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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黃雲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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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霓裳恨恨地道:“喲,左大公子光臨,真是荒村有幸,蓬畢增輝。”左冰見她語氣不善,也不知到底何處得罪於她,上次自己傷重,幸虧她和小梅照應,這才度過險關,當下想想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對不住她.但一時之間,也著實找不出什麼話題好說,只有聳聳肩陪個笑臉。

那小虎見姑娘認得此人,當下心中大喜忖道:“如果這個大哥哥幫我,這村裡我豈非可以稱王?”左冰搭訕道:“卓小姐別來可好?”卓霓裳哼了一聲道:“你倒關心,天天到晚假言虛語,不曾有半句真話,我也懶得理睬於你,你要趕路便快吧!”左冰心中想道:“我幾時騙過人了?”但口中卻不便如此頂嘴,那小虎笑叫道:“原來你是姑娘的朋友,到家裡坐坐啊!”卓霓裳待要喝止小虎邀請,可是少女臉,卻是喝不出口,左冰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暗自忖道:“那卓大江正是當年圍攻錢伯伯主角之一,那事情發展到現在,真是撲朔離極了,如果能找著卓大江,要他和爹爹面對面平心靜氣地談談,一定會把許多蛛絲馬跡連結起來。”當下左冰問道:“卓小姐,令尊可好,小人有許多事要請教令尊大人,還請小姐引見。”卓霓裳一聽之下,登時臉大變,心中又氣又苦,拖著那小虎掉頭便走,左冰叫道:“卓小姐,還請稍待。”卓霓裳杏目圓睜,怒叫道:“小賊,你…你…要趕盡殺絕,好哇,你…你便下手吧!”左冰摸不透她究竟生那門子氣,但見她眼中淚珠晶瑩盈盈出,一時之間真是手足無措,道聲珍重,便要離去,走了幾步,忽然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如果你嫌賊命長,你便前去。”左冰一怔回身問道:“你說什麼?”那背後說話的正是卓霓裳,她見左冰一臉茫然的模樣,心中忽然到不忍起來,冷冷地道:“前行十數里,是條只容一人通過之險徑,上為絕壁險阻,下臨萬丈深淵,此處如遇敵人攻擊,任你是大羅神仙,也是束手無策。”左冰淡淡地道:“小人自忖還應付得了。”卓霓裳冷哼道:“鬼影子之子當然是所向無敵的,只是強中更有強中手,那裡每過傍晚,噓聲雷動,赤焰遙遙可見,四周草木都已枯萎…”左冰接口道:“難道是地下奇熱,冒出暑氣麼?”卓霓裳冷冷地道:“虧你還是左大快客的兒子,哪是什麼地氣噴炎,是有一個蓋世高手在練功。”左冰一聽,著實吃了一驚,口中忍不住這:“你…你說什麼?”卓霓裳道:“告訴你,是個高手在練功。”左冰心中喃喃地道:“三昧真火,能化虛為形,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功力之深,已在…已在錢伯伯,及爹爹之上,這人是誰?這人是誰?是北魏麼?是…”卓霓裳見他不語,回頭便走了,口中仍是冷冷地道:“你有本事便去!不然乘乘地繞道多走三路程。”左冰沉忖道:“我這得趕快去尋爹爹,耽誤三,豈不誤了大事,不行,不行。”當下作了一揖道:“多謝小姐指教。”回頭邁步而去,卓霓裳秀目凝注著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那小虎不住拉她,這才醒覺過來,心中嘆了口氣,暗暗地道:“他倆長得多麼象啊!從前…從前這人一直深藏裝樣,這會兒都出堅毅不屈的子,簡直前後判若兩人,我…我…怎麼了,還是這樣想念他,連一點兒也沒有忘掉?”她牽著小虎回去了。

那左冰走了一會,心中漸漸定了下來,心想自己輕功甚佳,如果驟遇強敵不能抵禦,一走了之那是不成問題之事,走了半個時辰,那路徑漸漸高了,他抬頭一看,小徑蜿蜒而上,直到半山腳才被林木遮蔽。

左冰看看天,知道傍晚之時可以翻過前面山林,如果遇著強敵,那就可要耽擱,他盤算一定,心中倒並不著急,走著走著,一路上林中鳥語花香,倒是十分舒適。

眼看著紅西墜,左冰算算路程,已走了數十里,地勢愈盤愈高,倒無異樣,但心中卻免不了緊張起來。

又轉了一個彎,只見前面影象大變,路徑突變陡狹,左冰心中一驚,望望天,已是落傍晚,心中忖道:“從前聽爹爹說過,內功到了至極。化虛為實,一噓一皆是極厲害者,如果卓大小姐所言不虛,那麼那人已是陸地神仙一的人物,不知東海雙他能否臻於此種地步?”想著想著,不由又前行數十步,驀驀遠遠傳來一聲悶雷之聲,那聲音並不太大,但隨風傳來,卻是四周震盪,樹葉紛飛,左冰暗道:“那主兒又在練功。”他不敢怠慢,凝神四周,那閃雷之聲愈來愈疾,到了後來,竟如霹靂,好不驚人,左冰聽了半天,只覺那雷聲雖是疾響,但卻甚是急促,他是內功大行家,再一仔細思索,當下心中想到:“難道那人練功練走了火,一口真氣法貫通,那樣我大搖大擺經過而去,他也是無能為力的了,如果他妄動真力,一定走火入魔。”左冰想到此,不由膽子壯了些,躡足而行,這時天已漸漸暗了下來,又走了一會,只見前面果然樹林枯黃,地下雜草都是焦黃了無生意,那雷聲愈來愈厲,左冰凝神而視,只見那路的盡頭坐著一個僧袍僧履的老和尚,正好擋在狹路當中。

那邊天光甚微,左冰依稀間看不清楚那老和尚面孔,但見他呼急促,似乎一大口悶氣無處宣洩。左冰大為放心,知道所料不差,當下略一沉,收近了去。

才走得兩步,忽然背後一個嬌嗓子急喊道:“喂,你想死麼!”左冰一聽那聲音,心中一怔,那後面的人飛躍而來,一把抓住左冰,正在些時,忽然那路頭上老僧迴轉身來,手指一彈,嗤的一聲,後面奔來的人頹然倒在地上。

左冰高聲叫道:“卓小姐,你受傷了麼?”原來那後面趕來的人正是卓霓裳,她雙眼緊閉,臉上慘白毫無血,左冰心中發急又叫道:“卓小姐,卓小姐…”伸手待要替她推拿,但才一觸到她身上,忽然驚覺忖道:“這是卓大俠獨生愛女,我如此唐突,將來又是糾纏不清。”他這些子混跡江湖,的確懂事不少,如果還是當年剛出道的“錢冰”哪裡還管它什麼叫男女有別了?

他正自沉,那邊雷聲一停,那老僧道:“中了老袖五行打大法,天下無人能解,小夥子,你快抬了她準備後事吧!”左冰心中大怒,正要破口大罵,驀然想到一事:“錢伯伯從前說過,‘五行打’是天下幾種陰毒功夫之一,聽說字內除了東海雙仙能解之外,只有眼睜睜看著被打中道的人血脈寒滯,重則喪命,輕則終身殘疾。”左冰心中大是擔心,想了一會別無妥法,抬頭叫道:“老前輩手下留情,這人是個年輕姑娘,您您…老人家何必與她過不去了?”那老僧冷冷地道:“小子,你再-嗦,連你一起廢了,快滾!快滾!”左冰忿然忖道。

“出家人講究慈悲為懷,那裡鑽出這種惡和尚來?”但他見那老僧雖是作勢恫嚇,身子始終盤坐在地,沒有站起身,左冰冷冷地道:“老和尚算你兇,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現在可也不好受吧!”那老僧驀的雙目圓睜,昏暗中便若兩顆明珠,閃著凌厲光芒,左冰知他天兇暴,說不定又要暴起殺手,當下再也顧不得忌諱,伸手抱起卓霓裳,身形一飄,已在七、八丈之外。

那老和尚料不到左冰如此輕功,當下硬生生將掌勢收回,左冰瞧得心驚忖道:“此人功通造化,雖運氣歧途,但一半身子仍能發掌自如,如果被他再衝破真氣阻滯,只怕功力便要大成。”那老和尚道:“小子,你姓董麼?你輕身工夫不差呀!”左冰不理,只見懷中卓霓裳臉上痛苦之極,面若金紙,卻是連哼一聲都哼不出來。

左冰忽然想到一個念頭,高聲叫道:“前輩,‘五行打’大法雖是獨道,但天下自有人能解,前輩豈非要抱憾一輩子?”那老僧哈哈大笑道:“你說得是不錯,天下有人能解老衲打之法,但除了東海那兩個老不死外,雖能解我這獨門手法,便是能解,誰又敢解?”左冰沉聲道:“前輩且慢得意,東海雙仙便在附近。”那老僧打量左冰,又哈哈笑道:“老衲多年心願便是一會東海那姓董的,如果這兩個老不死的有種前來,咱們正好一清宿怨,喂!小子,你是姓董的孫子或是玄孫?”左冰不理他,反口又道:“前輩如果敢救這姑娘,小人倒可試試助前輩一臂之力。”那老僧嘿嘿冷冷笑道:“天下除了姓董的兩人陰陽內勁合力,才能有希望衝破老袖滯,但這兩個和老衲勢不兩立,小子你胡言亂語,也不怕折了壽數?”左冰平靜地道:“小人受二仙傳授內功,說不定能解前輩目下之困。”那老僧一聽,心中懷然而跳,臉上卻不動聲地揮揮手道:“小子,你當真活得不耐了?”左冰喃喃自語道:“震天功,太陽功…”他話未說完,那老僧忽然叫道:“那姓董的“太陽神功’已練成了麼?”左冰道:“董大先生天門紅氣凝罩,隱隱約約之間,便如佛頂光茫,寶相莊嚴。”老僧心中一慘忖道:“如果紅凝頂門,那是太陽神功已達最高境界,這小子真會懂得這許多?看來定是不會錯的,唉,我那無極真人練成,也未必能勝過這天下至強功夫。”想到傷心之處,不覺頹然,但他仍是城府極深之人,當下念頭一轉忖道:“便替那小丫頭解了道,讓這小子助我練氣,如果不成,就近一掌把這小子斃了豈不省事?”當下盤算已定,長眉漸漸下垂,半晌道:“小子,你把那丫頭抬過來!”左冰大喜道:“前輩咱們一言為定,擊掌為誓!”那老僧哼了一聲,一掌擊出,左冰右掌了上去,只覺一股排天倒大力湧到,他連忙了一口真氣,對方力道在他身內連撞三下,漸漸消失。

那老僧臉微微一變,伸手解了卓霓裳道,他這打手法極是狠毒,那卓霓裳雖是道已解,一時之間卻也不能恢復。

左冰一言不發,伸手託在那老僧背後,那老僧心地險惡,左手有意無意之間指向左冰死,一舉手便可斃左冰,兩人心中各有想法,閉上眼睛運起功來。

過了一個時辰,天上明月高升,那卓霓裳調息好久,這才能站起身來,只見那老僧臉愈來愈是紅潤,那左冰額上已經汗下,似乎已出全力,她心中又急又恨,卻是毫無辦法。

驀然那老僧雙目一睜,飛快伸手按在左冰死之上,左冰神自若,雙目微睜,朗朗地道:“大丈夫一言千金,小人只道前輩雖是兇僧,但畢竟算是一代高人,卻萬萬料不到原來還是個卑鄙無信小人。”那老僧森森陰笑道:“你年紀如此之輕,已是三關衝破,五脈暢通,今不殺你,三年之後,必成老衲大敵。”他手微一運動,左冰只覺前一陣窒息,那卓霓裳眼中落淚,她雖是一個才女,足智多謀,樣樣來得,但此時卻是一籌莫展。

那老僧猶笑眯眯,手中內勁愈來愈重,忽然卓霓裳大聲叫道:“兇和尚,你看誰來了?”那老僧並不回頭。口中冷冷地道:“誰來管老衲的閒事,誰便萬世不得超生!”他語聲才落,背後一個人接口道:“黃雲禿驢,你怎麼愈變愈是下作了!”那老僧一聽那聲音,心中大震,這正是他多年來處心積慮要殺之人的聲音,當下心神一分,忽然一股驚天動地力道直襲而來,一雙手便若閃雷一般快疾從空中伸來,將左冰一帶拋開數丈之外。

那老僧真力滾滾而出,起一股氣,推前數尺,只覺對方也是一股力道襲到,兩股力道一碰,砰然一聲,四周樹枝塵土紛飛,一片霧。

那老僧冷冷地道:“原來是董氏昆仲,古語道:“二人同心,其力斷金.’兩位心意一致,當真無往不勝。”左冰從死亡邊沿走回,心中一片茫然,他定眼一看,原來東海雙仙都到了,他心中又是又是興奮,自己也算是福星高照了,有此二人撐,江湖上還有何事危險?

那董其心道:“黃雲和尚,你要找咱家老大,只管去東海,在這裡放什麼野,發什麼怒,也不怕那張臭臉掛不住?”那老僧叫黃雲大師,此人身份極是隱密,江湖上甚少有人知道派還有如此高人。他早年與董天心結下生死大仇,但知功力比不過董大先生,這便埋首苦練,而且處處與天下俠義為難,昔年董其心為救錢伯峰與他也曾過手,以震天功打敗了他。

黃雲僧道:“下月十五,老衲在此恭侯二位大駕,哦,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董其心呵呵笑道:“黃雲老禿,你苦練多年,仍然是老樣子,你勝不過大先生太陽神功,枉自丟人現眼,我勸你還是別訂約了。”那黃雲僧冷冷陰笑道:“死約會,不見不散!”董大先生道:“好說!好說!”那黃雲僧邁步而去,董其心瞧了左冰一眼,親切地道:“江湖上險詐多端,你可得仔細了!”左冰躬身答是,董大先生道:“老二那魏定國鬼鬼崇崇搞些什麼伎倆,如果對鐵兒有害,看我他筋,剝不剝他皮!”董其心微微一笑道:“要筋剝皮也得先逮住他才行。”董大先生一揮手道:“那咱們便去捉這不安分的傢伙。”兩人談笑之間便走了,左冰目送兩人離開,那卓霓裳淚眼婆娑,盯著左冰瞧了又瞧。

左冰被她瞧得大不好意思,他半晌才想起一句話來:“你不是警告我叫我別走這路,你…你怎麼反倒又走來了?”那卓霓裳默然,他心中甚是紛亂,目前這人與自己以前心上人長得真是一般模樣,而且為了看護自己,差點連命也丟了,心中也不知是還是憐惜。

左冰又道:“卓小姐,你這便施展輕功趕回家去,半個時辰便可到了,小人還要趕個夜路。”卓霓裳臉上出慍意,心中想道:“這人不知是裝還是當真大傻子?”當下卓霓裳道:“我身子虛得緊,休息一會再走。”左冰再也不好意思急於離開,只有呆呆地陪著卓大小姐,站在山路上。

過了很久,兩人相對無言,那月亮漸漸當天,卓霓裳想到上次和小梅看護他生命,自己歇心盡智開藥方,難道對他毫無愛意,此時茫山野地相對而立,那一縷情絲更是綿綿不可終了。”左冰連看天,那卓霓裳心中一酸,她天剛強,一扶地站了起來,對左冰道:“你要趕路儘快走吧,莫要耽擱了大事。”左冰如釋重負忙道:“小姐也請啟程,早到家中休息。”卓霓裳一咬牙忖道:“好狠心的冤家!”轉身便走,走了幾步,左冰追上來問道:“卓小姐,小人有一個問題,不問總是不能釋然,令尊現居何處?”卓霓裳地道:“你…你要死他麼?”她適才見左冰仗義援自己於難,心知他並非壞人,但心中悽苦,不由脫口而出氣話來。

左冰惶然道:“小人這點本事,便是要和卓莊主為敵,也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卓霓裳哼了一聲道:“那可也不一定。”左冰道:“小人心中有一樁秘密,關係天下武林,只是小人天資鈍愚,想不透其中玄機,萬望有幸能與令尊一談,以啟茅。”卓霓裳怨怨地道:“爹爹被那兇和尚打傷,現在黃山養傷。”左冰哦了一聲道:“小姐有遐敬請轉告令尊,家父與錢百鋒如今已無怪罪令尊之意。”卓霓裳心中微喜,半晌也不說話,左冰又催促她道:“卓小姐,天已是不早…”他話未說完,那卓霓裳一頓腳,口中道:“傻子!真是天下少見的傻子。”負氣飛快走了,左冰乘著夜涼趕路,來了平明,趕到一處小鎮,吃過早點,休息一會,又往北邊趕去。

這一路上行人極少,前不見村,後不見落店,走到下午,才找到一處歇腳路鋪。他要了些酒菜,正要放懷大嚼,忽然路邊一陣蹄聲,五匹駿馬飛馳而去,起一團灰塵,全都落在酒菜之上。

左冰心中暗暗有氣,但那馬已行得遠了,無奈之下,也只得照吃,吃過飯便靠在桌上睡了一覺,醒來時已是落西邊,天邊一片火紅。

左冰見這路鋪不能過夜,心想再猛趕一陣路,如果運氣好碰上夥鋪那是最好,不然宿在野外,也算趕了幾十里路。

當下抹抹嘴巴,會帳而去,他追著頭走,但一會兒便丟了,天上繁星閃爍,左冰喝了些酒,索敞開襟,大搖大擺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