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那裡緩慢生長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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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後再見韓愈,阿笙平靜的像個局外人,她已不輕易展喜悲。
多年來,她在混沌的世界裡,將自己的喜怒哀樂赤~的攤曬在陽光下,滿是潰爛的傷口,但卻從來不肯叫屈服軟,哪怕人生走到了山窮水盡,也期望著有一天能夠被治癒。
楚楚來電,拒絕的話語就在嘴邊,但最終還是來了,她想看看七年過去了,是不是周圍的人都在改變,唯有她還停留在過往。
她看到了,這樣一個楚楚,較之七年前更加自信滿滿,那是用無數戰績澆灌的榮譽,她有炫耀的本錢,因為她是事業成功者,有資本向失敗者傳經授道,咄咄人。
但不管怎麼變,楚楚還是曾經的楚楚,高傲的仰著頭,習慣高人一等,長長的脖頸宛如最優雅的白天鵝孜。
楚楚原是很美的人,在藍鑽第一次看到楚楚,阿笙就覺得楚楚有一雙澄澈嫵媚的眼睛,自信堅定,清楚自己的人生軌跡,知道自己想要和追求的究竟是什麼。
這種人活得明白,但同時也會活得很累沮。
楚楚並非對每個人都存有敵意,她的敵意、怨毒和憤憤不平全都是針對阿笙。
多年痴等,愛而不得,難免會鬱結難舒。
發現楚楚還是以前的楚楚,阿笙心態平衡了,她不是一個大善人,更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軟腳蝦,尤其是七年後的她,倒也不是無堅不摧,只不過…旁人若想傷她,三言兩語傷不了,唾罵廝打痛不了,找不到她的軟肋,所有的怨毒都是徒勞。
陳煜雖然站在不遠處,但阿笙知道,他一直在關注這邊的情形。如果韓愈不出現,阿笙眼中的淚或許會慢慢凝聚,然後再緩緩下。
在別人不知道的歲月裡,寂寞和無望被黑暗噬,她已經習慣自己和自己說話,研究自己的表情成為每天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功課。
那些淚說來就來,她自己還沒察覺到,臉就已經溼了,那時候她才明白,從眼眶中出來的體,並非每次都是眼淚,把多餘的水分從身體裡擠出來,只是為了防止沾溼回憶。
她如果淚,陳煜不會袖手旁觀,就算旁觀置之不理,這事勢必會傳到陸子初耳中…卑鄙嗎?利用陸子初對她的好去傷害一個愛他的女子,這麼看來,她縱使稱不上卑鄙,但也跟良善無緣。
韓愈會來,在阿笙的預期之內,兩輛座駕尾隨,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韓愈遠遠看到阿笙,極力剋制眼裡竄出的火光,那光原本很微弱,但隨著走近,在看到阿笙來不及斂收的薄淚時,目光落在了楚楚的手指上。
楚楚當初把阿笙長髮纏繞指間,只是為了昭顯優越,但誰曾想巧成拙,不管誰看到這一幕,都像在欺負顧笙。
剋制成了奢侈的代名詞,韓愈眼中的火光瞬間燃成了一片絢麗的火海。
此時楚楚還沒有看到韓愈,最先入耳的是一道冰冷的聲音。
“把手鬆開。”楚楚抬眸,眸子裡還夾雜著怒氣和傲慢,但看到說話那人是誰時,心裡咯噔一驚——韓愈。
他怎麼會在這裡?
韓愈凜然直立,見楚楚坐在那裡失神發呆,面容怎麼看都帶著幾分陰氣“我數三聲,再不鬆手,別怪我不客氣。”他那樣的語氣,似乎是在告訴楚楚,若她再不鬆手,他極有可能會折斷她的手。
楚楚臉突變,沒想到韓愈會對她說出這種話來。兒時和少時,雖說她和韓愈之間的關係不似她和陸子初那般親近,但畢竟相識多年,也曾大夥一起外出旅行過,也曾聚餐淺聊過…對韓愈,也許因為年齡偏差,也許因為情喜怒無常,所以楚楚對他不招惹也不親近。
韓愈沒說出這番話之前,楚楚會以為韓愈因為顧清歡的原因是恨顧笙的,就算不恨,兩者相較,顧笙待遇絕對不如她,但眼前發生的一幕,完全超出了想象。
楚楚這邊還沒反應過來,韓愈已經毫不留情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緊窒的力道得楚楚手指一鬆,阿笙長髮脫離楚楚手指的剎那間,韓愈適時甩開了她的手。
楚楚的臉是任何顏都難以形容的,有羞惱,有憤怒,有震驚,有意外…她站起身,有一種難堪從骨子裡逃竄而出,全都源自於識故友對顧笙的維護。
調整呼,楚楚從牙縫間出一句話來:“韓愈,你…”太憤恨,以至於話語一窒,目光掠過已經被韓愈扶起身的顧笙,楚楚火苗越燒越旺,指著顧笙道:“你為了顧笙,居然這麼對我?”難道他忘了顧清歡,忘了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顧笙,顧笙…她是千年狐狸轉世嗎?怎麼每個人都在維護她?
“我和你很嗎?”韓愈收斂了冷漠,語氣舒緩了許多。或許他認為一個楚楚,還不足以讓他怒火高漲。
“我和你認識二十多年,也許真的沒有你和顧笙。”楚楚話語隱隱譏嘲,看似無謂,但周身卻像是被凍tang雨淋過,看向顧笙:“你贏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所有人圍著你打轉,看到又一個男人淪陷在你的石榴裙之下,你是不是很開心?”顧笙是不可能給她任何回應的,她既然是楚楚口中的女瘋子,那麼偶爾不說話,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楚楚說著刻薄的話,但話語中卻沒有絲毫歡愉“韓愈,我真是沒想到,你會維護這樣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