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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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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胤禩給蘇溶溶拿來了順天府積案的卷宗,蘇溶溶便整天泡在文書中,通過這幾翻看,她注意起了一個案子:半年前,後廠一戶朱姓人家三口人在睡中一命嗚呼,直到五之後才被發現。幸好當時是冬季,再加上屋內的爐子早就燃滅,所以屍體保存的還算完整。一開始順天府的人懷疑是冬爐子中毒,可是經仵作驗屍卻沒發現煤氣中毒的任何症狀,更奇的是三具屍體體表完整,沒有任何損傷痕跡。順天府走訪了後廠幾乎所有人家,四鄰們反映這戶人家是夫兩個和一個老母親,男人老實本分,甚至有些木訥,但是會做木工,以給別人蓋房子、打傢俱為生,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待在家中,只有老母親還算活絡,時不常會去鄰居家串門聊天。夫倆結婚多年一直無子,所以老太太對兒媳婦很是不滿,有鄰居聽見那女子曾半夜裡嗚嗚哭泣。沒有外傷,銀針探喉也沒有中毒反應,而且屋內也沒有打鬥或是反動的痕跡,三個人彷彿就在睡中喪命,順天府不知如何下手,查了一段子只能作罷。

這種沒有任何線索的案子著實讓蘇溶溶著,這兩年她也見了一些世面,解除了很多新鮮的東西,而且對宋慈《洗冤集錄》的學習讓她增長了很多法醫學的知識,蘇溶溶越想越興趣,恨不得直接衝到順天府帶著衙差一查究竟。可是,胤禩卻沒那麼想讓她重新回到當年探案的子。胤禩每天安排著兩個影衛只要蘇溶溶跨出小院就跟著,而且還是名目張當跟在身後,蘇溶溶心中不悅和胤禩說了幾次,但胤禩都置若罔聞,幾次之後,蘇溶溶也就斷了念想。畢竟自己現在身份還是個大問題,而且這段子胤禩似乎也很有些煩心事,所以還是不給他點麻煩的好。

這幾天,蘇溶溶天天都在想這件案子,雖然每天晚上胤禩都會將她早上列出的需要蒐集的信息帶回家來,但畢竟那些東西是死的,不能觀察,更不能對話,還經常蘇溶溶盼了一天,但胤禩帶回來的卻是毫無用處的文書。直教蘇溶溶又氣又惱,心中那份執著更堅定了幾分。

經過幾天的分析,蘇溶溶覺這一家三口最可能的死因就是中毒。銀針探喉測不出來那是因為毒藥也許並不是從口中進入身體,會不會是毒氣呢?蘇溶溶仔細看著朱家方位圖,心中想著若是毒氣致命,那麼濃度勢必會達到很高的程度,可是朱家和鄰居家沒有圍牆。朱家院中能直接看到鄰居家東廂房的後牆窗戶,而且朱家院中還養著雞,若是毒氣致死,且莫說院中的雞必死無疑,朱家東廂房住著的一雙小兒女也定然能聞到氣味,多多少少又不適症狀。那麼既不是口服又不是入。那到底是如何致死的呢?

蘇溶溶百思不得其解,終於憋不住了,也不管影衛跟隨直接急匆匆出了院子。她在順天府工作過一段時間。知道對於朱家這種滅門又無親無故的屍體都埋在了恩濟莊外的慈濟寺附近,於是準備大白天的去挖墳掘墓以作勘驗。

三具屍體萬一勘驗不完,埋回去太辛苦,不如直接拉回來,反正前海附近人就不多。隨便找個地方埋下,待勘驗結束了再拉回去也沒關係。蘇溶溶思慮周全還僱了輛馬車。馬車一路奔西。剛出了地安門,只聽車伕探身進來,低聲道:“小姐,有倆人從您上了車就一直跟著咱們。”蘇溶溶知道是胤禩的影衛,便說道:“這兩個人是我的仇家,不知您有沒有法子甩掉他們。”車伕一看也是個仗義的漢子,許是見蘇溶溶如此瘦弱單薄,便生了同情之心,點頭道:“小姐放心,縱然他們武功再強,我也能甩掉!”說完,車伕一揚鞭,馬車頓時快了幾分,然後在小巷中兜兜轉轉地一氣猛跑,就在蘇溶溶已經被轉的暈頭轉向時,馬車突然停下,車伕喊了聲:“小姐,慈濟寺到了!”蘇溶溶鑽出馬車一看,果然是慈濟寺!蘇溶溶趕緊從懷中摸出銀子就要遞給車伕:“今兒您的馬車我包了,這是一些定錢,您先收下。等會兒我出來了,您還得將我送回去。”誰知車伕對著蘇溶溶搖搖頭:“小姐包車的錢已經有人付過了!”蘇溶溶一愣,心中頓時驚詫:“誰付的?”

“是我!”就在此時,一個帶著斗笠的男子從馬車後面走了出來。蘇溶溶一看頓時驚叫道:“福伯!”福伯摘下斗笠,上下打量了蘇溶溶一陣,開口道:“姑娘好久不見了。”蘇溶溶高興極了,趕緊衝上前,興沖沖地說道:“福伯,您是來找我的嗎?”福伯點點頭。

蘇溶溶下意識拉住福伯的衣袖:“太好了!您是不是想通了,要和我一起生活?”福伯搖搖頭,神情平淡:“姑娘,我來找你是因為有事相求。”

“什麼事您儘管說!”蘇溶溶收起笑容鄭重說道:“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都答應!”福伯禮貌又客套地笑了一下:“不著急,姑娘來這兒定然有事兒,等姑娘辦完了事情,我們再說不遲。”蘇溶溶看了看周圍荒敗破落的破廟和墳頭,對著福伯點了點頭:“也行!到時候咱們找個清靜地方便吃便聊。”

一堆墳頭雜亂無章地鋪滿了破廟之後的正片空地,有的墳前立著片木牌,拿木炭灰寫著個名字,有的是無名氏乾脆只寫個時間地點,蘇溶溶拿著鐵鍬站在一個墳包上,有點兒傻眼,這要是逐個去找誰知要找到什麼時候?!

就在此時,福伯走上前低聲問道:“姑娘可是找後廠朱家三口?”蘇溶溶一愣,疑惑問道:“您怎麼知道的?”福伯笑了笑:“和姑娘走南闖北了兩年,雖然談不上有多瞭解,但是姑娘偵查辦案的心思還是能猜到幾分。”蘇溶溶點點頭:“是啊,我就是再查朱家三口離奇死亡一事,想著今來勘驗一下屍體的,可是…這怎麼找得出來。”福伯伸手拿過蘇溶溶的鐵鍬,徑直向西邊三個連在一起的墳包走去。蘇溶溶疑惑跟在身後,直到福伯開始動鏟才開口道:“福伯,您怎麼知道這下面就是朱家三口?”福伯一邊掘土,一邊道:“我去找了給他們下葬的苦工。”蘇溶溶一愣,心中不緊跳了一下。這兩年來,福伯雖然伴隨在自己身邊,但也只是護著平安罷了,從未在偵查破案上主動幫過自己,今他先是給自己預備好了馬車,然後甩掉胤禩的影衛,又幫自己找到朱家三口的荒墳…蘇溶溶不打量起福伯蒼老的後背,心中有些擔憂。

這種無人入殮的屍體多半草蓆子一裹,埋得也很淺,沒一會兒三具屍體就出現在蘇溶溶面前的小坑之中。

福伯將鐵鍬往旁邊一,坐在地上氣了旱菸。蘇溶溶跳下土坑,先打開了第一個屍體上的席子。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蘇溶溶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哇”得吐了出來。真是奇了,屍體她見過不少,可這被屍臭燻吐還是第一次。蘇溶溶吐完之後,使勁忍了忍,覺好多了,才又蹲在屍體旁,可是誰知,身子還沒蹲下,一陣噁心又頂了上來,蘇溶溶趕緊跑出土坑,到一旁樹下“哇哇”吐個不停。

福伯走到她身後,抵上一方帕子,然後反手扣住了蘇溶溶的腕子,為她細細把脈,把完之後,看了蘇溶溶一眼,然後說道:“姑娘身子還是不足,又有些中暑的症狀,等我給你開一副藥調理調理。”蘇溶溶點點頭,笑道:“謝謝福伯。”三具屍體經過了夏兩季,大部分皮膚肌已經腐爛,蘇溶溶忍著強烈的噁心,仔細從頭到腳一寸寸勘驗著屍體。胃裡的食物殘渣已經腐爛沒了,小腸中的消化物也已經在屍體膨脹充氣時被擠壓到體外,從一切地方來看,這三具屍體都和正常死亡一樣,沒什麼區別。蘇溶溶蹲在土坑裡,一言不發地看了半天,直到福伯點起了燈籠,蘇溶溶才回過神來。

“都這麼晚了?!”蘇溶溶抬頭看了看已然出了星星的天空,驚叫道:“完了,若是胤禩發現我沒在家裡,豈不更不讓我出來了!”福伯低聲開口:“姑娘不要擔心,今晚皇宮設宴,他沒那麼早回來!”聽他這麼說,蘇溶溶目光灼灼看向福伯,福伯神情冷漠:“紅花會雖然被清狗剿滅了,但反清復明的志士還在,探聽些消息不算什麼。”蘇溶溶正道:“福伯,您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想是和您求我的事情有關。但是,我要說在前面,如果您所求的事會對胤禩不理,我是萬不會答應的!”福伯冷笑道:“姑娘大可放心,若是我想讓他死,本不用求任何人!我雖然老了,但取他的命還不在話下。我今之所以幫姑娘的忙,全是因為不想欠姑娘任何人情。”蘇溶溶愣住:“你是說你幫我忙,然後我幫你忙,咱們兩兩相抵,互不相欠?!”福伯點點頭:“互不相欠!”不知為何,蘇溶溶心中有些酸澀,兩年來的孤苦相伴,在福伯心中竟然沒有一點兒溫暖和留戀。蘇溶溶含淚點點頭:“好,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福伯這才神溫和了起來,他目光滿是悲傷地看向東方,低沉沙啞道:“我想讓少主的骨灰埋入明陵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