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卷第十三章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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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兒,皇上今突然下旨將我調往漠北、,明一大早就要出發。”子哲在我耳旁徐徐說著,溫熱的氣息帶著一股熱幾乎灼燒了耳朵。
漠北,那是一個苦寒之地,且戰亂頻繁,民不聊生,朝廷每年都回撥款過去,可是人們依然顛沛離,大多數官員們對那個地方唯恐避之而不及,皇上怎麼突然將他掉到哪裡去。
想到今那皇帝老子在我耳旁說的話,身上一陣戰慄,難道是我反倒害了子哲麼。
“其它的話我不便多說,只能提醒你一句,萬事小心。”子哲見我不語嘆了口氣,鬆開我,見我衣衫單薄,伸手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深深看我一眼,補充道:“特別是你身邊的人。”我沒有說話,眼前依然是那張俊秀而略帶稚氣的臉,狂風飛揚,將他烏黑的發吹得零亂,只是一不見那少年的臉多了幾絲不易察覺的滄桑。伸手勾住他的衣袖,我嘆了口氣:“連你也要走了。”
“來方長,我們總還會相見的,只要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希望你還沒有嫁人。”子哲伸手將那斗篷的盤扣繫上,他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碰觸脖頸肌膚,帶著微微的涼。
我抿嘴淡笑不語,這種離別的場合我太不願意面對,開口,聲音卻已經有些嘶啞:“我明天不會去送你,但是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伯母的,你放心。”
“我知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這個人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很容易受傷,我不在你身邊,你至少要學會照顧自己。”他凝神看我,清澈的目光在暗的夜幕裡閃著粼粼的微光。
鼻子泛上酸意,我強自扯出個笑容來,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也要待自己好好的,我也希望下次見面你沒有娶。”子哲一笑,嘆了口氣:“我該回去了,只怕皇上派來的人找不到我又要上報了。”
“嗯。”我了口氣,笑著看他轉身,然後消失在濃重的夜裡。
風更大了,我裹緊了身上的斗篷,上面有那個少年特有的味道,彷彿又回到那次宴會上,那雙清澈的眼神,那個略帶羞澀的少年。
我失神的走到馬前,跟著周官家上了馬,然後一路狂奔回到府內,再然後倒頭就睡,希望夢裡能看到一雙溫柔清澈的眼眸。
這個季節似乎離別的子頗多,過了幾,軍營裡公文下來,一聽是我介紹的人立即就用了張一諾,他走的那天穿著我特意給他裁的勁裝,與一向看似清秀淡雅的他相比,穿著勁裝的他多了幾分英氣,他笑著和我道別,臉上掛著人的笑,看得出來,他很高興,而且是出自真心的高興。
府內又剩了我們三人,有時候我會聽到清兒將她不知從哪聽來的八卦消息,那些八姑六婆的瑣事,還有一些名人的風韻事,聽到最多的便是三殿下的,我笑的聽著,漫不經心而茫然。
前一陣子聽他們說朝上有人參了我一本,說我勾結文官,集結成黨,我聽後無所謂的笑笑,清者自清,子哲走後,我的心境平復了不少。
不知哪個名人說過,平靜往往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我安分守己的守著這份平靜,等著暴風雨的來臨。
果然不負眾望,它來了。
用過早膳,我躺在藤椅上和清兒聊著天,遠遠的便看見周官家走過來。
他總是那樣平靜,平靜的讓人摸不透他的情緒,往往這種人卻是最可怕的。
“將軍,皇上傳將軍進宮,說是有要事相商。”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一直看著他的眼睛,他的雙眼依然那樣深邃,看不清情緒。
我笑起來,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我笑著站起身,抖落了身上零星落下的落葉,看著那枯黃的葉子瑟瑟的落於地上,我若有所思地看像周官家,笑著說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泥更護花。”兀自搖了搖頭:“你說我是不是也學落葉這般。”
“將軍,你這是什麼話?”一旁的清兒聽我說的悲愴,略帶惱意的瞪我。
我不語,拍了拍她水的臉蛋:“清兒,幫我個忙,若我這次回不來,幫我照顧子哲的母親。”
“不理你了…”清兒聽我越說越不像話,氣得跺了跺腳,眼底很快又是淚眼汪汪。
我沒有看她,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周官家,嘆了口氣:“走吧。”我又一次穿上那重重的盔甲,走下馬車,跟著那太監走進長長的公道,余光中看到周官家言又止的神情,我笑笑,沒有回頭。
那太監把我領到一個諾大的宮殿裡,金碧輝煌、氣勢磅礴,唯一覺格格不入的便是那殿的中央放著一把劍。我情不自的走過去,那劍看似笨拙,線條狂,實則鋒利,是一把難得的寶劍,我掂在手裡仔細膽量了一番,看著有些眼。
餘光掃過上方的寶座,那寶座的後方隱隱的出一個白的裙角,我疑惑的上前走了幾步,站在臺階下看著那裙角,似乎是宮女平常穿得長裙。
不敢貿然上前,皺皺眉,略疑惑,這裡怎麼會有宮女藏在這裡。我咳了幾聲,卻依然不見那裙角反映。
也許是看錯了,我轉過身,這時背後卻傳來微弱的呻聲。似是極痛苦的掙扎。
“誰在那裡?”我皺了皺眉,出聲詢問,那聲音卻更大了,我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寶座,有些猶豫。
作為臣子,貿然跨上去,一不小心便會落個篡位的嫌疑,何況是在風口尖上的我。
可是,那上面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見死不救,這種事我做不來。
幾步登上臺階,站在寶座旁,我遲疑的看著那白的裙角,咬了咬牙轉到寶座背後,卻見一個宮女面容蒼白的躺在那裡,雙手死死捂住腹部。身下是汩汩殷紅,染紅了白的裙裾,彷彿開在冬裡的花朵。
“你怎麼樣?”見狀,我急忙上前想彎扶她,那宮女一看到我卻突然抓住我盔甲的下襬,紅的血染上紅的盔甲,彷彿微小的石子沉入大海,分不清,辯不明。
“你還好麼,我帶你去看大夫。”我想也沒想就伸手拉她,卻見那宮女艱難的抬頭看我,滿目愧,緩緩搖了搖頭,輕輕闔上了眼。
我怔了怔,伸手探向她的鼻底,竟是了無生氣。心一沉,看著她死死抓住我下襬的手,又想起她滿眼的愧,突然明瞭,有種想笑的衝動。
這時門突然開了,外面站著一臉驚詫的皇帝和身後面無表情的三殿下,還有那些個個目瞪口呆的紅袍官員們。
果然壯觀得很,我站在高高的寶座旁,俯視著下面的若干人,終於明白為何有這麼多人想要爭這個位子,那種世界在我腳下的覺竟不是一般的好。
“紅愛卿,你這是做什麼?”皇帝震驚的看著我,看到我手上拿著的劍,目光不由更加深沉了幾分。
他身後的官員們開始騷動起來,頭接耳卻沒有人敢大聲說話。
我看向他身後的三殿下,他也正看向我,我看到他目光裡的清冷和漠然,卻沒有發現厭惡和諷刺。
“皇上,紅將軍竟敢帶刀刃進宮,還私自登上寶座,殺害宮女,請皇上賜其死刑,以儆效尤哇。”一個紅袍大臣終於出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得痛心疾首。
皇帝沉一聲,微微皺眉,緩緩開口:“紅愛卿,你可知罪?”我不語,看向地上跪著的那個紅袍大臣,冷聲道:“田大人果然好眼力,有著寶座擋著還能看清這裡躺著一個宮女,莫非你早就知道不成?”
“你…你血口噴人,我怎麼知道,我…”那紅袍大臣知道自己說了嘴,急忙轉向一旁的皇帝,雙手抓住他繡著金龍的黑下襬,痛哭涕的道:“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也是為皇上著想…”他一眼看到我手中的劍,立即伸出顫抖的手指,得逞的道:“微臣…微臣是看到她手中的那把劍才猜到的…”皇帝略顯厭惡的踢開他,看了看我手中的劍,沉聲道:“紅愛卿,不管你是否殺了人,你配劍進宮又擅自登上寶座是萬萬不可饒恕的。”我冷冷看他一眼,笑道:“皇上,微臣每次進宮都會有人要微臣解下兵刃,況且自微臣失憶以來已經不配劍了,何來配劍進宮之說?再者這劍確實不是微臣的。”
“胡說,不是你的難道是皇上的不成?”那紅袍官員變本加厲的指責起來,似乎要置我於死地。
我冷哼一聲。
“田大人果然是明理之人,這劍確實是皇上的。”
“放肆。”一旁的皇帝龍顏震怒,他黑著臉看向我,怒道:“紅愛卿,朕平時寵你護你,就換來今天這種結果麼?你的意思是朕誣陷你不成?”我猛地轉頭對上那雙狹長的雙眼,那雙眼睛亦是深邃而黝黑,若是平時我一定會喜歡這樣的眼睛,可是現在卻到一股徹骨的冷意。笑了笑,扯動嘴角,極沒有誠意的道:“微臣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事?”皇帝大袖一甩,似是氣憤異常:“劍也配了,寶座也登了,人也殺了,是不是朕頭上這頂王冠你也要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