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丐幫春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白鐵軍凝目打量著眾人,心中一陣溫暖,忽然望著那矮胖中年漢前臃腫,失聲叫道:“湯二哥,你…你掛彩了?”那矮胖漢子苦笑道:“白幫主,不要緊。”白鐵軍是個至情至的人,當下跨前一步,一手搭在湯二奇臂間脈道,一運真氣,只覺並無異樣,心中寬不少,那湯二奇道:“飛帆幫一夜之間好手齊出,他們定計將幫主誘走,我和三弟、四弟和五弟陡然間的被兩三個高手圍攻,彼此又均散隔無法支援,事實上各人拼著全身功力,也無力分顧。”白鐵軍沉著地道:“湯二哥,我幫兄弟死傷慘麼?”湯二奇道:“那天夜裡,離咱們死約會還有兩天,幫主一去不返,我等只見漫天煙焰,東西南北每隔一陣都有幫眾遇險求救之訊號,當下幫中得力弟子均出動了,結果每個人一到那放焰火訊號方位一卻都是好幾個敵人正在等待。”白鐵軍道:“我幫秘密求救訊號,製造之法特異,如非持有配方,那數十種藥石如何能都湊齊,顏自便會有差異,敵人竟能仿造,這倒奇了。”他話一說完,人叢中走出一箇中年漢子,他恭身向白鐵軍行了一禮道:“稟幫主,小人三代祖傳製造各種火藥用石訊號,家祖家父都是丐幫五袋弟子,小人承襲祖業,不敢忘先人教訓,這些年來老丐主失蹤,我幫形同解散,難免有不肖弟子出賣我幫秘密,小人三之內,一定製出一種極為複雜之火焰訊號,包含天下各種顏,敵人要仿造只怕大大不易。”白鐵軍打量著他,忽的失聲道:“徐…徐思治,你…你也來了,真是萬萬想不到。”那中年漢子懇切地道:“我幫有事,正是我等效死之,雖在千里之外,也必兼程而來。”白鐵軍欣然點頭,湯二哥道:“這次我幫死傷甚是慘重,但幸虧兩個蒙面客出手相救,不然丐幫只怕要死傷殆盡。”白鐵軍心中一慘,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是雄才大略,邁多智的人,卻想不到敵人將已方摸索得一清二楚,傾巢而出,連丐幫幫眾,非到生死關頭不準使用的訊號也仿製出來,無怪自己幾乎一敗塗地了。
白鐵軍道:“那出手相助的人,正是救我命的左白秋父子左白秋原來便是天下聞名的‘鬼影子’,這倒是想不到的了。
他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吃了一驚,那鬼影子在江湖上是頭一號神出鬼沒的人物,武功更是深不可揣,想不到便是左白秋,但此人聽說和老幫主楊陸之死大有牽連,卻不知為何出手助了丐幫脫去一難。
白鐵軍道:“那左老前輩的公子便是我好友‘錢冰’,湯二哥王三哥和四弟都見過的了。”玉蕭劍客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錢老弟,但他為什麼又姓錢呢?”白鐵軍道:“錢老弟自幼和錢百鋒老前輩住在漠北落英塔中,他易姓行走江湖,想來是為避免麻煩。”湯二哥眼睛睜得大大地道:“幫主,您說是那老魔頭錢百鋒?”白鐵軍正道:“左、錢兩位前輩是出了名的老情,左老前輩證明錢老先生也和昔年之事無關,此事既經左老前輩當面明言,咱們多年疑惑之心盡該撤除。”湯二哥嘆氣道:“漠北落英塔!落英塔在那裡幫主可曉得麼?”白鐵軍搖搖頭道:“我們尋找落英塔多時,如今這條線索也斷了,到底誰是當年害我楊老幫主的主使,咱們又得從頭查起。”湯二哥道:“我總想到漠北落英塔去瞧瞧,那姓左的小兄弟懷中那方白巾,不正是楊陸幫主信物,天下第一幫的巾旌麼?楊老幫主葬身落英塔,那是不會錯的了。”白鐵軍沉不語,這件事自從左冰在酒店中出這方布巾來以後,白鐵軍心中一直不解,他數次試左冰的深淺。發覺左冰一招半式全不會,但卻有過人輕功及極怪異內勁,只覺左冰淳樸令人心喜,意氣相投,是以一直也未問。
白鐵軍道:“這些事咱們後再談,咱們先去瞧瞧受傷的弟兄去!”他回頭發覺那蘭芳姑娘立在身後,膽怯怯地不敢直目瞧著丐幫那些壯朗的好漢,當下白鐵軍心中一喜,哈哈大笑道:“蘭芳姑娘,我倒忘記替你引見這些好朋友,這此都是赤膽忠心的好兄弟,頂天立地的好男兒,這是你湯二哥。王三哥、蕭四弟!哈哈!這是王兄弟,你別瞧他面容可怖,其實心地慈善,比菩薩也差不多。”他指著一個六袋弟子,此人臉上刀痕、劍痕、槍疤、縱橫加,真如鬼魅一般,蘭芳幾乎嚇得不敢睜眼,但她聽白鐵軍輕鬆言道,只道自己後便得經常和這些好漢們相處,此刻萬萬不能失態惹人誤會,當下硬著頭皮微微一笑算是寒暄招呼。那丐幫弟子見幫主眉飛舞地說著,眼光卻落在那明麗姑娘身上的多,當下均是會心微笑,連來焦急之情,只因瞧見平邁無拘,話不的幫主,此時竟是溫文無比,眾人心中都樂了。
白鐵軍一抬頭看看天,當先和蘭芳並肩而行,行了一段路,前面出一處野廟,白鐵軍回頭對湯二哥道:“受傷的要儘量好好的治,那死亡的咱們要厚恤他家屬親友。”湯二哥點點頭,但隱隱卻有為難之,白鐵軍明無比,當下低聲道:“湯二哥,咱們又鬧窮了麼,幫裡沒錢了?”湯二哥微微頷首,白鐵軍微一沉道:“快把鎮江郊外那座大院賣了,火速將銀子送來,哦對了,鎮江林大國手數代不都是御醫麼?也給請來瞧瞧!”湯二哥道:“那李家花園是咱們江南據地,那邊面山臨水,幫主你不是最愛的麼,咱們想別的辦法錢去!”白鐵軍搖搖頭道:“救人急於星火,如果你一時賣將不脫,找個大錢莊將屋押了也好,二哥快去快回,我們弟兄都在此等候。”湯二哥知道幫主脾氣說一不二,當下無可奈何告別而去,眾人隨著白鐵軍走進廟內,只見正廳中地上躺著十來個高矮老幼漢子,那廟中可以拆下之門板均都有作板了。
眾人一見幫主無恙歸來,人人都是面喜,掙扎著要起來行禮招呼,白鐵軍一搖手道:“咱們做叫化子的何必多禮,如果連叫化都拘禮如此,天下還有清閒的事兒麼個哈哈!”他雖說得輕鬆,心中卻實沉重之極,那躺在地上的丐幫弟子,個個受傷均重,折臂斷肢,每人都裹著厚厚白布,但這些人都是硬朗漢子,並未半聲呼哼叫痛。
白鐵軍緩緩走到每個人身前探視,只見第三個漢子整個頭上包得滿滿的只鼻眼,已是奄奄一息,白鐵軍凝視著他,喃喃自語道:“唉!你辛辛苦苦做到縣令,卻又巴巴跑來咱們叫化群中廝混,這是何苦?”那頭部受傷的漢子驀然掙開眼睛,聲音極其細微的道:“幫主您好,我吳秦升死於丐幫之事,正是多年宿願,丐幫忠義之心未泯,幫主,英明果決,正是重振旗鼓,名揚天下之時…”他傷勢沉重,雖是聲音低微,但卻詞意懇切妥貼明瞭,想是多年縣令,判案甚多所得,白鐵軍柔聲安道:“你好好養傷,莫要胡思亂想。”那吳泰升道:“幫主我自知傷勢沉重,只因要再見幫主一面,是以強自支持,幫…幫…幫主…我十八歲跟隨楊老幫主,眼見丐幫興旺,又眼見丐幫零落,只怕再難有機會瞧見我幫重興,別了,幫主!”他聲音愈說愈低,白鐵軍眼看他不行了,伸手抵住他背間大,只覺脈息散亂,當下一氣正要運功助他,忽然一股力道反而來,那吳泰升已自含笑而逝,白鐵軍心中慘然,默然良久忖道:“他是自知無救,不願我耗費內力相救,是以息絕脈道而死,吳兄弟啊,吳兄弟!為我了幫弟兄命,白鐵軍便是拋頭灑血又何足惜?唉!”當下心中愈來愈是難受,那吳泰升和白鐵軍只在前數天才初次晤面,此人拋棄富貴有若草芥,心存忠義,耿耿不死不休,當真是個好男兒了。
白鐵軍輕輕替吳泰升蓋上布單,走到另一個漢子身旁,此人圓團團一張臉,福氣可親,此時卻是蒼白無比,整個人虛脫便如散了一般,他強自掙開眼睛,半晌從喉間進出話來道:“幫主,小人經營…經營…商業多年,頗有一…一些積蓄,小人知丐幫恢復舊觀,大大…大需要財力支援,是以一分錢…一分錢也不敢亂用,小人…小人…”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本帳冊來,舉止極是艱苦,那持帳冊的手更是發顫不已,接著顫聲道:“這…這是小人全部產業,小人受我幫栽培多年,無所報,這…這些財產正好供幫主使用,重召我幫弟子,小人…小人…死也瞑目了。”白鐵軍望著他那懇切的眼神心中不忍地接過帳冊,那人必事已了,緩緩閉上了眼睛,白鐵軍低聲道:“常兄弟,丐幫有這麼多熱血好漢子,還怕不能重新振興麼?!”那團臉漢子點了點頭,第三下時身體一直,竟自死去了,白鐵軍翻開那本帳冊,只見扉頁上寫著八個蠅頭小楷:“將本求利,落進揚出,致富之道,唯人自處。”白鐵軍心中一陣觸,暗自忖道:“如果此人不死,替我料理財務,丐幫後再也不會像目前這般拮据,湯二哥子朗,不是斤斤計較的人,終非理財之人。”他再往下翻,每頁都寫得滿滿的全是帳目,借貸放息期人名,白鐵軍略一過目,已在百萬兩銀子以上,心中不喜反痛忖道:“這人白手起家,十年之內積資百萬,那經營籌措之苦,較計盤算之煩,如果是我真連想都不敢想,但他這樣勞心勞力為的是什麼,是為擁嬌美妾自娛麼?享富貴而自滿麼?”他想到“為什麼?”心中更是憂結不暢,竟是茫然了,自己為什麼要終年奔波?是為滿足一自領袖之私慾麼?如非自己是丐幫神所擊,如非自己和飛帆幫私怨結仇。這些人何嘗會死在此地?
白鐵軍想著想著,心中不糊了,這帳冊上最後幾頁都是死帳,放出去未能收回,下面清清楚楚寫著原因,白鐵軍呆呆瞧著那冊上寫著:“雲一和,借銀五千兩,利五分,三年本息未還,催討多次,雲君經商失敗,遁走,家無存糧,兒啼哭終。令人鼻酸,乃月濟卅兩免彼飢寒,歲月悠悠,本利而外再加濟助之資,已在萬兩之上。此次貸款大錯,切戒後不可如此心軟…
朱家司,借銀五千兩,以連遭變故,蕩盡資產,此人義氣,擬以獨生掌珠質餘丫鬟,以清父債,拒之未受,朱君羞愧自經,資銀一千兩助其母女生意,並代為管理其經營事項,此筆貸借,淨虧三千有奇,後貸款。切忌於此等量狹之人,傷財又復傷心,伯仁終因我死,悲夫!
林銘閣,借銀五百兩,以其發奮力學,望其前程遠大,他自有厚報,成人之美,原不望於有所報圖,但私心竊竊。此乃人之劣,餘常人也,乃自未能免,該死該死!
…
”白鐵軍看著看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心中不住地想:“人言為富不仁,常兄所積之財都是將本求利,並未苟得非分,我拿了這批錢,如果費半分,那便萬死莫贖了。”他發痴了半天,只聞耳畔一個悅耳的女聲低聲道:“白大哥,我心中雖是難過,但更有一種興奮的情緒上衝,人美好之處原有這麼多,白大哥,我真佩服你有這許多的好朋友。”白鐵軍一怔,心中一振,只覺豪氣頓生,天下再無什麼難事,當下溫柔地點點頭又上前去看觀其他受傷丐幫弟子。
白鐵軍看著其餘丐幫諸弟子,雖有的折足斷肢,但卻均無致命之傷,當下對眾人道:“飛帆幫在江南坐大,來了一批高手,如今我丐幫又受其挫,如不探清來龍去脈,不出數月,天下各大門派只怕還有鉅變,諸位有何意見?”玉蕭劍客接口道:“怪就怪在這些飛帆幫眾武功路子大異中原武學,而且個個功力過人,中原武林陡然之間來了這許多高手,焉得不遇大變?”白鐵軍沉道:“我數次和他們手,這些人來自漠北是沒有問題的了。但漠北除了北魏魏定國外,不曾聽說另有高手,如說這批年輕怪客是魏定國調教出來的,那麼北魏功力之強,實在令人不寒而慄。”玉蕭劍客道:“這些人先奪下飛帆幫為據,然後個個擊破,唉…中原武林門戶之見仍是如此劇烈,往往坐視一幫被殘滅,別派不但不助,反倒私下竊喜。”那丐幫弟子徐世複道:“依小人看,飛帆幫早為內應,這些來自漠北高手先要盡收江南水道各門,再圖發展。”白鐵軍點點頭道:“上次太湖陸家被飛帆幫滅了,江南水道並未支援,長江下游三劍客虛張聲勢,在金陵開了一次英難大會,結果不了了之,人人雖均自危,但各派糾葛甚多,卻不願誠合作,這次飛帆幫居然向我丐幫發起挑釁,小弟無能,致使本幫蒙受巨大損失,咱們今雖未復幫,但如此死敵,本幫實負抵制之責,他援助各派是義不容辭之事!”丐幫弟子齊聲道:“正如幫主所言,咱們死在飛帆手中弟子不少,這一筆血債豈能善罷了?”白鐵軍沉道:“我現在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所料不差,只怕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不久便要發生,這是我丐幫重振之唯一機會,但處置不當,只怕歷史又要重演。”他臉沉重地說著,丐幫弟子屏息而聽,白鐵軍緩緩又道:“只怕是北方瓦喇又要力舉東進。”他此言一出,丐幫人人都是噤然,白鐵軍道:“瓦喇騎兵銳,一數百里攻城掠野,那是最所擅長,但北人於水均有畏懼,是以他們先派人掠取江南水道諸幫,將各派水好的人擄回訓練水軍。”玉蕭劍客道:“幫主所慮正是,如果瓦喇水軍練成,北下萬里,江山再無險可守。”白鐵軍道:“久聞魏定國機智巧變,是數百年來少見梟雄,目下江南腥風血雨,雖只限於武林,但依本幫主看來,不出一年,便是生民離亂。”徐世複道:“俗語道:“時機一瞬,失則悔而不及’,幫主您正好乘這時機,振臂一呼,團結武林,恢復我丐幫舊觀。”白鐵軍道:“我丐幫雖則叛亂多年,但以實力而言,仍為中原武林姣姣者,我幫此次失敗,別人豈肯同心一力聽我領導?如果魏定國親自東來,中原只怕無人能敵。”他人生得邁,其實明不過。思慮所及,真是面面俱到,當下接著又道:“但如鬼影子左老前輩,以及落英塔錢老前輩置身其事,那麼情形又自不同,不是幫主長他人威風,那飛帆幫年輕高手楊群,功力成絕不在幫主之下!”玉蕭劍客道:“知其不可為之,正是楊老幫主一生風格,幫主,咱們慮多則滯,放手去幹,至於成敗也顧不得了。”他昂地說著,丐幫弟形然叫好,白鐵軍道:“各位想中原武林百餘年來以何派為尊?”徐世複道:“少林多來一直掌天下武林牛耳。”白鐵軍道:“雖非天下武林,但學武之人隱約間早就將少林寺認為武林泉源。是以飛帆幫下一個目標,一定是對準少林寺而去。”玉蕭劍客為人極是衝動,當下脫口道:“咱們這便傾幫而去嵩山,助少林方丈抗敵去。”白鐵軍道:“目下我幫弟子傷亡慘重,此地又早為敵人所知,看來只有偏勞三弟四弟留守,我得親自上嵩山去。”那受傷丐幫弟子紛紛掙扎起來道:“咱們跟幫主一道去,拼一個算一個。”
“中原武林何止千萬,敵人再強人數也有限,拼光了划算。”
“徐兄,小弟右手雖斷,但小弟反手劍法最所擅長,好歹叫漠北韃子嚐嚐味道。”白鐵軍一揮手,眾人靜寂下來,那古廟中一片寂然,白鐵軍望著眾人都是一片憤之,心中不由難以決定,回頭只見蘭芳臉上也是穆然,再無昔羞澀之,當下大聲道:“有幫主出馬,少林寺老方丈坐鎮,便是魏定國本人親來也未必討得了好。”他以目示意丐幫王三俠,此人吶於言辭,一直未曾發言,但思量卻極為斷,當下王三俠緩緩地道:“幫主決定,小人等以死相從,這裡的事給咱們眾兄弟,敵人不來則罷,來了也不會再討到便宜。”他簡潔的說出這番話來,卻是份量極重,白鐵軍道:“事不宜遲,幫主這便和各位弟兄告別。”他說完不住頷首向眾人打招呼,才走出門,忽然蘭芳悄悄跟上道:“我跟您去!”白鐵軍一怔低聲道:“你去又有什麼用?此去多則一月,你好好和眾兄弟在一走生活,習慣咱們做叫化的習慣,免得後瞧著他們魯不慣。”蘭芳柔聲道:“我一路跟您去,也有人照顧於您飲食。”白鐵軍啞然,但見她目光堅決,心中大為難,當下心中忖道:“我此去是和飛帆幫拼命去,一路兼程猶恐趕之不及,怎需人照料飲食?”白鐵軍柔聲道:“你去了反而分散我會敵之心,而且危機重重,我如一個保護不妥,豈不遺憾終身?”蘭芳柔聲道:“白大哥,是很危險的麼?”白鐵軍裝得嚇人模樣道:“對方高手雲集,那真是危機一發。”蘭芳道:“那我就更要跟你去了!”白鐵軍無奈,他不願久待,當下嘆口氣道:“你真是我命中魔星,好!好!好!你要去便去吧!”當下吩咐丐幫弟子備了兩匹馬,兩人上馬正要加鞭離去,忽然不遠之處一陣凌亂腳步聲傳來,一個蒼勁的聲音道:“賊子,趕盡殺絕,老夫和你拼了。”白鐵軍只聽見一聲吐氣之音,接著一陣滑啦啦樹枝折斷,那吐氣之聲卻似悶雷,久久凝而不散,過了一刻,轟隆一響,四周樹木紛紛散落,白鐵軍心中大吃一驚忖道:“好厲害的風雷功,是江南神拳一派的人來了。”當下拍馬上前,走了不遠,只見前面枝葉零亂,樹下立著一老一少兩人,那大樹旁倒著了個年邁老者。
白鐵軍飛身下馬,只見那立著老者緩緩彎下身子,出掌緩緩替那倒下老者推拿,半晌搖搖頭垂手走開,那少年看到白鐵軍臉一喜正要開口,那地上躺著的老者,低聲地道:“老夫簡青,此赴鐘山會點蒼卓兄…卓兄…大事已起…大事已起…噓!”他說到此再也支持不住,雙目亂睜卻斷氣了,白鐵軍大驚忖道:“江南神拳簡青,名垂大江南北碩果僅存的老前輩,來人是誰?會將這神拳無高敵手擊斃?”他打量那一老一少,只覺那少年面之極,他記憶力過人,當下脫口道:“你可是姓董?”那少年嘻嘻一笑,那老者道:“簡青一路上受人襲擊受傷多處,已是燈滅油燼。”白鐵軍凝神瞧了那老者一眼,只覺此人年紀雖老,但生得慈眉善目,儀表令人肅然,當下道:“請教前輩高姓大名?”那老者手一指數丈之外,白鐵軍一瞧,地上倒擊一個蒙巾漢子,他心中登時大悟忖道:“神拳簡青拼著最後功力,落得和敵人同歸於盡。這一老一少顯然是來得太遲了。”正在此時,蘭芳和丐幫眾人也來了,那老者不住打量蘭芳,嘴角孕生慈和笑意。
那少年上前笑道:“這便是蘭芳姊姊了,喲,長得真俊。”蘭芳一怔,只見那少年上前和他拉手,當下心中又急又羞,退後一步沉聲道:“我可不認得你!”那少年嘻嘻一笑道:“我可認得你,唉這等天姿國,大爺爺真是!唉!真是有眼無…”他說得起勁,脫口又誹謗他大爺爺,只見身旁老者面不善,還算為人機智,連忙縮口。
白鐵軍只見蘭芳一臉氣憤尷尬之,當下忍不住道:“蘭芳,這位姑娘是女扮男裝,你別被她騙了。”蘭芳一驚釋然而笑,那少年尋思道:“我這大哥哥是是長得一臉相,但溫柔體貼卻是細無比,那人卻像白痴一般,不知何才能恢復?”想到傷心之處,只覺興致全無,默然不語,那老者緩緩地道:“你便是當今丐幫幫主白鐵軍了?”白鐵軍點點頭道:“正是在下,不知前輩有何吩咐?”那老者道:“簡青稱霸江南數十年,想不到會葬身荒林,那下手的人是何路數?最近江南可來了什麼高手?”白鐵軍道:“飛帆幫掘起江南,簡青老前輩只怕也是受他們伏擊而亡。”那老者點點頭道:“魏定國蟄居漠北多年,終算沒有白費,調教出來不少徒子徒孫來。”白鐵軍驚訝道:“前輩是說飛帆幫新來高手均是魏定國徒兒?”那老者道:“除了這不安本份的老骨頭,雖還有些能耐?哈哈!只要姓董的不死,中原武林未必可任魏定國縱橫。”白鐵軍心中猛然一震道:“前輩姓董?
…
”他話尚未說完,那少女接口道:“他是我爺爺,自然姓董的了。”白鐵軍默然,他呆呆望著那老者,只見那老者目光愈來愈是柔和,當下脫口又道:“前輩與東海兩位神仙是何稱呼”那老者微微一笑道。
“老夫董其心,人稱董二先生。”他此言一出。丐幫眾人都是震驚無比,須知江湖上近十餘年來,如論頂尖高手,首推“東海二仙,南北雙魏,鬼影子。”但東海二仙多年不履中原,是生是死已成了江湖上一大謎案,這時那昔年名震環宇的大俠陡然而臨,人人都是肅然起敬。
白鐵軍道:“原來是董二先生,前輩一出,江湖上正義伸張,小之輩再無所遁形了。”董二先生道:“白幫主年輕俊發,正該接過老一輩的責任,重振武林正義!”白鐵軍恭然道:“晚輩受教!”那老者又道:“簡青赴鐘山之約只怕事關要緊,你便去一趟看個究竟!”他口吩咐,白鐵軍在江湖上身份極尊.但此時聽起來卻極為興奮親切,這號稱天下第一人的高手,認為自己有力處理大事,那真是令人興奮之事,當下連聲應道:“前輩但有差遣,小人全力以赴。”蘭芳輕輕附耳道:“他…他…是您…叔祖!”白鐵軍點點頭,董二先生見他倆人附耳說話。當下哈哈笑道:“小姑娘你心事包在老夫身上,如果不行,我這條老命拚出去也要替你玉成此事。”蘭芳聽不懂他話中之意,但這老人親切取笑,當下又是羞澀又是高興,那少年道:“爺爺!你又要和大爺爺打一架了!”董二先生哈哈笑道:“好說!好說!”一旁那少年,也不見他雙腳起勢,竟是凌空而去,白鐵軍心道:“縮地神功,東海二仙真是老而彌堅!”丐幫眾人聽這董二先生和幫主一問一答,從人都是似懂非懂,白鐵軍想到身世,心裡著實嘆一陣,自己總是董家之人,婆婆昔年雖對不起生母,但此刻年老孤苦,自己遲早要去東海一趟。
白鐵軍揮揮手道:“我先去鐘山,再趕到少林,咱們這便別過。”白鐵軍翻身上馬,和蘭芳姑娘疾駛而去,走了一天多來到鐘山,卻是人影沓沓,那有點蒼卓大江影子,他當機立斷,心中想道:“卓大江不是也被人伏擊,便是點蒼變生不測,我這趕快去嵩山!”當下和蘭芳快馬加鞭,又往少林趕去,但這耽擱,畢竟遲了時,一件驚天動地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