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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妾意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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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三人已進入飛越嶺中,行經從前拼鬥“川邊三鬼”的山嶺下時,傅小保觸景情傷,又偷偷了不少熱淚,直到天盡暗,方才抵達“碧靈宮”外。

傅小保從未來過“碧靈宮”來到宮前,見那琉璃燈碧牆瓦,咋舌讚賞不已。小絹囑他在宮門稍候,自己抱了小翠,先行進宮通報,好半晌,才見一盞宮燈,緩緩了出來。

燈下一個綠衣女郎,含笑婷婷而立,恭身相請,傅小保仔細看時,卻並非小絹或小翠,心中大奇,便笑問道:“敢問小姊姊,也是在碧靈宮中侍奉老夫人的嗎?”那女郎盈盈笑道:“你這人真傻,如果不是侍奉老夫人,難不成倒要老夫人來侍奉咱們?

你問這些個幹嘛?老夫人在殿上立等呢,快跟我進去吧!”傅小保慌忙應了,隨在她身後,整冠慢步入宮,那女郎娉娉婷婷,走在前面,看來毫未用力,但身法竟如行雲水,傅小保大步跨移,尚且追之不上。

好在沒一會,轉過屏風,已到大殿,傅小保虔誠低頭進殿,連頭也不敢抬,忽聽殿上一個慈祥的聲音說:“傅公子,休要過於拘禮,抬起頭來,咱們娘兒們隨便談談。”博小保猛一抬頭,登時吃了一驚,在他心中“七指姥姥”既已年逾百歲,想必是個雞皮鶴髮的枯老太婆,萬萬料不到竟會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麗人,嚇得忙又把頭低下,再不敢隨意仰視了。

古若英點頭笑道:“果然是個好孩子,知書達理,骨格奇佳,難為你那師父,怎麼找著的。”傅小保聽見提他師父,心中一酸,頓首答道:“晚輩初進師門,未曾習得師父他老人家一招半式,萬不料貢噶山上,竟然變起肘腋,從此陰陽隔路,再也見不到他老人家。

晚輩不肖,師門失去至寶‘靈蛇劍譜’無法奪回,更連累絹姊姊千里奔波,翠姊姊更因此身受重傷,看來晚輩乃不孝不義之人,萬望老夫人慈悲,不吝責教才好。”古若英哈哈笑道:“老身幽居荒山,已垂百年,今天才算再見到似你這種酸文褥禮的人,看起來你年紀輕輕,怎的竟不如令師唐大俠來得朗豪邁?這一點,倒是有些出乎老身意料之外呢!”傅小保聽得汗浹背,惶恐無地,連忙謝罪。

古若英令他就在殿側坐下,然後說道:“有關令師唐大俠離此種種,老身已得小絹歸報,知之甚詳。那三鬼一念愚忠,果不出老身所料,躡蹤下山,終致損及唐大俠,老身為此也深以為疚,如今事已至此,追悔傷,徒亦無益。現唐大俠既已仙逝,今後尋劍譜、訪遺孤,一切重任,盡在你的雙肩,老身愧對令師,無以為贖,願將令師所留一部魔劍無上心法奉還與你,並將本門幾種不傳秘學酌授你一二,務使你能於最短期中,功力劍術均有所增進,然後離山,方足肩負令師未竟遺志。但不知你可願意嗎?”傅小保喜出望外,急忙謝道:“老夫人如此相待,晚輩不知何世修來這份奇遇,求還求不到,哪有不願之理。”古若英陡地臉一沉,道:“為人最貴一心,憑此一顆赤子之心,上足以報國家,下足以酬父母,中足以謝師門,習武人須知漸進,縱有建成之逾,也並非人人可冀。你骨格奇佳,將來武功成就,勢必超勝令師。我知你身負血仇,尚未報得,今難得奇遇,卻萬不得以此仗恃,更不可恃技為惡,這一點,老身既代令師唐大俠授功傳藝,也須得代他告誡於你才行,你務須切記心頭,不得稍忘。”傅小保誠惶誠恐,伏地應命。

古若英略為一停,語氣一轉,又道:“不過,聞得你不肯忘本,未出手向養育你成人的刁人傑奪取劍譜,這倒是萬分難得的事,常言道:“一為師,終身是父。”刁人傑既為你師,又系你養育之父,這劫奪劍譜一事,萬不能由你親自出手,此事將來老身自有安排。”說罷,微一擺手,起身自去。傅小保冷汗遍體,俯伏不敢仰視,好半晌,才聽得耳邊有人“卟嗤”一笑,一隻蓮勾,輕輕碰了碰自己,嬌聲說道:“起來吧!傻瓜,老夫人早走啦,盡磕頭做什麼?”傅小保一驚抬頭,卻見原來是那引自己進宮的綠衣女郎,正嬌憨地望著自己笑呢,連忙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塵土,問道:“小姊姊,但不知小翠姊姊現在何處?她肩上傷勢可已痊癒了麼?在下自進宮中,就一直未能再見到小絹姊姊和小翠姊姊,未悉能領在下前往一敘不能?”那女郎掩口笑道:“你找她們幹什麼?一個大男人家,找人家女孩子,難道不知道害臊麼?”傅小保被她這種率直的取笑,說得臉上緋紅,一時間險些下不了臺,連忙正說道:“小姊姊這話錯了,想在下一路多承她們二位鼎力相助,累她們為此負傷辛苦,難道連看望看望她們也算失儀不成?”那女郎笑道:“你想找她們原本不要緊,但可惜咱們宮中有條例,後面內宮,是不許任何男人跨越一步的,倘有違犯,必須刖足斷腿,你自忖有這份膽量沒有?”傅小保心中一驚,訕訕地道:“似這等說來,在下自然不敢私犯貴宮例,那麼就煩小姊姊替在下轉達這點致候之意,也就是了。”那女郎點點頭笑道:“這倒使得,現在你大約也餓了吧?老夫人命我領你去偏殿用膳,並指示你安寢之處,你就跟我來吧!”傅小保應聲隨在那女郎身後,穿越一座花園,來到園中一個孤零零的小屋之前,那女郎輕抬玉臂,推開房門,笑著指點道:“喏,這就是你的臥房住處啦!”傅小保懷著滿腔好奇,探頭向屋中一望,但覺面撲來一陣脂粉香味,中人慾醉,而小屋一明一暗兩間,明間放著錦橙書櫥,想是哦之所;暗間卻放置著牙繡被,檀椅妝臺,濃厚脂粉味也就是從這間房中發出來的。傅小保略一回顧,見房中纖塵不染,就如一直有人居住的一般,暗中忖道:看來這分明是間女孩子的繡房,卻怎的要我住在這裡?

他心懷揣測,面上自然不安之,那女郎好似一眼便看了出來,盈盈笑道:“傅公子,你是奇怪這房中擺設,怎的全像女孩兒家居住的是麼?”傅小保臉上一紅,道:“正是,在下正不解這原是哪位姊姊閨閣,倘是讓我這俗子凡夫佔用,豈不沾汙了大好聖潔所在。”那女郎咯咯笑了起來,嫵媚的用手一掠鬢角,道:“咱們宮中但凡人住的地方,全是閨閣繡房,哪來男人的住處?這間房,原是我住的,老夫人要我替你尋一處僻靜之處,俾使你演練功夫,我想想只有我這間獨處一隅,也許對你比較方便,就把你安置在這兒了,你看看可還滿意嗎?”傅小保聽了,大是,忙道:“承小姊姊這般厚待,真令在下惶恐之至,在下來了許久,又承小姊姊以繡室相讓,只是還沒請教小姊姊芳名應當如何稱呼呢?”那女郎嫣然一笑,道:“我叫小玉,你以後就叫我小玉吧!咱們素來跟著老夫人,也不會酸文褥札,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你且休息一會,我這就去替你拿吃的來,瞎聊了這許久,想來你早已餓了吧?”說罷,自顧轉身出房,姍姍而去。

傅小保獨處室中,一顆心說不出是喜是驚,環室一匝,摸摸這,又摸摸那,但只見小玉這房中陳設雖非絕頂豪華,然而淡雅適人,清朗無比。櫥上且存列古書典籍,略一翻審,見有些書並且注有籤解,字跡娟秀,顯見這小玉年紀輕輕,卻是個知書識字的女郎,說不得就有一股欽慕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在“碧靈宮”中,一住已有十,自第二起“七指姥姥”即以“魔劍無上心法”八式劍招相授。這八式劍招,俱系“劍痴”顧大麻子椎心嘔血之學,古若英仍按他劍譜上所注規例,每招一,並不讓他多練。傅小保雖然內力不如唐百州深厚,但劍術造詣,卻也不弱,更何況有古若英眾旁指示糾正,八演練下來,竟然不比唐百州獨自摸索而得的為少。

傅小保越練越,終全心均在劍招變幻之中,對於小絹小翠自抵達之起即未再與他見面,他略淡忘了。

第十,古若英將他喚到大殿上,親身督促他將“魔劍八式”從頭演練一遍,看後點頭嘆道:“這寥寥八式劍招,當真包羅萬象,世上劍術,無一不融於這八招之內,當年老身先父敗在顧老前輩手中,說起來一點也不為冤的。你年紀如此輕,八之內,能有這些成就,也算十分不易的了。老身本有意再將近來研顧老前輩這八式劍招的一點心得也一併授你,但礙在你那怪誕不群的師祖所定陋規,每招只准演練一,所以亦從權省略了。今天你好好休息一天,從明天起,老身就將我們這碧靈宮本門功夫,擇其者,授你二三,使你將來離此之後,行走江湖,倒可以自己體驗體驗,看看咱們碧靈宮的武功,究竟有哪些不如你那怪人師祖劍術的地方。”傅小保忙頓首謝道:“老夫人這話,真是折殺晚輩,想來我師門魔劍八式雖系劍術華,卻哪能與老夫人凝神絕學相提並論。”古若英笑道:“你不要嘴甜當面捧我,昔年老身先父,與你師祖顧老前輩在峨嵋絕頂比劍苦鬥終於落敗含羞而死,老身雖亦酷愛我本門絕世武學,但卻不願像先父所為。我寧可將這兩種曠世絕齊都教給你,讓你實際去體驗,看看孰優孰劣,誰比誰略勝一籌。”傅小保見她如此說法,知她實際亦蘊藏著爭強之意,不便再說,退至房中,以手支頭,獨自默然尋思,暗想自己身世坎坷,肩負師門及父母雙重血仇,何時能報,尚在未定之數。

如今雖然得蒙奇緣,今後一身可兼兩家絕學,固然不愁不能揚名於江湖,但父母含冤九泉,師父斷魂荒嶺。他我縱然無敵於天下,又有什麼可以自豪自傲之處。”他本是至情之人,想到傷心之處,虎目中不覺泫然淚下。

正自傷,突見房中綠影一晃,有一條纖巧人影閃身而人,傅小保只當是小玉前來相喚,連忙舉袖拭乾淚痕,哪知抬頭看時,卻見門首綽然而立的,竟然是十來天未蒙一晤的小翠。

傅小保大喜,搶上一步,叫道:“翠姊姊,原來是你,咱們自從回宮,一直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你的肩傷可痊癒了嗎?絹姊姊現在何處?她也很好麼?”他是歡喜過度,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恨不得小翠一口氣就答他個透切,瞪著一雙明亮眼睛,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小翠。

誰知小翠並未立即回答他的問話,卻輕輕哼了一聲,臉上掠過一絲不悅神情,冷冷說道:“謝謝你還記得咱們,我還當你被小玉那妮子把魂兒勾了去呢,樂不思蜀,哪還想到咱們跟隨你那些艱苦子?”傅小保指天發誓說道:“翠姊姊,你怎的會這麼設想呢?在下一到宮中,便曾相詢你們住處,後來聽說宮中例森嚴,無法造訪相晤,緊接著就因習練劍術,直至今,翠姊姊,你再要不肯相信,在下只有把這顆心挖出來,請你看個明白了。”小翠抿嘴鄙夷地一笑,道:“我倒不愛管你的心是紅的黑的,如今有個人,為了你害了相思病了,你卻無動於衷,理也沒理人家。”傅小保忙問是誰?

小翠神秘地笑笑,慢步踱過房中,卻並不直截了當的回答,在房裡繞了一圈,陡地又冷冷笑道:“哼!小玉這妮子人小鬼大,果然沒安好念頭,瞧這房間裡用的臥的,居然把她自己貼身物件都留了下來,真正是不要臉。”說到這裡,忽然一頓,用眼斜斜睨視了傅小保一眼,又道:“傻子,最難消受美人恩。你聽過這句話沒有?我看你呀,總得當心些才行。”傅小保羞得臉上浮起深紅紅暈,傻傻地訕訕一笑,說道:“翠姊姊,你…你真會說笑話。”小翠陡地把臉一沉,道:“說笑話?我可沒有那些閒情逸致來說什麼玩笑話,這是逆耳忠言,信不信由你了。”頓了頓,她突又破綻一笑,道:“喂!對啦,方才告訴你的,你如有點良心,也該去看看人家,別隻顧新人忘舊人。”傅小保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話才好,怔怔地未便妄置一詞。

小翠等了一會,不見他回答,頓時時心中不悅,扭頭見他怔怔種惘之態,又不覺好笑,便道:“實對你說吧,咱們自從回宮,老夫人以我和小絹未能善盡識守,致使唐大俠絕嶺失足,生死難測,一怒之下,便令咱們面壁贖罪。我因肩頭負了傷,始避赦免,小絹卻被罰在後宮玉樓上面壁受苦…”傅小保聽了這話,腦中“轟”然一聲雷鳴,急道:“這怎能責怪絹姊姊?我立刻向老夫人求情,請她老人家收回…”小翠白了他一眼,冷笑道:“現在又空急什麼?如等你去求情,人家罪早受滿啦?告訴你吧,絹姊姊面壁之期,大約是思念太多,一時不察,竟然在行功之際,走火入魔,受了嚴重內傷,現在已奉命離了玉樓,正在後宮靜養治理哩!”傅小保聞言恍如中了晴天霹靂,登時六神無主,探手便來拉小翠的手臂,叫道:“翠姊姊,你說這該怎麼辦呢…?”小翠微一甩袖,飄身退開三尺,正說道:“怎麼辦?簡單之至,只要你這小沒良心的那顆黑良心還沒餵狗,現在就該看看人家,略作藉,也好使人家能安心養傷。”傅小保忙道:“在下這顆心,唯天可表,翠姊姊那麼責備我,我也只有無言承受,但不知你我此刻往後宮探望絹姊姊,會不會觸犯宮中例,惹老夫人不悅呢?”小翠聽了,突地柳眉一剔,含怒道:“人家為了你受這種痛苦,內傷慘重,命在旦夕,你卻怎的只顧踟躕不前,你若是不願去,就請實說,笑我白拿你當了人看,從今以後,你也別說你認識我了。”傅小保大急,略作沉,不奮然而起,道:“好,在下這就隨翠姊姊一同前往,縱然身受老夫人刖足斷腿之刑,也是心甘情願的。”小翠淡淡一笑,道:“這可是你自己情願,不要真的出了事,那時又怨我你的。”傅小保朗聲道:“這是什麼話,在下也是堂堂男子漢,至多一命以酬知己,豈有怨恨之理。”小翠抿嘴笑道:“好一個壯士慷慨悲歌,小絹那丫頭能得你這麼一個紅顏知己,就算她走火入魔翹了辮子,也該死得瞑目了。”說完,纖手輕招,蠻一扭,飄身出房。

傅小保見她竟然出此不祥之言,心中大是驚異,但他素知小翠言談行事,全憑一意孤行,有口無心,也就未放在心上,匆匆隨她奔出住房,覓路逕入後宮。

碧靈宮建築甚是宏偉,房屋重疊,殿舍甚多,可知當年“千手夜叉”古玄真聲勢盛時,何等氣派,唯如今偌大宮殿,僅只不過五六人居住,人少房多,越顯得陰森冷靜,小翠領著他穿堂抹角,跨園越池,一路上未碰見一個人影。

不多一會,來到一處頗為冷靜的偏殿,小翠招手命傳小保逕人殿中,推開右首一扇房門,低聲道:“她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此時不過巳時二刻,午時之前,不會有人來過裡的,有半個時辰,足夠你們說說知心話啦,午時之前,我再來領你出去。”話落,不待傅小保回答,從後用力將他向房中一推,迅速地帶攏房門,逕行離去。

傅小保緊行兩步,衝進房中,被小翠倒閉在室內,不覺有些臉紅心跳,先自定了一會神,用目打量這臥房,只見房中檀香繚繞,而光線卻甚是陰暗,室本不大,幾件雅緻用具,整齊安祥的散放四處,靠西屋角,果然有一張寬大臥。此時羅帳半垂,隱約中可見上正有人擁被而臥。

傅小保心頭狂跳不已,皆因他雖與小絹同處同行過,但似這樣同在一室,除了在大橋鎮東昇客棧曾經權宜一次,可說甚少有過這種經驗,他畏縮地不敢移步,怔怔立在那兒,只覺無以自處。

倒是上的人好像聽見有人進屋,輕輕動了一下,有氣無力地問:“是誰?是誰站在那兒?”傅小保聽這嗓音,果然是自己敬愛依賴的絹姊姊,如今她這等有氣無力,自然傷勢不輕。

他陡然間想起小絹對自己許許多多呵護之情,心中不由一酸,連忙搶近幾步,行到邊,壯著膽起羅帳。果見小絹側身而臥,滿面病容,原來豐滿的雙頰,也清瘦得微向內陷,雙目微合,竟然病得甚是不輕。

傅小保原是至情之人,遽見才不過相隔十的小絹,一病成了這等模樣,哪還再顧得禮教繁規,突的探手,將小絹一把抱住,哽咽道:“絹姊姊,絹姊姊,旬未見,你怎的病成這樣子?這全是我害了你,全是我害了你的!”小絹似被他這種失常舉動一驚,倏的睜開雙眼,又驚又訝地道:“啊!傅公子,是你?

你怎麼獨自跑到這兒來?這兒例森嚴,萬一要被老夫人得知,哪還有你我的命在?”傅小保此時熱情奔放,難以遏止,摟著她的雙臂,絲毫也不肯放鬆,含淚動的說:“絹姊姊,你為我身負這麼重的內傷,若不是翠姊姊來傳訊相告,我至今還矇在鼓裡。絹姊姊,全是我對不起你,只要能見你一面,我寧可領受老夫人刖足斷腿的責罰,絹姊姊,你告訴我,現在可覺好些了麼?”小絹秀目一閉,擠落兩滴動的淚水,嘆了一聲,幽幽說道:“唉!小翠這丫頭也大膽大了,你如今正蒙老夫人青睞,既得魔劍心法,又可兼習碧靈宮不傳絕世武學,正該寡慾清心,一意練習,將來報仇揚名,行道江湖,怎能為了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弱女子,苦冒老夫人懸示百年的例,倘如給老夫人得知,豈不是毀了你這份曠世難逢的奇緣,連帶你將來錦繡前程,也一併葬送了嗎?公子,你若以我為友,求你聽我這一次話,趕快離開後宮,好好去勤練武學,只要你能揚名吐氣於他,我就是死了,也是含笑瞑目的。”傅小保不聽這話還好,及聽她這番義正詞柔,深情萬種的話,更動得淚如滂沱,哪還能捨得毅然離去,一時情不自,俯頸就是一陣密雨似的親吻,挨摩挲,纏綿不已。

小絹急得直躲,息道:“傅公子,求求你別這樣,快去吧,你待我這番情意,今生今世,我是永志難忘,這兒真的不是你久留之地,求求你,求求你快些回去吧!”傅小保神蕩意搖,緩緩輕聲問道:“姊姊,你傷得怎麼樣?重不重?”小絹急急答道:“不要緊,老夫人自能替我去劫療傷,決然不礙事的,你快些離開這兒吧!再遲只怕就來不及了。”傅小保已經打開了愛情之閘,熱情有如洪水,掩蓋了一切,任她小絹千求萬懇,他總是與她緊依緊偎,死也不肯離去,輕輕說道:“翠姊姊說好午時來接我,午時之間,這兒不會有人來,何況叫我這時候獨自離去,我也找不著路。”小絹拿他無法,二人相依相偎,情話綿綿,郎情妾意,傾吐衷曲,不覺晨光偷逝,轉瞬已過,約有一二個時辰,卻不見小翠前來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