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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喘氣的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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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多禮了!”孫堅還了個禮,隨即躬身向前:“郡主請隨我來!”蘇紫衣轉身仰頭看去,面前的宮殿正中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承乾宮’,難怪這裡如此寂靜,這裡相當於是宏緖皇帝的寢宮。

承乾宮位於鏡月湖前,因鏡月湖的劃割,將承乾宮與後宮眾嬪妃的宮殿分割開了,使得承乾宮雖屬於後宮,卻又像是在後宮中獨立存在的宮殿。

這是蘇紫衣第二次進入承乾宮,相較於第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孫堅將她直接引至後殿,後殿內可以說是宏緖皇帝的寢宮,屋內瀰漫著龍誕香清幽的香味,一張偌大的龍幾乎佔了半個寢宮,上的帷幔是淺黃的紗幔,地上的金磚光滑如鏡,而讓蘇紫衣覺得奇怪的是,整個後殿沒有一個人,便是宮女也沒有一個。

孫堅引著蘇紫衣走向龍,轉頭看著蘇紫衣道:“請郡主躺上去!”

“躺上去?!”蘇紫衣詫異的看著孫堅,即便是皇帝召寢,也有專門的寢宮,任何人沒有皇帝的允許是不能躺在龍上的,這是殺頭的死罪:“公公這是何故?”孫堅也不做解釋,側頭看了李安然一眼,李安然攔將蘇紫衣釦住,一起倒向了龍,孫堅在龍旁按住一樣東西,隨即也跟著躍上了龍

隨即快速的下沉,蘇紫衣仰頭,看著頭頂另一張一摸一樣的龍緩緩自牆壁移出,將頭頂的光亮全數遮擋,有一瞬間眼前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孫堅拍了三下手掌,牆壁上的夜明珠隨即依次探了出來,散發著柔和的光亮。蘇紫衣快速的起身,眼前是一條幽暗的長廊,青石鋪就的牆壁,牆壁上因為溼泛著溼氣。

李安然躬身退到一側,孫堅在前頭引路:“郡主請隨老奴來!”說完快速的先行了一步,腳步聲在這條長廊上回響,步伐明顯有些急促。

也許是這裡低沉的走廊太過壓抑,也許是孫堅有些心慌的步伐,讓蘇紫衣不自覺的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心頭有種莫名的心慌,這讓蘇紫衣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為什麼不是害怕而是心慌呢?

拐過迴廊,一個偌大的寢室出現在蘇紫衣面前,整個石壁頂部滿滿的鑲嵌著拳頭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線遍佈每一個角落,青石牆壁被粉的帷幔遮擋的嚴嚴實實,使得整個地下寢宮看起來更像是少女的閨房,屋內的陳設很簡單,可數得著的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稀有珍品,面便是一個粉的大是圓形的,粉輕紗帷幔層層疊疊的將大罩在其中,只在正前方用金鉤將帷幔起。

宏緖皇帝就站在大的正前方,垂頭看著什麼,光線幽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那一身明黃顯得刺眼。

前地上,跪著大約六七個老者,身上穿的都是宮裡的太醫服,只是各個垂著頭,大氣不敢出,氣氛顯得壓抑且沉重。

蘇紫衣緩緩的走了過去,視線在掃過跪著地上的老者時,詫異的看著其中一個一臉白淨的男子,這男子應該是已經被淑妃杖斃的徐御醫。

“叩見皇上!”沒有三呼萬歲,是因為蘇紫衣直覺此刻的宏緖皇帝不會有耐心去聽。

宏緖皇帝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蘇紫衣,眼裡有血絲湧動,臉上的表情像是剛下了戰場,帶著嗜血後的疲憊:“你看看她,她吃了你的解藥,毒反而發作的更快!”聲音聽起來很沙啞,似乎有些力。

蘇紫衣緩緩的站起身子,順著宏緖皇帝眼神的示意,邁步走向前,看向那躺在大上的女子--偌大的將女子纖弱的身子顯得更為嬌小,女子身下是一整塊千年溫玉,在這溼的地下寢宮散發著最適宜人體的溫度,女子身上蓋著薄綾,容顏被擋在帷幔的昏暗下。

蘇紫衣下意識的按住自己臉上的面紗,突然覺得呼有些壓抑,在宏緖皇帝后退一步讓開位置後,蘇紫衣邁步走向前,心口莫名的疼了一下,呼跟著一緊,伸手緩緩的抬起帷幔,讓夜明珠的光亮到女子的臉上--有那麼一刻,蘇紫衣以為自己見到了藍月心,眉如遠黛,睫如蝶翼、巧的鼻子,嘴雖沒有血卻不影響它上揚的弧度,五官緻而完美,只是整體看起來卻沒有一點美,只因這女子瘦的只剩下一層皮包裹在骨架上,如果不是前微弱的起伏,可以說與一具乾屍無異。

蘇紫衣愣愣的看著上的女子,似乎在撇開藍月心後便立刻明瞭這女子的身份,那個本該在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火中葬身的女子,自己的娘--藍月儀!

一種麻疼自腳底快速的竄入腦門,蘇紫衣第一次知道,重生不僅給自己帶來了生命的存續,更多的是情的融合。

這個本該與自己的靈魂完全陌生的女人,卻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讓蘇紫衣眼眶泛酸,眼裡蓄滿水霧,心頭似突然裂開了一個,又在看到她淺淺的呼時緩緩的被充滿,一個突如其來的‘娘’字輾轉在齒間,吐不出來,卻也咽不下去,隨著嘴顫抖在雙間。

目光觸及藍月儀那蒼白的發青的臉,蘇紫衣深一口氣,快速的眨去眼裡的氤氳,臉上的神因壓抑的眉頭而多了份冰冷的肅穆,轉開視線不再去看那張悉又陌生的臉,伸手拉開藍月儀身上的薄綾,將藍月儀身上的中衣開。

蘇紫衣一眼便看見那條紅的如蚯蚓一般的血線,蜿蜒在藍月儀那條和三歲孩童般纖細的胳膊上,血線已經延伸過肩頭,直近心臟約兩寸的位置,血線的前端被幾銀針遏止著,才不至於衝入心臟,可如此一來,血脈長時間被銀針制住,其結果依舊是死亡。

蘇紫衣將手放在藍月儀全是骨頭的手臂上,青筋在幹扁的手臂上突起,便是如此,那脈搏也微弱的極不可察,藍月儀的虛弱是蘇紫衣本不敢想象的,可以說是隻比死人多了一口氣而已。

蘇紫衣可以想象,為了保住藍月儀的命,用了多少珍惜的藥材吊著這一口氣。

“可有什麼法子?”宏緖皇帝低聲問道,這一刻不再是一個睥睨天下的帝王,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鎖著害怕和無助,更像是個小心翼翼的孩子。

“辦法只有一個!”蘇紫衣聲音很冰冷,帶著職業的麻木:“但是詬病頗多,很可能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她是你娘!”宏緖皇帝怒喝,沒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輕而易舉的斷定藍月儀的生死,誰也不行!

“我是個大夫!”蘇紫衣更大聲的衝宏緖皇帝吼道,像是隻有這樣才能真正拋開心底那份在左右自己判斷的情緒:“只有拋開所有的情緒,我才能做出對病人最有利的判斷,這是我師傅教給我的第一個藥方!”宏緖皇帝有些詫異的看著蘇紫衣,不是因為蘇紫衣以下犯上的怒吼,而是因為蘇紫衣眼裡的冷靜和銳利,以及她強壓在眼底的憂慮。

宏緖皇帝喃喃的開口:“全天下最想讓她留下的,就該是你和我!”一聲‘該’帶著說不清的無奈,一聲‘我’道出了帝王此刻的卑微。

蘇紫衣低頭看向藍月儀,是!自己迫切想讓她留下來,自己有太多的話想問她,太多的事情想聽她的解釋,所以迫切想讓她活著。