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蹙眉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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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婀娜多姿,風姿綽約的絕麗人,此刻安靜地坐在主座上,她的模樣看起來似是花信年華。
烏黑的秀髮高高盤起,清麗美豔的玉容,有若九天神女降臨於凡塵。一對明亮的鳳目有若含著水,顧盼之間盈盈動。
她的身上僅是穿著一件看似簡單的素白錦裙,上面以紅線繡上荷花圖案,錦裙緊裹著她那玲瓏曼妙的體玉。這絕美人的容顏之美,幾可豔蓋塵寰,傾國傾城。
而最令人心蕩神旌的是,絕麗人氣質高貴端莊,但其輕動之間,錦裙領口處微微稍透出內裡的雪白裹,以及她曳地長裙下偶然探出裙襬的雪白繡鞋,仍不可避免地令人生出無盡遐想。絕美女人的手中,此刻握著一封由千里之外加急送來的書。
她一對豔如星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手中的書,青蔥般的玉手,因為過於用力而捏得幾乎泛白。絕美女人顯現正在盡最大努力剋制自己。
“三妹,究竟發生了何事?”一個大腹便便的矮胖男人,匆匆步入前堂。來人便是姜氏一族大公子,月姬姜卿月的大兄長姜承。
他前腳剛到,一個滿臉絡腮的華服男子,亦匆匆跨入前堂,後者便是姜氏一族二大公子,姜卿月的二兄姜立。一進門,他便火急廖廖地問。
“大兄,三妹,到底什麼事情?”姜卿月玉容低沉,將那張被她捏得已經略有些發皺的書放到了桌上,冷著聲道。
“你們怎麼看吧。”二人快步走上前去。當他們看清書上所寫內容之時,兩人的面同時大變。
“什麼!”
“怎…怎會這樣…”大腹便便的大公子姜承,更是一股癱倒在椅上“是…是什麼時候的事?”姜立沉著聲,道:“按時間算,該是三天前了。”實際上,姜氏一族早在三前的當天晚上,便已發覺到了不對。因此行下聘的隊伍,由姜卿月的夫君燕離親自領隊,每清晨,燕離都會固定用隊伍中的鴻雁給沿途的姜氏據點傳送書,告知隊伍的平安。
但是,消息卻是在三天前突然中斷,沒有任何緣故。姜卿月深知丈夫是極其謹慎的人,絕不可能在這方面出現任何差池,她心中一直擔心。
果不其然,三後的今天,姜氏終於收到了從鄴城千里送來的書,告知了燕陵父子乃至數百姜氏族人,在長留山脈失蹤的消息。消息現暫時仍被姜卿月壓下。
但引起姜氏上下恐慌,已是不可避免,她只能強忍心中驚痛,急喚兩位兄長前來議事。湍急的水,蜿蜒著不知通向何方。
翻滾的河水之中,隱見兩個人影在河水中隱沒,隨波逐。長滿了青翠碧草的河岸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渾身籠罩在黑的長袍之中,面上同樣戴著一張古怪的黑面具,只出一雙芒閃爍的雙目。
看不出那人的長相,更看不出他的年齡,只能從他開闔的雙目隱約知道他是個男,以及有著極之高大的身軀。
在這神秘人的身後,跟隨著八男一女。這九個人裝束各異,有人一身錦衣,也有人衣麻布,唯一相同之處,便是人人所度沉穩,目光凌厲。
就連當中那個子高挑,模樣秀麗的唯一一名女子亦不例外。
“主上…”一個身著麻衣,打著赤膊的壯碩男人來到那神秘人身後,垂首恭敬地道。
當他望見後者微不可察的一頜首後,赤膊男子二話不說,立即便縱身躍入湍急的河中。
“嘩啦”一聲。伴隨著兩聲沉悶的聲響。
赤膊男人那雙孔武有力的雙手,恰到好處地把被河水推送而下的兩個溺水者從水中撈到了岸上。撈起人後,赤膊男人望見其中一人被一柄長劍當肩而過,微微一凜,查探過後。
他恭敬地來到黑袍人的身後。
“主上,這兩人還活著。”話音落下,身後一人抬頭望了一眼兩人漂下來的方向,皺起眉頭。
“那個方向,他們是從楚國境內漂下來的,至少已漂了一天一夜。”有人問道。
“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人?”眾人的目光,絕大部分落在救起的二人中。那年紀較大的男人身上,他的左肩被一柄鋒利的利劍貫穿,面上蒼白如紙,幾乎是氣若游絲,能在水裡堅持到這一刻,實令眾人非常吃驚。忽有一人大步上前,目光一凜,道:“我認得他。”
“他是前燕太子,燕離。我曾在燕國王宮見過他一面,不會認錯。”那人說完,眾人裡有一身著甲冑的矮壯結實男子,忽地跨步而出,朝黑袍人恭敬下跪道。
“燕王曾有大恩於我族人,屬下懇請主上救他一命。”那神秘的黑袍人立於岸邊,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什麼。矮壯男人恭敬跪於地上,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只有離黑袍人最近的那秀麗女子才注意到。
他們主上的目光,似是更多地停留在那個面同樣蒼白,昏中的少年身上。半響,黑袍人終於轉過身來。低沉沙啞的嗓音,從他那黑的面具下傳了過來。
“他傷勢過重,在河水中浸泡了一一夜,且那把劍淬了毒,毒素已深入骨髓,縱能救起,也將成為廢人。”
“但能救回他,總是好的,你們盡力而為吧。”
“是。”跪伏在地上的男人,隨即恭敬應聲。
“主上,那這個少年…”秀麗女人開口道。黑袍人的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似是在打量著什麼,久久沒有說話。夜。姜卿月返回自己獨居的小院。夜已深,回到房中。
她卻難以入眠。這已是消息傳來的第三,姜氏上下亦都已清楚發生了何事。夫君與愛兒的失蹤,成為她心中難以接受的事實。以姜卿月素來的堅強,這刻仍悲痛萬分。
而方才不久前,與兩位兄長之間的不歡而散,更讓她倍疲倦。連來,她多次與兄長們參議,想要派人去搜尋營救,卻一直遭到兩位兄長的強烈反對。
兩人反對的理由可謂冠冕堂皇。不外乎姜氏一族而今在大楚的地位,如中天,連同為三大氏族的齊氏與姬氏都難以比擬。
姜氏在姜卿月的執掌下,鋒芒太過於畢,早已惹來楚國無數權貴的忌憚,他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姜氏與齊氏一族聯姻,繼續坐大。燕離一行人失蹤,背後必然牽涉到數之不清的勢力。調查下去。
只會更加惹來敵人的忌恨,加大對姜氏的打擊,這個時候姜氏絕不能做這出頭之鳥。至於搜尋,更加沒有意義。一行人失蹤於長留山脈,誰都清楚。
那裡除唯一一條官道外,盡皆是連綿起伏的原始密林,盜賊四起,危機四伏。燕離等人杳無音信,極可能早已遇害,讓姜氏族人犯險進入其中搜尋,更沒有意義。姜卿月氣得臉鐵青,她沒想到平多次告誡兩位兄長的話,今會被他們用作反對的藉口。
若非姜卿月仍顧及著兄妹之間的情誼,兩人必給她罵個狗血淋頭。再次不歡而散,亦令姜卿月陷入苦惱,那是她最心愛的夫君,以及最疼愛的兒子。
他們生死未卜,還有可能在某個地方等待著她的救援,但她卻難以抉擇。若料到會有今,她絕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但此刻已沒有後悔藥,唯今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找到他們的下落,確定他們父子的生死,但她難以抉擇的地方正是這裡。
姜卿月此行為夫君及愛兒挑選的,皆是姜氏一族中最銳的族人,人人有以一擋十的過人身手。可就連這些族人,此次竟連一個都沒能活著回來。
此事已給姜氏上下的士氣,造成極其嚴重,甚至是難以挽回的打擊。姜氏雖蓄養有三千私兵,但如今姜卿月手中僅握有剩餘的五百銳,餘下的兩千多人。
只聽從於她兩位兄長的命令。雖以姜卿月的地位,只要她一聲令下,可輕易從兩位兄長手中取走他們的兵權,但她也明白這麼做其實如兩位兄長所言,意義並不大。
長留山脈連綿廣袤,哪怕姜氏銳盡出,分散到如此廣闊的山林作用也有限,並且經過此次事件,姜卿月也終於驚覺,看似和平的楚國,隨著楚留王身體每況愈下,早已經是暗湧動。
這一次,姜氏與齊氏的聯姻,恐怕就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若姜卿月在這樣的節骨眼,將兵力調遣出王都,說不定下一刻,接姜氏的便是滅頂之災,她絕不能這麼做。
哪怕她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回她最心愛的夫君,以及她的愛兒,她亦無法說服自己,用姜氏數千族人與近千食客的命去作此賭注。姜卿月緊咬著紅。素來冷靜的她,第一次覺自己已亂了分寸。
“篤篤…”敲門聲響起。姜卿月沉聲道:“誰?”
“夫人,僕從康黎有事求見夫人。”
“康黎?”姜卿月蹙起柳眉,她對這個陌生的名字沒有任何印象。再聽到只是個僕從,更是心中不悅。
“我現在誰都不想見,出去。”她話音落下,門外傳來一把焦急的聲音。
“夫人,老奴是當在長留山脈,被夫人您與三姑爺收留的康黎,當一同被夫人您收留的還有老奴的兒子…您還記得嗎?”
“老奴願親自前往長留山,搜尋三姑爺與三小公子…”姜卿月不愕然,她蹙眉細思,終於勉力想起這個名字來了。
***那大概是十二年前的事,當時燕陵僅得五歲,那是他與齊氏小姐訂下姻親的翌年,姜卿月隨夫君與愛兒,在數百姜氏族人的伴隨下,浩浩蕩蕩前往鄴城。
當時楚國碰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旱,國境內逾半數田地顆粒無收,數之不盡的平民百姓淪為乞丐和民,自然亦有更多饑民落草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