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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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蘭澤把心一橫,說:“我離開這裡。”
“離…離開這裡?”大娘傻了眼了,忙道:“那…那要去哪裡?”蘭澤望著大娘真誠關懷的臉,知道自己若是給了“到哪兒是哪兒”這種答案,大娘必定會不放心讓她走。
想了一想,她說道:“回家鄉去。”事實上,她本記不得自己的家鄉。
“可是…可是路很遠呢…你懷著孩子…”
“大娘…家鄉還有我的親人,我想念他們。”蘭澤編著謊言。
“話是沒錯…可…”大娘想不出話來留她了。
“大娘,別擔心我了,我會照顧自己的。”蘭澤說。
“…”大娘沉默了會兒:“唉…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怪只怪潘磊…竟然這樣無情無義…”
“大娘,這些年來,多謝你的照顧。”蘭澤靜靜地說,強忍住心中的痛苦。
“今後,可要好好保重。”大娘拍拍她的手,嘆口氣道。
“我會的…”蘭澤怔仲地答道。
今後?今後一片茫茫,她該去哪兒,又能去哪兒呢?
她只是想要逃離這個不起名利介人的傷心地,她想把所有關於他的記憶全數抹去,她孑然一身,只有孩兒是讓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她的未來,在哪兒?在哪兒啊…潘磊在晨光中醒來,昨夜皇上曲江賜宴,款待新科進士,向來滴酒不沾的他也只得一杯接著一杯敬酒,直到最後已完全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回到住宿的別館。
他和衣坐起,頭痛得厲害,回憶起昨夜,他想起自己在仍清醒時曾向聖上提出恩准他先行還家探望的請求,皇上也準了他,令他頓釋然。
他終於可以見到采采了,他計劃著先將她接來城裡一塊兒住,以後再補行個婚禮,然後回揚州家鄉稟明爹和姐姐,再攜她一同赴任…他的計劃如此美好,他忍不住想快些見到采采,同她說說他的計劃…
她應該早在半月前就收到他託人捎的信了吧?她是不是仍每倚門引頸,等著他的歸來呢?
“采采…我終於可以回家了…”他喃喃道,心中充滿無限的喜悅和冬他起身著衣;宿醉後的腳步不甚穩,數度暈眩得顛躓了步伐,離別數月,再怎麼樣都不能阻撓他回家的決心;於是,他起了神,強忍著頭痛,更衣梳洗。
叩、叩、叩!
“潘大人,給您送醒酒茶了!”別館的僕役在外頭說道,潘磊開了門,不太習慣這樣的稱呼。
“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阿海。小的叫阿海。”
“阿海,能否請你替我備一匹馬?”
“是的,大人。”阿海恭敬地道。
“有勞你了。”阿海退下,潘磊喚了口茶,覺得頭疼好些了。
晨光明澈,簷上鳥語悅耳清靈。。--。--。--景物依然,隨著村裡愈來愈接近,潘磊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清。
他想著,該怎麼出現在蘭澤面前,給她個驚喜,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麼…
“李大嬸!”潘磊突然看見一名村裡的舊識提著衣籃面對著他的方向走來,他欣喜地喚了出聲,正想下馬打個招呼,沒想到她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便逕自提著衣籃往河邊走去,潘磊微微詫愕,不知是為了什麼。
他在馬上發怔,李大嬸鐵定是看見他了,只是,為何她那樣地冷漠?這是怎麼一回事?
愈往家的路上馳去,潘磊的詫愕便更深了,村裡的老老少少,沒有人跟他打招呼,數月前相處融洽的左鄰右舍,竟形同陌路人,潘磊的疑惑更深了,他快馬馳向家門,勒馬而下,門也沒上,輕推便開了。
“采采…采采,你在嗎?”庭院荒蕪蕭條,那幾株他們共同照料的白菊全枯萎了,潘磊見狀,急忙跑進內室,桌椅上已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彷彿一、兩個月沒人打掃了,潘磊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了,采采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