’厲害些?”凌姑娘向他扮了一個鬼臉,心中那時沉重已極,這路上處處都是死亡陷阱,而左冰又勢在必行,除了加倍小心,實在別無他法。

左冰上前,只見石兒上橫放一個棋盤,上面放了幾十個棋子,那時並無縱橫方格,棋盤正中,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左白秋、駱金刀死此樹下。”左冰然大怒,一運勁,彎身揮劍几上棋字跡颳去,那劍尖才一碰棋盤,驀然一陣劍風,每枚棋黑白棋子之內,都出一把細若牛針雨來,左冰立身之處,不過半尺左右,眼看再難逃過劫數。

凌姑娘慘然大叫,雙手矇眼睛不忍目睹,左冰身臨絕境當下長一口真氣,劍尖忽然倒轉自刺,劍光連閃,身子暴然倒在地上。

那凌姑娘悽然哭了起來,奔上前去,只前左冰面向下倒在石兒之前,當下她只覺腦前一陣昏弦,金星亂冒,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地下。

四周靜悄悄地,過了半晌,忽然一個沉著的聲音道:“姓左的,好一招‘孔雀開屏’,在下開了眼界。”左冰斗然翻身而起,冷冷地道:“姓楊的,你雖詭計多端,卻未能傷在下分毫,在下身有駱老爺子親筆書函,你敢現身見我麼?”那沉著的聲音吃吃笑道:“算你小子機警,咱們遲早得見面,此時還不是時候,告訴你,駱金刀墳墓便在後山山麓,在下在彼處恭候。”左冰冷冷道:“便是刀山槍林,在下照樣前去。”那人哈哈大笑道:“左白秋有子如此,死可瞑目矣!”笑聲一止,四周又是寂然一片,那人已走得遠了,左冰聽他話中帶刺,正要開口回敬幾句,但心中忽然轉了一個念頭,臉都變得蒼白了。

他心中暗自忖道:“那駱金刀昔在江湖上終年行鏢,他的相貌自然為人所,可是爹爹隱身多年,近年雖是重出江湖,但絕少與人照面,那石像栩栩若生,如說那石匠只與爹爹照過數面,便能恁記憶雕鑿姑此生動真,這事再難令人相信,但如不是如此,爹爹難道…”他想到此,再也不敢想下去,他瞧了瞧那昏倒的凌姑娘,心中真若一團亂草,方寸全失,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隔了良久,他轉念忖道:“恁姓楊的幾個人怎能把爹爹困住?但駱金刀不也是身具一代宗主的武功麼?不會的!不會的,便是北魏親自出手,爹爹也不含糊,嚴格說一點,爹爹不定會輸過北魏。”他想起不久前父子相偕而行,爹爹曾說過:“當今天下,除東海二位董先生外,其餘諸子,只在伯仲之間。”自己童心未氓,追問一句道:“北魏魏定國比爹爹如何?”爹爹道:“如果他這些年來,武功臻境只依照常理增長,那麼或許遜爹爹半分,也未可知。”自己當時心中那份高興是不用提了,只覺爹爹雄風盡復,豪氣陡增,世間再無難事了。

想著、想著,心中漸漸安定下來,彎下身去,只見凌姑娘急痛攻心,猶自昏未醒。

他輕輕在凌姑娘背後脈道拍了兩下,凌姑娘悠然醒轉,一睜眼只見左冰正在捏自己人中,鼻內一癢,不由打了一個噴涕,左冰溫柔地道:“你放心,我好生生地一點沒事。”凌姑娘用手眼睛,眼前心上人確是活生生地並無半點異樣,翻身坐起道:“大哥,咱們是在夢中麼?”左冰柔聲道:“我原想詐死,以引出敵人現面,想不到未騙到敵人,倒嚇著了姑娘。”凌姑娘道:“我真役有用,我真沒有用,如果…如果…您真的受了暗器,我這般不爭氣,還談什麼報仇…雪…恨?”她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左冰輕輕拍著她秀肩安地道:“是我不該嚇了姑娘,好姑娘別哭,別哭!你一哭我心裡亂得緊,什麼也不能想。”凌姑娘臉一變哽咽道:“都是您不好,您難道不知道我心裡多麼悲痛麼?”左冰自以為施計可騙出施暗器之人,自己放手和他幹,卻是巧成拙,苦了這個多情姑娘,當下心中甚是羞愧,連聲陪不是。

凌姑娘悲痛之情一去心想其實左冰也並沒有犯什麼,只怪自己不爭氣,這當兒竟是昏倒,瞟眼只見左冰不住軟語陪話,作揖哄自己轉顏,當下心中一甜,嫣然笑道:“下次再也不可以嚇我了。”左冰連聲道:“當然不會,當然不會!”凌姑娘道:“我剛才昏倒之際,發生了什麼事?”左冰照實說了一遍,凌姑娘皺眉沉一刻道:“翻過山麓,便是駱金刀之墳,大哥,咱們便是尋個駱金刀之墳,卻又能怎的?”左冰道:“如果真是北魏他們一夥人乾的,這筆血債自然須得償回。”凌姑娘道:“如果敵人故布假相,咱們什麼也查不出。”左冰知她有勸阻之意,但不見真相,自己實在不甘心,心一橫道:“事已至此,難道還能退縮不成?”凌姑娘默然,兩人相對一瞧,不再多說,握劍一步步前行,翻過山頂,只見小山背後反倒平緩坦平,空地極廣,黑暗裡也不知暗中到底藏了多少敵人。

左冰道:“咱們亮起個火把,搜索一下。”凌姑娘遲疑一會,探手囊中,風燃起個火熠,兩人眼得一亮,見立身十餘丈外,一個雄偉青磚新墳坐落在山坡平緩之處,一柄砍山大刀,正在墳前地上。

左冰仔細一瞧道:“這是駱老前輩的砍山大刀。”凌姑娘道:“看來正是。”左冰一真氣,朗聲道:“在下約赴而來,姓楊的,你再躲蹤藏藏,不怕讓人恥笑麼?”青磚墳後一個沉著的聲音道:“好說,好說。”人影連動,閃出五、六個人來,凌姑娘藉著火光一瞧,低一聲對左冰道:“那在酒樓中談論駱金刀的正是這幾人。”左冰了然於,他明知此舉是自投陷阱,但此刻心中平靜下來,這正是他子中異於常人之處,當下緩緩地道:“楊群你處心積慮要邀在下來此,在下有一個問題倒要請教!”那從墳後閃身出來幾個漢子,有意無意間緩緩踱到左冰凌姑娘四方站定,左冰暗自冷笑忖道:“好一個十面埋伏,今之爭,非得拼個生死了。”那最先走出的人正是楊群,他嘴角微微含笑,墳前,長衣衫寬襟,袖帶隨風而動,顧盼之間,極是瀟灑自得。

左冰見他不理自己所問,心中久忍的一口氣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道:“楊群,駱金刀是被你等所害?你敢承認麼?”楊群微微一笑道:“姓駱的不識抬舉,自恃一把金刀竟想和魏大先生爭長短,嘿嘿!後果你不難猜到。”左冰午間所見一切,心中對駱金刀之死早就信了八分,此時聽楊群親口說來,他素知楊群此人雖是詐無比,但自恃極高,此事既是涉及北魏那老魔頭,看是不會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