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甲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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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溶溶當時就愣住了,這個馮師爺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這個時候來。她心裡雖恨著,但腦筋卻動的很快,思索著一會兒若是穿幫了,該怎麼應對。
沒成想,馮師爺點點頭:“是啊!”一屋子人立刻看向蘇溶溶,只不過眼神兒從懷疑,便成了徹頭徹尾的相信!看,人心就是這麼好擺佈。
馮師爺隨著大家目光也看過去,蘇溶溶不等他開口立刻上前,先發制人亮出牌。
馮師爺一臉惑地接過去,剛打算仔細端詳,就有被蘇溶溶搶了過來:“馮師爺好,長生有禮了!”馮師爺一雙
明小眼看在蘇溶溶臉上。
和他對視的瞬間,蘇溶溶看出馮師爺以前肯定沒見過長生。
這下好騙了!蘇溶溶行禮之後,七分嚴肅三分傲慢地說道:“馮師爺,我叔蘇克察大人在書信中提起過您,讓在下跟著您多學習。”馮師爺抬著手笑了笑:“豈敢豈敢!大人前陣子剛與我提說過您,您眨眼就來了!可是…我這衙役房還沒給您騰出來…”他說的客氣,實則話中有刀。第一刀一句“大人前陣子剛與我提說”便表明其乃蘇克察心腹;第二刀一句“您眨眼就到”分明是說“長生”來得可疑;第三刀“沒騰出衙役房”名為客氣,實為打探若是眼前這位“長生”是真的,那他與蘇克察關係到何種程度?
不過鬥心眼兒,蘇溶溶也不是好惹的,她笑道:“不用煩勞師爺,我叔讓我就住在尚書府。”說到這兒,馮師爺眼珠子果然亮了一下。
蘇溶溶心裡暗笑,面上卻是沉穩:“不過,既然您說到這兒,我還想懇求您一件事兒呢!”
“哦?”馮師爺立刻變了神情,十分謙卑殷勤地問道:“您儘管吩咐!”蘇溶溶搭著他膀子說道:“您也知道我那個溶溶堂妹鬧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這個做侄兒的這次來本是為了我叔下個月生,想給他老人家個驚喜,熱鬧熱鬧。沒想到剛進京城就聽說出了這檔子殺人案,所以…”蘇溶溶壓低了聲音:“我想為我叔分憂,單又不想讓他太早知道,為我擔心…”馮師爺立刻明白,呵呵笑道:“兄弟對大人之孝心,真可
動天地啊!放心,我定會為兄弟您隱瞞。”蘇溶溶笑著點點頭,這個時候她不能客套或是禮貌,對於馮師爺這樣的人,越囂張,才越有震懾力!
馮師爺咳嗽了幾聲,對著眾衙役說道:“這位長生兄弟乃大人近親,以後就和大家一起辦差,你們需得多關照這些,明白了嗎?”大家夥兒應了聲“明白了”蘇溶溶歡天喜地看著一群身強體壯、面膛黑紅的糙男子,頭一次
覺到清穿之後的那份
悉
。她生前所在的刑警隊80多人裡,只有3個女
,早就習慣了這種全是爺們兒的純陽環境,而且破案的時候,大家同吃同睡,眼中只有戰友情義,沒有男女之分。
順天府要是按現在級別來說,相當於北京市政府。北京城桓之內,無論人口、治安都為順天府管轄,直隸總督都無權過問。因此,蘇溶溶一點兒都不擔心會被阿瑪發現。您想啊,北京市政府多少衙門,多少官差,誰能在意到多了個名不見經傳的衙役。
由於蘇溶溶有裙帶關係,所以她雖然沒有資歷,但也被封了個鐵牌捕快,僅次於捕頭。
一個下午,蘇溶溶憑著她驚人的記憶力和嚇人的觀察力,就將整個順天府裡133名衙役記得一清二楚,不能能叫出名字,而且還能說出一兩個有可能連本人都不知道的*。
蘇溶溶分在甲三科,加上她一共6個人,專門負責大案的偵查和犯人的拘捕。因為衙役屬於賤民級別,因此絕對多數都是前明順了清的漢人,捕頭姓王,31歲,年輕時在天橋耍大刀,能耍百斤重的生鐵鋼刀。後來歲數大了,使了些銀子,走託當了捕快,是這裡年紀最長的,大家都尊一聲“王頭”資歷僅次於王頭的是黑三,他家裡本是前明官府的小吏,後來被入了賤籍,但是關係還在,子孫也就當了衙役。除了他倆有基的之外,剩下的都是京城貧苦漢人,憑著身體還行,就當了衙役。
甲三科就負責最近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滅門案。蘇溶溶憋了很久,恨不得立刻開始翻看案卷,查找線索。但是,王頭和黑三鬧著要出去大喝一頓,為她入夥慶祝。蘇溶溶實在駁不了盛情,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剛過了申時(下午5點),王頭就以出去查案為名,帶著一幫兄弟出了衙門。大家吵吵嚷嚷著去哪兒吃,蘇溶溶突然說道:“我聽說前門大柵欄的小腸陳、燒羊好吃,要不諸位哥哥帶小弟去哪兒嚐嚐?”
“那都登不了大雅之堂!”黑三連連搖頭。
蘇溶溶嘿嘿笑著:“兄弟我關外來的,說實話,還真好這口!”
“得!”王頭一拍溶溶後背:“既然長生兄弟愛吃,咱就去哪兒了!不過你到時候可別說哥哥我不體面,請你吃那些個下水!”蘇溶溶“哈哈哈”大笑:“不能夠!”心裡卻多多少少帶了些又酸又甜的期許。
6個人坐著馬車直奔前門,蘇溶溶一馬當先,衝到了店裡,倆眼一下子就飛到了靠門的桌子上。破凳子尤在,但對面兒那個“討厭鬼”卻無比討厭的不在了。
蘇溶溶高漲的情緒立刻蔫了下來。此時,王頭帶著大家往樓上走去,他們穿的雖然都是便服,但裡都掛著標誌身份的東西。王頭和蘇溶溶是鐵牌,其他人
間繫著鐵尺。店小二一看是差爺,立刻殷勤地請上樓,點頭哈
伺候著。
可惜蘇溶溶卻早沒了興致,她強打起神和大家支應著。
三杯酒下肚,黑三就開始噴:“長生兄弟,你長得也忒秀氣了些吧!雖然這面龐黑,但是皮兒細啊!再加上這小身板兒,怎麼看都像個娘們兒!”黑三說完,其他兄弟,就連王頭都看著蘇溶溶,從他們的眼神中,蘇溶溶發現了黑三的這個疑問具有普遍
。好在蘇溶溶早有準備,她搖頭道:“不瞞諸位哥哥,我小時候早產,生出來還沒個耗子大,我額娘都給我扔雪地了,我叔正好路過,看了看還有氣兒,這麼著才抱起來捂在懷裡活了下來,但身體從小就弱,這也是為什麼我叔給我起名叫長生的原因!”說著蘇溶溶還拽著自己的衣服,特真誠地說道:“我因為小時候捱了凍,
口一大片皮
被凍壞,剜了下來,現在還有一片…對…就像著小腸一樣密密麻麻的疤瘌呢,我讓你們看看!”
“別別!”王頭盯著赤紅彎曲的小腸打了個冷顫,急忙拉住蘇溶溶解釦子的胳膊:“不用啦!黑三一喝酒就胡唚,你別搭理他!”經過這一招“先發制人”大傢伙對蘇溶溶與黑臉不相符的身板徹底沒有了懷疑,您想啊,那個女子能主動解釦子讓一群男人驗啊!
三杯黃湯下肚,一群大老爺們兒已經將言語不多的“長生兄弟”忘到了一邊。蘇溶溶也樂得清靜,爬在窗戶上蔫蔫看著黃土街面。
從清穿之後,她逐漸發現自己的格與之前發生了很大變化,也許這具身體還保留著以前主人的一些本
吧,蘇溶溶發覺得自己變得任
又幼稚,如果說以前是冷靜睿智一百分,那麼現在只能做到七十分。這種突然的變化,蘇溶溶不知道是好是壞,其實這段
子她雖然亂的滿頭包,但
覺比在刑警隊的
子輕鬆自在了很多,彷彿壓抑很久的小女生天
被完全釋放,她不再是那個冷硬堅強的女刑警,而真正成了一個普通平凡的小女生。
這邊,蘇溶溶靠著窗子胡思亂想,那邊,甲三科的兄弟們已經喝得胡言亂語。蘇溶溶看著月亮由天邊一點點爬到正當空,突然猛跳起來,不管不顧地對著發酒瘋的兄弟們喊道:“我要回家了!”可是,她喊半天,沒人搭理。蘇溶溶趕緊喊來店小二,胡亂抓出銀子進小二手中:“這是酒錢…還有房錢!看這樣子他們今天是回不去了,麻煩您找地兒讓他們湊合一宿!”說完,她趕緊往樓下跑。看見門口馬倌兒時,蘇溶溶臉紅了紅,還是衝過去問道前幾
僱馬車那位男子叫什麼。可是憑她怎麼說,馬倌兒就是死活想不起來她說的是哪兒出。即便蘇溶溶急得火大,也只能作罷,趕緊僱了馬車往家跑,她曉得如果阿瑪知道自己男扮女裝當起了捕快,絕對不可能讓她再踏出尚書府一步,要真是這樣,還不如一刀殺了她痛快!
投胎一般趕回家,只比阿瑪早回來半步。蘇溶溶飛速洗了臉,換了衣服,上氣不接下氣地衝到正堂,蘇克察已經坐在那裡額角了。
第二天,蘇溶溶又跟在阿瑪身後進了甲三科。她來時,其他人還沒到。蘇溶溶找到卷宗,坐在桌前,一本正經地打開來,只見赫然一行字,觸目驚心地寫著:廣安門外小井村張文茂祖宅三十七口滅門案。
蘇溶溶定了定神,37口人瞬間被全體殺害,這樣的案子她從警未見,只覺不可思議!
蘇溶溶一頁一頁認認真真但也十分辛苦地看著卷宗,她看卷時,神高度集中,絲毫不能受打擾,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中午。一旁文件格子上,還有半尺厚的證人證言和法醫屍檢,要看完這些估計非熬夜不可了。蘇溶溶伸了個
,活動了一下僵直的
身。
這時候,甲三科小李子回來了。他冷不丁看見蘇溶溶正愣著,想要開口詢問,只聽蘇溶溶已經率先開口:“小李哥,張家滅麼案已經過去了5天,現場怎麼樣了?還有屍體呢?怎麼保存?”
“保存?”小李哥腦袋還有些暈,他想了片刻說道:“張家還有遠房親戚住在門頭溝,我記得王頭讓他家親戚來領回屍體,想必房子也就給他們親戚了吧。”
“唉呀!”蘇溶溶狠狠拍了下桌子:“怎麼能這麼草率呢!沒破案之前,這些都不能動啊!走,咱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