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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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靠近,然後是悉的黑
衣袂、清淡的菸草氣味…看到他,許詡忽然就冷靜下來。腦子裡那些雜亂的情緒,像陽光下的霧,迅速消散。
——她剛剛對姚檬做了什麼?竟然把情緒發洩到別人身上。
她盯著季白的皮鞋:“對不起,我會向她道歉。”季白:“嗯。還有呢?”許詡一怔,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這細節當然沒逃過季白的眼睛,他毫不留情的挑明:“葉梓夕的地下情,你在現場為什麼不說出來?”許詡心神微震,答:“我沒發現。難道你以為我會故意隱瞞?”季白居高臨下盯著她:“你的確沒發現。因為潛意識裡不相信她會有地下情,所以對那些明顯細節視而不見?”許詡沉默片刻,答:“對不起,這種事不會再發生。”其實當季白在現場說出“地下情”的結論時,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遺漏,但沒有深想。現在季白點破,她才明白——是情緒影響了判斷。
說這話時,她還是低著頭。從季白的角度望下去,女孩纖細的肩膀微縮著,頭埋得很低。柔順的短髮貼著額頭,隱約可見纖白的臉部輪廓、細細的脖子。不像女人,倒像單薄而固執的少年。
她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兇殺現場,死者還是朋友。她的表現,季白其實很滿意。
不過滿意是一回事,教育方式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原本季白還想再訓幾句,看著她萎靡的樣子,突然就沒了繼續的心情。
他不說話,許詡以為完事了,正想起身離開,眼前一閃,季白蹲了下來。
漆黑的眼睛與她平齊,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許詡愣住了——看著高大的季白,這樣安靜的蹲在面前,覺實在…莫名其妙。
〈來她還不夠努力。
後期的重點偵破方向算是確定了:一是繼續尋找那名神秘情夫;二是重點排查葉家人的不在場證明。季白剛要宣佈散會,手機卻響了。簡短說了幾句,他掛了電話,看向眾人:“是葉梓驍。他說他想起了一個人。”***葉梓驍並不笨。這兩天情緒慢慢恢復,他也回過神來:葉梓夕為什麼一個人住在深山別墅?而且季白詢問他時,還問到葉梓夕的男女關係?
難道葉梓夕真的還有個情人?
然而他就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大概兩年前,他跟一個女朋友分手,就是許詡說的原因,對方也是天之驕女,受不了他的大男子主義。當時頗有些沮喪,找葉梓夕喝酒。
半醉半醒間,依稀記得葉梓夕一身長裙靠在欄杆上,看著滿天的星光,眼裡是自嘲的笑意。
她當時說,梓驍,你還沒遇到那個人,你現在的難受不叫難受。真正的難受,是恨不得去死。…葉梓驍很快趕到警局,季白、許詡一起跟他談。重複葉梓夕的這句話時,他神差鬼使般看向許詡,許詡原本專注的盯著他,忽然與他視線撞到,好像有點明白了,面無表情的垂下了頭。
然而兩人耳邊響起季白低沉有力的聲音:“葉先生,還有其他線索嗎?這樣無異於大海撈針。”葉梓驍說,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他推測,應該是葉梓夕在北京讀研究生時認識的男人。後來她回了霖市,之後一直沒有男朋友。
葉梓驍走後,季白回辦公室,把趙寒叫進來:“我去一趟北京,給我定今天的機票。明天回來。”他已打定主意,動用些關係,如果真的有這個人,不會漏掉。
小趙點頭:“助手帶誰?”以前季白每次出差,都是帶隊裡的年輕男刑警。
季白看一眼外頭的眾人,許詡埋頭坐在正對辦公室門的位置,手裡鼠標滑的飛快,正在一目十行看葉氏集團資料,就像一隻上緊了發條的小馬達。
***下午到機場,季白在候機區坐了一會兒,就見許詡一手拎著個旅行包,另一隻細細的胳膊,挎著沉甸甸的筆記本包,還拿著手機在打:“不用你安排朋友來接。我到了…許雋,我很忙,再見。”掛了電話,她一路小跑到季白身邊。這時廣播響起可以登機,季白接過她手裡兩個包:“走吧。”許詡手裡變得空空如也,而季白一隻手拎著兩個人的三個包,很輕鬆的樣子,站在人群中,高大又俊朗。
在局裡很嚴厲,出門在外有風度——這個師父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