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心下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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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點點頭:“我門中有一位男弟子,當時恰好見到絳仙把她帶走,曾想出手把人救下,奈何絳仙詭計多端,武功又門得很,結果非但救不了人,自己還受了重傷。
不過他聽那妖女臨走時說,要把女孩兒擄回崑崙山,收入她奼女派門下…”陸清風劇震道:“什麼?那妖女是奼女派的人?”花解語重重籲出一口氣,顫聲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害怕,綠林黑道擄人綁架充其量不過是為了求取財貨,但奼女派門人陰險歹毒,絕不可能僅僅以人質做要挾,天知道她們會用什麼方法折磨那孩子,若是真像那妖女所說,還要…
還要把她收入奼女派,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所以我必須明天一早就立刻動身前往崑崙山,務求在路上就劫住那妖女,救得到人也還罷了,要是救不回,說不得,我惟有殺上崑崙山,端了它奼女派的老巢!”絳仙原本一聲不吭,竭力隱忍,聽到這兒還是不怒氣發,低哼道:“憑你這個爛貨也夠格?有本事你上崑崙山試試,包你有去無回!”雲平聞言趕緊伸手捂住她嘴,示意她不可衝動。
同時心下已自了然,看來這一切都是吳朔那個大壞蛋設計的騙局,他害怕田月琳去跟花解語告狀,揭穿自己的真面目,於是編出連篇鬼話,胡說八道一番,把責任全推到絳仙身上,誆騙移花宮眾人迅速離開襄陽。
然後一追就得追到崑崙山去,這樣一來跟田月琳碰面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接下去如果移花宮與奼女派發生火併那就更妙,到時兩敗俱傷,誰還有心思來管他那點鳥事,甚至於他可能早就為自己留好了後路,必要時腳底抹油,逃之夭夭,讓移花宮和奼女派全幫他做替死鬼,反正事情最後無論如何發展,對他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這等一石數鳥的毒計,也惟有吳朔這種其似鬼的偽君子才能想得出、做得到。
雲平不由暗罵:“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看來越是窮兇極惡的大壞蛋,越是愛使耍詐,四處為患!”那邊廂花解語和陸清風也是一迭聲的長嗟短嘆,少頃,陸清風開口道:“宮主,老夫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還是要勸你一句,切不能義氣用事啊!
想那奼女派為禍武林已不是一年半載的事兒了,白道豪傑無數次圍剿也奈何她們不得,說明其實力確不可輕侮,貴派雖然高手如雲,但如果貿然殺上她們的總壇依然是兇險萬分,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還請宮主三思啊!另外,那妖女究竟盜取了何種仙丹,以致宮主與她仇深似海呢?”花解語考慮良久,才輕輕地道:“火雲丹!”陸清風臉上變,失聲道:“火雲丹?那不是重陽宮的東西嗎?”絳仙聽到這兒也不低哼道:“連這老頭子都知道火雲丹是全真教重寶,虧得那爛貨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什麼她的良藥她的仙丹,真是恁地不要臉!說我是教妖女,陰險歹毒?她自己還不是個想佔不義之財的東西,又高明得到哪去?不過她既沒本事偷,又沒本事搶,只敢著落在我身上,欺負一個弱女子形單影隻、無權無勢…”雲平見她神黯然,言語淒涼,趕緊低聲安撫道:“這是什麼話?你不是還有我嗎?移花宮的人都是草包蠢蛋,怕個鳥!別說他們,就算是全天下人都與你為敵,我也會護著你的!”絳仙側首凝望著他,心中一片溫暖,只覺世間男子,真的就數這少年對自己最是情深意切,他默默的支持,無私的關懷,時時刻刻都堅定著自己與移花宮抗爭的信念。
雖然他有一些男人共通的病,比如貪花好,也有一些少年人常有的缺點,比如頑皮淘氣,但更多的時候,他擁有超乎年齡的成和睿智,無論他與多少女人歡好,在他內心的深處,卻始終為自己留守著一塊至為重要的位置。
絳仙想著,不由輕輕地籲出一口氣,這聲嘆息,包含了對過去種種放蕩亂的悔疚,也充滿了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期許,箇中百轉柔腸,千般情愫,委實難以言傳。
如果說,雲平和絳仙的相遇,起初完全是少年被美女所引,那麼事情發展到今天,只能說造化人。
兩人由相知到相愛,絳仙愈漸發現,是自己正慢慢地融入雲平,而不是雲平徹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對這種情況,連絳仙自己都不知道該是喜是憂,但她曉得,自己是心甘情願地變化著,縱使有一天她將變成一個平凡的小婦人,過著養兒育女、相夫教子的單調生活,再也不能笑傲江湖、快意恩仇,她也會無怨無悔,因為她已經找到了人生的真諦:為愛而活,平凡亦是美麗!
絳仙的眼中盪漾著絲絲柔情,完全忘卻了身處的環境,湊過小嘴便在雲平的臉頰上印了個吻,雲平大吃一驚,愕然地望著她,暗罵這小妮子怎麼就這麼不會挑時機,老愛在最不適宜的地方發騷。
他卻不知在那短短的一瞬間,絳仙的心中便似經歷了千年萬年,掀起了翻天覆地的波濤。這邊廂絳仙痴痴地陶醉在自己夢幻般的情緒中,雲平呆呆地瞧著她,那邊廂陸清風和花解語懵然不覺,還在繼續著他們的談話。
只聽花解語道:“陸神醫想必也知道那火雲丹神異無方,小兒若是服了它,定能藥到病除,完全康復,奈何妖女絳仙中途破壞,現在火雲丹下落不明,小兒的身體又常有反覆,故此解語只有指望陸神醫妙手回,為小兒開些良方了!”陸清風捋須沉,輕嘆道:“那來我府上的貴派高徒曾經詳細介紹過令郎的病情,看來是從孃胎中帶出的不足之症。這種狀況,說是病也對,因為患者長年疲弱、氣血兩虧,說不是病也對,因為那本就無法可診、無藥可治。
就像一個人天生長得矮小,你說那能算病嗎?縱使揠苗助長,硬他吃些靈芝豹胎,也可能因為虛不受補,最後得不償失。火雲丹的大名老夫亦有耳聞,那是上古異寶,也許確有延天續命的神效,但令郎服了是否就真能洗髓易經,脫胎換骨,老夫倒不敢肯定。
鄙人一生行醫,講究個正直誠信,從不誑語簪妄欺瞞病患,更不敢放言包治百病,硬將不能救的說成能救,因此常常令病人家屬傷心,這一節,還請宮主體諒!”花解語大概早就聽過無數個名醫做出同樣的論斷,聞言尚算平靜,只是有點悲從中來,悽然道:“解語明白天意難違,也知道世事不可強求,我…
我只望神醫看在我作為一個母親孤苦無助的份上,就算…就算開些能讓小兒活得舒心些的藥也好!”陸清風矍然動容,慨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好,花宮主,令郎的事兒就包在老夫身上了。
雖然老夫不能令他像尋常江湖漢子一樣習武練拳,但讓他在有生之年健健康康的活著老夫自問還不難辦到。
後小宮主身子旦有微恙,你就把他送到我這兒來吧。待會兒我便去挑選幾味丸藥,貴派出發前我讓小兒陸翔送到你們船上去,那些丸藥都是我多年來心煉製的,雖然不及火雲丹神妙,但令郎服用,當可保風寒不侵!”花解語雙目泛紅,道:“陸神醫大恩大得,解語及小兒真不知何以為報!”說著襝衽施禮,躬身致謝。
陸清風趕忙扶住他,微笑道:“花宮主不必多禮!後若能看到令郎長大成人,結婚生子,那便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頓一頓又道:“夜溼重,容易著涼,還是請宮主先進前廳休息吧!”待兩人逐漸遠去,雲平和絳仙才從花堆後探出頭來。
“這一老一少當真奇怪,半夜三更的哪裡不好說話,偏要鑽到花園裡來?害得我半晌不敢氣,憋都快憋死啦!”雲平抱怨道。
“哼!”絳仙一聲冷笑,鄙夷地道:“這還不簡單,那賤婦是怕讓人聽到她的秘辛,兒子是個病秧子,自己又窺覷全真教重寶,帶著一幫酒囊飯袋來抓我一個弱女子,人沒逮著不說,自己那邊還先被綁走了一個,這些事兒說出去件件都丟人之至,以那賤婦極重臉面的個,若不是有求於陸清風,打死她都不會說。
現在迫不得已要講出來,自然得選一個最僻靜的地方,嘿嘿,只是任她千算萬算也料不到,咱們倆會三更半夜的躲在這小花園裡,把她的那些醜事都聽得一清二楚!”說到最後,忍不住得意地咯咯嬌笑起來。
雲平也跟著輕笑了兩聲,正要說話,突然又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他心下一凜,暗忖那陸清風和花解雨不會吃錯了藥又去而復返吧?正自疑惑間,那腳步聲已到了近處停下,接著便是“啪、啪、啪”三聲雙掌互擊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