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貪財爹胡亂許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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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王夫人吩咐了不許多言,但賈府的那些奴才們哪裡是老實人,私下裡將事情傳得繪聲繪的,沒過多久,怡紅院被查抄的事情到底就傳到了潘金蓮等人耳中。
司棋聽說了,又見連最有臉面的花襲人都不見了蹤影,越發覺得潘金蓮說的對,當丫鬟的都要老老實實的才好,加上潘又安又跑了,便按下此事不提。
到賈母房中吃飯的時候,因賈母見除了自己的例菜,還有兩大捧盒內捧了幾菜來,便知是各房另外孝敬的舊規矩,便問都是些什麼。
鴛鴦忙道:“這是二太太送來的椒油蓴齏醬,這一碗是雞髓筍,這兩樣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來,是大老爺送來的。”潘金蓮聽了,便知道鴛鴦仍是記恨賈赦。她在賈母身邊服侍多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偏說賈赦送來的東西自己不認得。
潘金蓮正和賈探閒話,就聽邢夫人那裡來了小丫鬟說:“姑娘,太太叫你過去呢。”潘金蓮便往大房住處去了,給邢夫人請安過後,邢夫人說:“姑娘大喜,恭喜姑娘了。”潘金蓮心下一驚,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女孩有什麼可以恭喜的?難道是賈赦給自己相看好了人家,為什麼之前一點風聲也沒有?便做出愣愣的樣子來:“太太說什麼,女兒不懂。”邢夫人笑道:“老爺那裡說了,如今有人來向你提親了。這家姓孫,原籍大同府,祖上系軍官出身,也是當初老寧國公和榮國公的門生,這樣算來和我們也是世了。如今孫家只有這位在京,如今在兵部候缺。孫老爺已經沒了,他襲了指揮之職,如今大同也只有孫太太和一位小兄弟。他誠心求娶,老爺見他人品家當都相稱合,便應了。姑娘可不是即就將大喜了。”潘金蓮便低了頭,做出一副羞窘的樣子來,說:“太太又打趣我。”心裡卻是盤算著,回頭就要打發人去打探這孫家的情況,也好有個對策。
因司棋正是邢夫人陪房王善保家的外孫女兒,潘金蓮回頭便讓司棋出面去打聽孫家的事情。
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心腹,邢夫人行事是不瞞她的,因司棋是潘金蓮的貼身丫鬟,依著舊例也是要跟著去姑爺家的,便格外當心孫家的事情。早將孫家的事情打探得清楚,見司棋來打聽,便細細講給了司棋聽。
司棋便偷偷給潘金蓮講了孫家的情況:“來求親的叫孫紹祖,聽聞今年已經快三十歲了,倒是生得相貌魁梧,體格健壯,弓馬嫻,應酬權變,家資饒富。”潘金蓮忙問道:“這倒奇了,他這般年紀,竟然未曾娶過親?”說著想到一種可能,頓時變了臉,“難道老爺是叫我給人家做續絃?”見潘金蓮臉都白了,司棋忙說:“不是,這位孫大爺並未娶過親的。聽說他家太太死得早,孫老爺又續絃了一位,剛過門的時候對這位爺倒還算慈愛,誰知道後來她生下了一個哥兒。孫家世襲的職位只有一個,不免有些想頭,對這位孫大爺便百般忌諱,極力要將自己的內侄女兒嫁來。孫大爺不願意又不好直說,便藉口說自己不宜早娶,硬是拖得那位小姐等不下去了。沒過幾年,這位孫老爺就沒了,到底還是孫大爺襲了職位。這位孫太太又怕孫大爺娶了子之後,便要讓大管家,便不再提起給孫大爺娶親的事情,故此,就拖到現在了。”潘金蓮頓時鬆了一口氣,問道:“不知孫家那位兄弟如今多大了?”司棋說:“聽說如今已經十五歲了,還未娶親。”潘金蓮見司棋言又止,便問:“還有什麼,你只管說。”司棋咬了咬嘴,說:“聽說這位孫大爺家裡有好幾個通房丫頭呢。”潘金蓮倒是笑了:“我還當是什麼事情,幾個通房罷了。孫大爺年紀不小,身邊若是連一個人服侍都沒有,也才真是奇怪了。”潘金蓮對賈寶玉一類的紈絝公子哥兒一類的人物,並不興趣。聽說孫紹祖弓馬嫻,倒是頗覺好奇。心中仔細盤算著,若是司棋打聽來的都是真的,這門親事雖說算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太差了,畢竟是原配發,不是去做續絃的。有通房丫鬟算什麼,她就不信了,她潘金蓮會拿捏不住男人?
潘金蓮卻是不知道,這孫紹祖起先求娶的對象,並不是她,而是賈探。
孫紹祖自從到了京城候缺,自然是要和權貴之家打道的,只是當權的權貴並不好結,孫家的家底還沒有豐厚到足以與他們牽上線,因為祖上和寧國公、榮國公的情,便繼續和兩府來往。來往的多了,自然也是知道榮國府的二房有個庶出的女兒極為明強幹,又出落得美貌如花的。
孫紹祖心裡不免盤算著,自己早該娶親,只是耽誤了。繼母雖然不是生母,但從禮法上來說也是母親,並不大好對付,娶個尋常的女子,只怕也對付不了繼母,反倒給自己惹來麻煩。
榮國府名義上的家主是賈赦,但實際上的掌門人卻是賈政,賈政的夫人又是王子騰的胞妹,賈政的長女又是貴妃娘娘。王子騰深得今上信賴,屢次獲得升遷,如今炙手可熱,權勢極大,只看賈雨村自從和賈政相,不過數年,就升任了大司馬就可見一斑了。
自己若是娶了賈探為,不僅可以加強和榮國府、寧國府的關係,還可以和王子騰牽上線,成為貴妃的妹夫,不說向賈雨村那般飛黃騰達,補個油水豐厚的實缺卻是小菜一碟。
孫紹祖越想越覺得這門親事好處多多,恨不得立即就向賈政求親,奈何那是賈政尚且在海南學差任上,只好等著。一等賈政從學差任上回到京城,便迫不及待地請了官媒來替自己向賈政求親。
別看寧國公和榮國公都是軍功起家,可賈政卻是喜愛讀書人,不好與武將來往的,也不大看得起武將,又嫌孫紹祖家室單薄,與繼母、兄弟不和,將來沒有助力。便不肯應允這門親事,剛好藉口自己赴了外任,骨分離數年,如今自己剛剛到家,正想一家子團聚,享受天倫之樂,實在不忍心這麼快就將女兒嫁出,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傷心不已,婉拒了孫紹祖的提親。
孫紹祖也曾經聽人說過賈政的脾,心想大概就是賈政看不上自己,便又請了幾撥官媒去說,賈政只是不鬆口。孫紹祖見此,知道說不動賈政,只得罷了,歇了求娶賈探的心思。
孫紹祖求娶賈探的事情,也就是瞞著內宅的幾個姑娘罷了,王夫人等人都是知情的。依著王夫人的意思,賈探能有這麼一門親事,就算是不錯了,只可惜賈政捨不得賈探嫁給孫家,只得罷了。
賈赦聽說了此事,卻是起了心思。那孫紹祖來京之後,因要補缺,曾經求賈赦幫忙,並且送上了五千兩銀子的活動費用。可惜賈赦只是襲了個爵位,並無實權,沒有本事給孫紹祖活動成功。孫紹祖見事情不成,便開口向賈赦討還銀子。
那白花花的銀子進賈赦的包的時候十分容易,再讓賈赦將銀子掏出來,那可是難上加難。賈赦只要一想到五千兩銀子就要這麼沒了,就疼的很。
見賈政不肯將女兒許給孫紹祖,頓時想到,不是隻有你賈政有女兒,我也是有女兒的。剛好賈也該尋人家了,不如就將賈許給孫紹祖得了。自己成了孫紹祖的岳父,難道孫紹祖還好意思向自己要錢,而且自己還能再得到一筆聘禮,這種划算的買賣,不做白不做。
打定了主意,賈赦也不顧賈政的女兒不要的親事,自己偏要給女兒上趕著說,將會給孫紹祖留下什麼印象,立即就叫了孫紹祖來,暗示自己有個女兒,生得花容月貌,品行溫良,知書達理,賢惠非常,正待字閨中,還未尋到合適的人家。
孫紹祖一聽就明白賈赦這是不想還錢,要將女兒許給自己為,好堵住自己的嘴。待要不願意,轉念一想,雖然說賈赦在榮國府地位不如賈政,可到底是一等將軍,名義上的家主,這個名頭也核能糊一些不知情的人。雖然孫家家境尚可,但畢竟不是什麼基深厚的人家,也沒個能夠幫助自己的親戚,自己年近三十,又是武官,前程什麼的都看不到。來京許久,那等門第稍高的人家,壓也看不上自己,差一點的人家,自己又看不上。算了,聽說這姑娘是賈赦身邊的得寵的姨娘生的,依著賈赦那貪花好的子,她姨娘肯定生的不差,這姑娘想來容貌上是不差的,又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想來教養什麼的也都過得去,將就將就也就是了。
孫紹祖心中盤算清楚,便立即就請了媒婆來提親,賈赦當然是欣然應允了此事,稍後意思意思地告訴賈母和賈政。
賈母不喜愛武官,嫌棄孫紹祖年齡大,又知道孫紹祖曾經求娶賈探而不得,便不大樂意,剛要說話,賈赦忙說:“二丫頭再好,也是個庶女,門當戶對的人家是不會求娶她的,孫紹祖雖然年齡略大了一些,但二丫頭嫁過去就是正室,無論如何也比做小妾強。”賈母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便不再管了,只說:“你如今頭髮鬍子都花白了,也不是那等年少無知的人。你是她老子,自古婚配就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做主就是了,我老婆子橫豎是不管。”賈政見孫紹祖求娶賈探不成,改為求娶賈,心裡覺得不妥,便勸了賈赦幾句,奈何賈赦不聽。賈是大房的女兒,賈政便也不再表示反對。
兩家既然有意結親,生辰八字什麼的自然也都是相合的,便順利定下了親事。
邢夫人說:“你如今已有了人家了,不好繼續住在園子裡頭。且你也要繡些嫁妝,就搬回這裡住吧。”潘金蓮道:“都聽太太的安排。”潘金蓮回大觀園整理東西,預備搬回大房。林黛玉等人便都來看她。
林黛玉笑道:“還沒給姐姐賀喜呢。”潘金蓮笑說:“你們都打趣我,還不都是遲早的事,如今是我,早晚也就是你們了。到那時候,看我打趣不打趣你們。”等她收拾了東西,賈探便笑說:“二姐姐要搬出去,我們便湊了份子,請姐姐吃酒。”小廚房聽得消息,忙收拾了一桌席面送來,幾人也只顧說話,哪裡顧得上吃?
過了兩,邢夫人那裡就派了婆子丫鬟幫著潘金蓮搬回了大房,潘金蓮從此安心備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