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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金臂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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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著的確用得萬分歹毒,皆因這時候唐百州才行得仰天尖釘的一半,又須格打上面下來的箭矢,如今這吊橋再當頭砸下來,進退都來不及,不將唐百州活活壓成餅,也定會被*沉入倒須倒刺中,除了束手被縛,還得領受那“萬釘穿腳”的非常苦楚。

唐百州遽見吊橋落下來,心中也是一慌,但隨時啞然失笑,不待吊橋落到底,腳下略一用勁,已從仰天釘上騰身躍起,著落下的吊橋“玄鐵劍”猛的一掄“克嚓”一聲響,吊橋是落在仰天釘上了,但橋上破了斗大一個,唐百州立身橋上,仗劍闖向莊門。

眾莊丁發一聲喊,再要開弓箭,那還來得及,被唐百州搶上牆來,鏽劍揮動,砍翻了十餘個,剩下的四散奔逃,唐百州提著劍向裡便走,剛走不到數丈,李長壽和霍一鳴都得著消息,匆匆提刀執劍趕到。

李霍二人只當是另外什麼仇家,萬萬想不到會是瘋瘋癲癲的唐百州,趕到一看,不由得都是一愣,李長壽道:“咦!怎麼會是你”唐百州笑道:“二位,想不到故人來訪吧!我在李七爺飯店中吃了酒食,未能付錢,回去了總覺過意不去,特地趕來本利一併結清。李七爺,霍劍客,你們想不到吧!”李長壽裝著聽不出他言中之意的,答道:“咱們和朋友你往無怨,近無仇,朋友,你吃了東西不給銀子事小,為何又來咱們長安搗蛋?”唐百州笑道:“李七爺真是癩哈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長安城是你們李家開的嗎?不錯,咱們往無怨,但近卻有點小仇,要麻煩牽七爺清理清理。”霍一鳴口道:“咱們和閣下素不相識,這話從何說起了?”唐百州道:“還裝什麼糊塗?姓唐的今天是替子午鎮趙文襄送人來的,二位接著吧!”話聲一落“玄鐵劍”便已出手,劍尖直指李長壽麵門。

他此來早已蓄有滿腔怒火,出手時毫未容情,李長壽陡見劍尖刺到,忙不迭側身閃避,豈料“魔劍八式”變化多端,他這裡剛喇身形移動,就只見唐百州手中鏽劍猛可又一抖,變作千萬朵劍花,混身上下,幾乎投有一處不在劍勢籠罩之下,真個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大駭然,使他來不及再作第二個主意,忙舉金背刀向上硬格。

唐百州心中暗笑,這一招“萬花亂抖”原式不變,罩住李長壽,腳下卻輕輕移步,跨近“龍門劍客”霍一鳴。

剎那間,場中一陣烈的金鐵鳴“噹噹”兩響,李長壽手中金背刀業已從中截作兩段,握著一小截刀柄,另一半墮落在地,李長壽身要退,肩頭上早被鏽劍帶破皮,鮮血一湧而出。

霍一鳴大驚,想想李長壽一身武功,也非凡俗,怎會一招不到,便敗在對方劍下,急忙劍上前夾擊。

唐百州一劍傷了“金刀”李長壽,不待霍一鳴近身,腕上略一用勁“玄鐵劍”反手揮出,變為第八式“反搗蒜頭”直奔了霍一鳴咽喉,笑道:“霍劍客,你急什麼?他吃了一傢伙,還少得了你的一份不成?”但霍一鳴也是使劍的名家,又眼見“玄鐵劍”削斷金刀,心知必是神物,見他人不回身,反手出劍,威勢仍然是那麼凌厲,那敢硬架硬接,手中劍忙使一招“神針定海”劍尖柱地,身形疾晃,退後了四五步。

唐百州笑道:“霍劍客,別走呀,咱兩個再玩一會。”這時候,李長壽又從一個莊丁手中槍來一柄單刀,裹了肩傷,重又撲了上來,霍一鳴神一振,身也上,兩個人各出平生絕學,圍住唐百州。”唐百州哈哈大笑“玄鐵劍”一一引,首先將李長壽的單刀貼住“玄鐵劍”向東,李長壽的單刀也被引向東“玄鐵劍”向西,單刀也只得跟著向西。唐百州展開劍法,就用李長壽的單刀抵擋霍一鳴的長劍,但見李長壽身不由主,偏偏倒倒,隨著“玄鐵劍”指引而動,半分由不得自己,急得滿面通紅,恰是“魔劍八式”中第六式“醉態可掬”一模一樣,令人噴飯。

霍一鳴越看越驚,越戰越怕,刺出去的劍招,全被李長壽的單刀替唐百州架開,連換了好幾種劍法,絲毫佔不到上風,忙將長劍沉柄斜劃,左腿弓,右腳箭“呼”的一招“蜉蝣戲水”掃向唐百州下盤。

唐百州略一斜身,引著李長壽的單刀向下格擋,霍一鳴突然劍滑步,身形滴溜溜一轉,搶向右側,翻腕一掌,向唐百州後背劈下。

他的意思,唐百州劍勢向下又貫注內力劍,必無法回劍反擊,同時,既顧著引李長壽的單刀,就顧不得身側空隙,這一掌若貫注全力,想能將唐百州劈中,使他無法兼顧牽制李長壽的單刀,那時自己和李長壽刀劍齊施,不難把他傷在劍下。

但他不知道唐百州這一招“醉態可掬”原存戲之心。

處處用李長壽作為盾牌,使他替自己和霍一鳴對抗,自己居中指引,毫未費力。見霍一鳴舍劍用掌,哈哈一聲怪笑,兩腳一頓竟從“玄鐵劍”上翻過,他何曾在劍上貫注了什麼內力,李長壽被他指東打東指西打西,全因“玄鐵劍”上巨大的力所致,所以,當他翻過劍身,右臂略為一帶,李長壽不能捨刀,只得踉蹌向前衝了兩步。

這麼一來,變得李長壽送上去挨霍一鳴一掌了,霍一鳴掌勢已發,料不到李長壽會斜刺裡向自己衝過來,撤掌不及,正好劈在辛長壽握劍的右臂膀上。

李長壽悶哼一聲,手一鬆,棄了單刀,抹頭便跑。

唐百州劍尖急甩,那一柄單刀“呼”的一聲對準李長壽背心去,這一招他倒是在劍上貫注了內力,才使單刀離劍飛出。

霍一鳴忙叫道:“李兄,當心後面!”李長壽也聽得身後風響,但他卻沒有想到會是自己的單刀,扭臂的反手來接,虧得他眼角斜了斜,看出不對,急得一縮手,身子疾偏“篤”地響處,早被單刀進左後肩,痛得他腳下一虛,拿樁不穩,險些栽倒。

正在這個時候,突覺一股勁風襲到,將他已經倒下去的身子向上一託,李長壽才得搖了兩搖,拿樁站住,回頭一看,忙叫道:“師叔,你老人家來得正好,這小子難纏得很。”唐百州細看他那師叔“金臂人魔”孫伯仁,但見他身形瘦長,皮膚黝黑,三角腦袋,上面大下面尖,一雙四眼黑白分明,閃閃光,厚大鼻,年約在六旬上下,左手倒綽著一柄鐵骨折扇,肩後斜著金光閃閃的獨門兵器金臂人手。

孫伯仁靜靜立在那兒,除了凝神注視著唐百州以外,連一句話也役有說,臉上神情一片冷漠,對李長壽的說話,毫無反應,好像本就沒聽見似的。

唐百州不覺暗地打了一個寒顫,心想:槽!這老兒只怕不好鬥。他心裡有了這種預,分外謹慎,左掌右劍,一絲兒不敢大意。

場中剎時變得一片沉靜,連四周吶喊的莊丁都噤聲注視,李長壽由霍一鳴替他拔出單刀敷了金創藥,也靜立觀戰。

這極似暴風雨將臨前一段可怕的寂靜,彼此越是不敢輕舉妄動,也就越是各證明人心裡都對對方有一份憚忌,這種沉悶的空氣,足過了盞茶之久,唐百州手心裡已經微微泌出汗漬。

“金臂人魔”孫伯仁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哼!”唐百州也像不服氣由似的回了他一聲:“哼!”孫伯仁濃眉微皺,冷冷道:“你是什麼人門下?”唐百州傲然答道:“你管不著。”孫伯仁又是皺了一下濃眉,道:“好一個不識進退的小輩,大約你是活得嫌不耐煩了?”唐百州也冷冷說道:“好一個狗眼看人低的糟老頭兒,只怕是闖王勾了你的生死簿,註定要你今天死,不肯留你到明朝了。”孫伯仁突然嘿嘿一陣怪笑,道:“老夫活了一輩子,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種憨不畏死的小輩,你報個名來,也許老夫心裡一喜,說不定就高拍貴手,放你一條生路。”唐百州冷笑一聲道:“我也是活了這半輩子,才第一次見到你這惹人厭的糟老頭兒,咱們何必多耗時光,反正強存弱死,死不了的就有生路,誰也不用賣誰的人情關節。”孫伯仁的臉一沉,鐵骨扇“唰”地一張,腳下未見換步,身形已如行雲水般欺近過來,扇頁向唐百州一揚,卻並不進招,只待唐百州本能的向左一歪頭,陡然“唰”的收攏鐵骨扇,快如電光石火,暴點向左“將臺”大

唐百州見他一上手便是詭異招式,絲毫不敢大意“玄鐵劍”舞起一片鏽光護身,耳邊只聽“嗒”的一聲輕響,孫伯仁的鐵骨扇已被“玄鐵劍”上磁力住。

孫伯仁大駭,猛的左臂貫勁,便來搶奪鐵骨扇。

唐百州但覺得有一股強大無比的勁力從鐵骨扇上傳過“玄鐵劍”來,震得自己握劍手腕一麻,險些使“玄鐵劍”脫手,大吃一驚,慌忙也手上加了三成勁力,同時撤臂劍,急退了兩步。

劍扇乍分,兩個人各自出了一身冷汗,孫伯仁雙目炯炯,全神註定唐百州手裡的“玄鐵劍”喃喃讚道:“好劍好劍!雖是難看,的確不是凡品。”言下似對“玄鐵劍”生出無限愛意。

唐百州猛可裡心中一動,不自覺的手上緊一緊,好像生怕孫伯仁會從手上把劍奪去一樣,一面心裡急急盤算制敵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