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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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揚、羅若珈的故事,和諧、完美的浸於他們的婚姻生活裡。但,另外一個人,一波痛苦未熄,另一波,在預料中,卻來的突然籠罩了他——徐克維。
徐老太太病逝了,這個主宰兒子的自私母親,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好——好好的相處,知——知道嗎?克維,芝——芝茵——”老太太乾枯得只剩一層皮的手,乏力的握住李芝茵和徐克維。徐克維已經泣不成聲了,跪在老太太前,整個人因悲傷過度,幾乎癱軟。
“媽,芝茵是個賢慧的子,她明理,又識——識大體,我們會——會好好的相處的,請媽放心——”李芝茵的每一顆眼淚都不是做戲,從老太太彌留狀態開始,李芝茵就痛不生的嚎啕大哭,哭的是老太太一走,撐的人沒有了,今後,難遭真如當初所想,帶著女兒靠已經被父親拿去了二十萬的那筆錢生活?
徐克維當著老太太面前說的那些完全不符的話,李芝茵哀號大哭的心,縮了一陣,就在這麼一剎間,李芝茵深深的恨,變成了刺痛的內疚,賢慧的子?從開始,自己就沒賢慧過,不管徐克維的話是不是在叫老太太放心,李芝茵嚎聲大叫的眼淚,滴下一串串的懊悔。
老太太去了,徐克維的悲痛到了無以復加,一夜之間,三十多歲的男人竟蒼老得令人不忍卒睹,他不進食,不言不動的,像一具被掘起的化石,灰黯的隱在死寂中。
李芝茵也起了極大的變化,那雙充滿恨、充滿報復的眼睛,不再四處地掃,完全是個哀極的婦人,善良、同情、憐憫、懺侮這些情緒,憂鬱地沁在她的靈魂中。
“克維——都一個禮拜了,吃點東西好嗎?”
“謝謝你,——我不餓。”
“一口飯、一滴水沒進,克維——”李芝茵端著面的手,被掉下的眼淚滴溼了,“克維,吃一點吧!”
“我真的不餓——謝謝你。”
“克維。”李芝茵這聲克維,悽惋的令聽到的人肝腸寸斷,她端面的手,不可自制的發抖著,一身的素衣,未施脂粉的臉,兩頰凹陷,你怎能猜到一個禮拜前,她是個多麼有心計的女人。
“不要有意跟我拉距離,我也難過,我也是徐家的人,我也是——”徐家的人?徐家的人又能拾回什麼?克維化石般的身軀,死寂的目光。他對“徐家的人”的反應是空白的。李芝茵多麼明白,懊悔已經搶救不回任何東西了,縱使她用一萬倍的力量去贖罪,她所能得到的,也只是像對“徐家的人”四個字的反應一樣——空白的。
☆☆☆wwwnet☆☆☆wwwnet☆☆☆子在徐家,像一潭死水。
一天、一天,徐老太太去世已經兩個月了。
李芝茵真如徐克維在老太太臨終時所說的:賢慧的子。
默默地理家,默默地帶孩子,照顧終無一言一語的丈夫。她不再大著嗓門作潑婦狀。輕言輕語的,甚至連腳步都儘量放輕,她儘量避免騷擾丈夫仍在悲鬱中的心境。
李芝茵完全做到一切賢慧的子所該做的了,而她的煩惱,就如她自己所預知的,已經搶救不了任何一點什麼了。
兩個多月過去了,徐克維沒對李芝茵多說一句話,對一個正努力彌補過失的女人來說,李芝茵是夠傷心了。每天臨睡前,清晨睜開眼睛時,李芝茵的第一個意識是:今天他會提出什麼來嗎?老太太走了,約束他與自己婚姻的壓力已沒有了,而這個家,除了恨,他沒有留戀,他隨時可以離開,他真的會離開嗎?
這一天終於來了。
徐克維這天回來的特別晚,蓓蓓早就睡了。李芝茵守在客廳等著,十二點多了,徐克維回來了。
情形很特殊,兩個多月來,徐克維第一次主動找李芝茵講話,端坐著的李芝茵竟有些受寵若驚的喜悅。
“芝茵,我想,打擾你點時間。”受寵若驚是一回事,但徐克維那過度的客氣,和明顯的陌生,把李芝茵的喜悅擊得一塌糊塗。
“當然可以。”壓下被沖掉的喜悅,李芝茵勉強的表出一絲笑容,“要不要——我先給你泡杯茶?”
“不用了,謝謝。”徐克維坐下來,點了菸,了好半天,才開口。
“首先,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在媽過世的這段子裡對我的幫助。”更多的客氣,更多的陌生,李芝茵真是傷心極了,幾次眼淚都湧上了眼眶。
“我總是徐家的媳婦,談得上什麼幫助,又怎麼能說謝謝呢!”
“還是謝謝你。”徐克維漠然的表情,有幾分客套的誠意。
“你所謂打擾我時間,就是要說這些話?”李芝茵輕柔的問,卻能聽出她的悲切。
一菸,轉眼到底了,徐克維繼續點了第二菸,了有一會兒,拿開了煙,說:“——明天下午三點的飛機——我要走了。”就像徐老太太去世的一剎,是意料中,來得突然,將近一分鐘,李芝茵張著沒有血的嘴巴,慘灰著一張臉,有如一隻動物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